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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 鎮國公府
氣勢宏偉的宅邸讓人望而卻步,白牆灰瓦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青石鋪地,九曲迴廊,亭臺樓閣錯落有致。
庭院的一處院牆,顧恆翻牆而入,等在此處的小廝立刻上前:“世子爺,您回來了。”
“嗯。”
顧恆應承一聲,邊走邊把身上的布衣脫下,如扔垃圾一般,丟到錦安懷裡。
“府裡可有人來過?”顧恆問道。
錦安回答:“世子爺放心沒有人知道您出去了。”
錦安從小就跟在顧恆身邊,他的事在清楚不過了,世子爺每次夜不歸宿,都是去了蘇姑娘那裡。
顧恆進了屋,伸了個懶腰,木板床睡得他渾身不舒服。
顧恆吩咐道:“叫人燒點熱水來,我要沐浴。”
從昨天到現在他連臉都沒洗,身上皺巴的緊。
顧恆沐浴完,渾身舒爽,翹著二郎腿癱在椅子上。
換上了深藍色素面錦緞的袍子,已經不再是那個,跟蘇皎皎窩在貧民窟的顧恆,而是鎮國公的嫡長子。
鎮國公府的世子爺。
未來的鎮國公。
他吩咐錦安,讓大廚房的人送些吃的過來,喝著丫鬟泡的茶,又想起了蘇皎皎。
敲門聲響起,還沒等顧恆回應,門就被開啟了。
顧恆向門口望去,立刻站起身來。
“爹,你怎麼來了?”
“老子,不能來?”顧父揹著手大步走進屋子。
他走到書桌前坐下,隨口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恆心裡一頓,錦安這傢伙不是說沒人知道嗎。
“就,剛回來。”
“昨天慧敏公主出宮找你了?”顧父問道。
顧恆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啊!
“嗯,她昨天纏了我一天,讓我陪她吃飯、賞花。”
想到慧敏公主,顧恆就鬱悶,這段時間她一直纏著自己,不是陪著她遊山玩水,就是出席各種宴會,簡直就是煎熬。
顧父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宮中下定決心讓你娶公主,貴妃娘娘那邊恐怕阻攔不了多久了。”
顧恆從小就討厭,這個刁蠻的慧敏公主。
娶她……絕不可能。
他寧願出家當和尚。
而且娶公主這事兒,看似是跟天家結親,皇恩浩蕩,實則是斷了他後半生的前途。
駙馬也就是聽著好聽,一輩子不能有實權,只能指望著公主臉色過日子,憋屈的很。
顧父打斷了他的思緒,接著道:“昨天晚上皇上把我宣進了宮,句句都是試探,皇上對我們顧家的忌憚,是越來越深了。”
“就連顧家軍裡,也有老皇帝安排的人。”
顧恆眉頭深鎖,這老皇帝算盤打的還真響,自己娶了公主就只能,在朝中任個閒散的職位,做個沒有實權的駙馬。
顧家軍裡也紮下了釘子,想一步步蠶食我顧家的軍權,一點點架空顧家。
這還真是個雙管齊下的好計謀啊!
就算自己以後繼承了鎮國公的爵位,也只能是個空殼子罷了。
顧恆雙拳緊握,臉色陰沉的讓人不寒而慄:“我去軍中把釘子拔出來。”
顧父手裡拿著茶杯,手指在上面輕輕敲打著。
恆兒還是太過年輕,心高氣傲。
“軍中的事你不用管,早就派人盯著呢,他們翻不出什麼大浪。”
顧父沉思片刻後道:“我想了一個晚上,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宮中下旨賜婚之前娶親,堂堂公主總不能嫁與你做妾。”
“你也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了,就是京城裡的世家貴族都是人精,勢力盤根錯節,恐怕都不願意趟這個渾水,大多會選擇明哲保身。”
這件事著實讓他頭痛,戰場上他統御萬軍,所向披靡,所過之處無一不讓人膽寒。
可給兒子娶媳婦這件事,他總不能逼著別人把女兒嫁到他們家吧!
顧父一拍桌子,決定到:“實在不行就在遠離京城的家族裡挑一個。”
隨後又嘆了口氣道:“就是怕這一來一回要耽誤掉很長時間,到時候聖旨已下就什麼都晚了。”
顧恆擔憂道:“爹,我不管娶誰,都是違抗了皇命,就算是皇上震怒,也不會輕易動我們家。可女方家那邊,就不一定了。”
“遠離京城的家族根基淺薄,恐怕承受不住皇上的雷霆之怒。”
兒子說的顧父明白,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決定。
前段時間,他已經讓夫人暗地裡,去試探那些個勳貴世家的主母口風,均被婉拒了,不是說已經許了人家,就是說女兒太小想多留兩年。
朝中的那些個老東西,前兩年恨不得把女兒白送到他府裡。
顧恆道:“爹,我這裡有一個絕佳的人選。”
“嗯,說說看。”顧父有些好奇。
“她叫蘇皎皎,是個孤女,無父無母,只有一個弟弟相依為命。”
顧父打斷他,問道:“是不是前兩年救了你的那個姑娘?”
“嗯,是她。”
顧父腦子裡倒是有些印象:“當時你娘要好好感謝人家,你不是說此女心術不正嗎?”
顧恆又想起玉佩的事,下意識替蘇皎皎掩飾著,訕訕道:“當時只是有些誤會。”
“這兩年我隱藏身份與她相處,她對我很好,賢良淑德,善解人意。”
顧恆有些不好意思道:“兒子與她私下裡早已定了終身。”
這倒是讓顧父十分意外,笑罵道:“臭小子,怎麼不早說,害我為你操心了許久。”
顧恆沒有經過父母私定終身之事,他並不生氣,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今天就把她帶回來,讓我和你娘見見。”
“恐怕還不行,”顧恆接著道“他還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以為我只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顧父抬腿就往他身上踹:“你個臭小子,老子還活著呢,這麼詛咒我。”
顧恆嬉皮笑臉哄道:“這不是權宜之計嗎。”
“臭小子,趕快把人帶回來啊,宮裡那邊可等不了太久了。”說著就起身向外走去。
他爹走後,顧恆心裡莫名的煩躁,他本來沒打算娶蘇皎皎,就算要娶也不可能是正妻之位。
可剛剛爹跟他商量娶親之事,他腦子裡面全都是蘇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