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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跳樓也不一定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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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個人死後都會流連塵世。正常情況下,魂魄會在24小時內墮入輪迴,除非執念深重或是慘死於非命。

但根據天地法則來說,它們無法隨意行走於人世間,只會被禁錮在死去的地方及其周邊,並不能離開太遠,就像唐明陽那般存在。

雖然他自身並沒有很強的攻擊能力,無法對人造成實質性傷害,可在有心人的驅使利用之下,他的魂魄自會喪失本我意識。

如果遇到的操控者是道行高深險惡之輩,那隨時可能會轉化成戾氣深重的怨靈。

好在,唐明陽遇到的操控者能力普通,還不足為懼。

只不過接連出現兩次,薛錦不得不重視。說明在這個世界,存在著和自己相似的一類人。

而如今她的修為幾乎百廢待興,只能靠靈力修復池的補給。如果用力太猛,就會像剛才那樣連自保都很勉強!

她得儘快找到有效的辦法解決這個生存難題。

想到這,她的眼睛又瞄向了錢俊,小男生貌如其名,長相俊美清朗。

但現在,他淡漠的眼神,麻木的神情,飄忽不定的目光除了骨子裡的膽怯憂鬱,還透出一種機械的遲鈍。

“錢俊,你呢?為什麼不走輪迴道?還有,你是怎麼被引到沈宛欣身上的?”

如果唐明陽的存在可以按正常法則來理解,那錢俊呢?

他為什麼遲遲不肯離開陽間?

又是怎麼做到這麼長時間以來附著於他人軀體?

錢俊低垂著頭,似乎在掙扎著什麼,最後像是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才艱澀地開口。

“我死了之後,魂魄一直在學校附近徘徊。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

“沒有幽冥使者來給你引路嗎?”

錢俊聽後,搖搖頭,“沒有你說的什麼使者。我飄忽了好幾天,最後被一個高人收進了他的法器裡。本來以為自己再也沒有重見天日的時候,可他說只要我心甘情願替他完成一件事,他就放了我。”

“所以你就自願做了他為虎作倀的爪牙?”薛錦不免有些好笑,這孩子要麼是腦子不好,要麼就是心性過於單純。

“如果不是遇見我,你不單多害一條人命,還會因此魂飛魄散,永世不進輪迴道。”

薛錦說著,臉上不見喜怒,神色冷淡。

“你口中的這位高人,根本沒想過放了你。無非是利用你的愚蠢來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罷了。”

錢俊聽她這麼一說,立馬慌得三魂不見七魄,“高人,那我還能去輪迴嗎?”

“這輩子做人沒做夠嗎?”薛錦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下輩子讀個存檔繼續找個樓頂跳著玩兒?”

錢俊的臉“唰”一下更顯得慘白,在他內心深處充滿了愧疚感,和那些交織在心底的痛苦一起令他倍感煎熬。

“我也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麼了,”他極力回憶著,內心似乎燃燒著一團難以澆滅的火,炙烤著他無處發洩的哀怨。

“我從小沒了父母,和奶奶相依為命地生活。她含辛茹苦地將我養育成人,自己省吃儉用熬了一輩子好不容易供我上了大學。”

“原本以為考上大學後,能透過申請貧困助學金緩解一下家裡的經濟壓力,可我不明白,為什麼反而是那些穿著名牌球鞋,玩著最昂貴手機的幾個同學拿到了助學金?”

“我不甘心,所以去找了系主任,因為這筆錢是我和奶奶唯一的希望。”

“結果,不但受盡了老師們的冷眼和奚落,還因為得罪了那幾個拿到助學金的同學,所以他們經常聯合起來找我的茬。”

薛錦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講述,大概猜到他所說的找茬並不是那麼簡單。

“長期以往的校園霸凌,才讓你選擇跳樓輕生?”薛錦疑問道。

“雖然,我曾經想過無數次,就這麼從學校的大樓跳下去一了百了,可只要想到天天盼著我回家的奶奶,我真的不敢死在她前頭。”說到奶奶,錢俊不禁心中大慟,哽咽出聲。

他不捨得讓奶奶白髮人送黑髮人,可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自己還是死了。

“所以你不是自己跳下去的,而是被人從樓頂推下來的?”薛錦心中疑竇叢生,暗道如果他是被人惡意推下樓,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在他死後這麼久時間仍舊徘徊在學校附近,正是因為他死得蹊蹺。

錢俊試圖想把自己知道的每個細節都告訴薛錦,於是接著說:“那天晚上我從自習室出來準備回寢室睡覺,走到操場那兒,就遇到了我們班的輔導老師,夏老師。”

“你懷疑是她?”薛錦反問他。

錢俊又一次搖頭,說:“不可能是夏老師。她見我這麼晚了一個人回宿舍不安全,就說送我回去。而且,她是我在這個學校裡唯一遇見的好人。”

“哪個好人會大晚上地等在操場上偶遇學生?”薛錦不以為然地癟癟嘴。

“夏老師看到我被同學欺負會挺身而出。也是她,一直都在鼓勵我,不能一味地退縮和妥協。她說,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

薛錦見他說到這個夏老師的時候,眼中燃起的希翼,並不似作假。

“所以,你出事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就是她?”

錢俊點點頭,不置可否。

如果錢俊的記憶沒有出錯,那回到宿舍樓的他,又是怎麼折返出現在教學樓的樓頂上?最後還縱身跳了下去?

“夏老師為什麼會特別關注你?”薛錦好奇地八卦一下這兩人之間的關係。

“她誇我論文課題寫得還不錯,說是一看就知道我從小吃過許多苦。說她自己也是從大山裡走出來的,對我的遭遇能夠感同身受。她勸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輕易放棄,只要我能夠順利畢業,將來有的是揚眉吐氣的日子。”

薛錦心裡對這位夏老師不由得產生了一些怪異的想法,繼續問他:“你那晚遇見夏老師的時候,她有什麼異常的反應嗎?”

錢俊又陷入了短暫的回憶,突然之間好像想到了什麼,又有些不肯定地回答:“當時她身邊好像閃過一個人影,可是天太黑了,我也不太確定。”

“錢俊,你極有可能是他殺。”薛錦不等他追問,就繼續往下說:“我會想辦法再找夏老師瞭解一下那天晚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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