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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光殿的奴婢倒比主子靠譜的多，會掐點算時似的。
趙時安剛幫江琛整理妥當，門口就有侍女提醒：“皇上，趙公子，時辰差不多了。”
北朔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平常百姓新婚的第二日，要向家中長輩敬早茶，行改口禮。
皇宮的規矩比平常百姓家只多不少，侍女此刻，正是催促他們去給身為長輩的江雲南行禮。
侍女雙手捧著紅色托盤，進門的那一刻將其交給趙時安，邊遞托盤邊提醒他有關的說辭，和禮儀。
趙時安面上佯裝認真，耳朵像是有自己的想法，緊閉不聽，江琛更不用說了，比趙時安還不想面對他這個狼才虎豹的父親。
奈何，有些事情只有順從，任憑自己再不想要也無法改變。
兩人來的比較早，推開門，房間裡便不見江雲南的蹤影，江琛喚了兩句，沒聽到回應。
趙時安道：“我們先等等，許是我們來早了些。”
江琛點頭，隨意找了個椅子坐著，用袖子掃了下挨著的空椅子：“時安，坐這。”
“好大的膽子，剛進門就要皇上伺候你來了。你是搞不清自己是什麼身份。”
一大早，不知道江雲南哪來的怒氣，進門就沒好氣的斥責趙時安，聽他的口氣，許是剛才江琛擦椅子的舉動被他瞧了個正著。
趙時安不敢吱聲，他雙手將托盤舉過頭頂，幾不可察的看了一眼中規中矩行禮的江琛。
剛要說話，又頓住，‘父親’二字實在難以開口。
這兩個字對他來說是隱在心底的痛，每當想起彷彿揭開自己隱藏的傷疤，重新用刀子劃開，再上藥，叫人疼痛難忍。
趙時安的遲疑，落在江雲南的眼裡就是大不敬，心不誠，沒來由的不喜歡像是充氣的氣球，逐漸加氣膨脹，隨時有可能炸掉。
眼看著江雲南臉色暗沉，江琛扯了一下趙時安的衣袖，提醒：“時安，快行改口禮。”
江雲南坐在木椅上，眼神盯著江琛臉上那幾條手指印，看了許久，暗黃的眸子生出了難以消除的怒氣。
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到底氣的是自己這麼生出一個這麼不成器的兒子，還是氣自己對他這個不中用的兒子存有期待。
趙時安喊出父親兩字，並沒有讓江雲南心情變好。
紅色托盤裡放著一壺茶，兩個茶杯，趙時安一直拖著，手有些痠麻，江雲南沒有叫他放下的意思。
果不其然，趙時安就這樣跪著，江雲南就把矛頭指向了他：“皇上臉上的傷如何來的？”
“父親，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江琛解釋。
這種話，江雲南哪會信，江雲南只當是江琛有意維護趙時安，想到這，心裡更氣。
對著趙時安，呵斥：“我問你話，你是聾了還是啞了。”
不管出於什麼緣由，江雲南不喜歡自己，趙時安心裡有底，對他也沒抱著什麼友相待的希望。
只是，沒想到他找起麻煩來，不分場合，不分青紅皂白。
“我...不知。”趙時安實話實說。
“呵...”江雲南更怒：“自昨日以來，皇上一直和你在一起，如今受了傷，你竟然為了推脫責任，說不知，甚是蠱惑皇上替你頂罪，你可知你犯了什麼罪？”
犯了什麼罪？還不是由你說了算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父親...這個真和時安沒關係。”
為了證明臉上的傷不礙事，江琛掐著自己的臉皮道：“一點都不疼，您看，您看。”
在江雲南眼裡，江琛的極力辯解，蒼白無力。
“沒照顧好皇上，是你失職，罰你跪在宣政殿正門口一日，以示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