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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首刀上沾了血跡。
劉邦皺了一下眉頭,用刀在瘦個子的甲冑上蹭了幾下。
見血跡沒了,才帥氣地收刀入鞘。
環視一眾秦兵,他的臉上帶著微笑。
“各位兄弟,你們要是願意跟著我劉邦乾的,下馬站到我的右手邊,要是不願意的站在左手邊!”
秦兵一陣竊竊私語,卻沒有一個敢跳下馬。
秦律十分森嚴,降敵者,誅其身,抄沒其全家財物。
即使有想投降的,沒有一個不擔心連累家人。
劉邦抱著環首刀,左看看,右看看,目光所及皆是猶豫不定的秦兵。
“我在此承諾,凡是願意歸順者,我皆會對外宣佈已經戰死!”
劉邦這招可以,把秦兵的顧慮徹底打消了。
他們想不到的是,劉邦同時已經挖下一個坑,就等著他們往裡面跳。
“劉將軍,我願意歸降!”
“我也願意!”
“我跟著你幹!”
……
轉眼之間,劉邦右手邊就站了一百多個放下武器的秦兵。
有一個未下馬的秦兵問道:“我們要是不願意投降呢?”
“我向蒼天起誓,絕對不會殺你們!”劉邦聲音洪亮,態度明確。
有幾個膽大的秦兵跳下馬,扔下武器,徑直走到了劉邦的左手邊。
只要有人帶了頭,秦兵們迅速做出了各自的決定。
願意投降的有三百餘人,不願意投降的有六百之多。
他們下馬之後,蕭何立即指揮一眾新兵把戰馬牽走。
扶蘇不可能造自己的反,王平安永遠也無法獲得30萬汗血寶馬。
戰馬就成了寶貝疙瘩。
劉邦沒想到歸降的秦兵會這麼多,笑容滿面地對他們做出鄭重承諾。
“各位兄弟,以後我們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好!”歸降的秦兵齊聲應答。
聽到響亮的聲音,劉邦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後,他抱著手走到不願意歸降的秦兵面前,嘴角浮現出一抹壞笑。
熟悉他的兄弟就知道,旦凡他壞笑壞笑地,肯定有人要倒黴了。
“我劉邦敬佩你們的氣節和忠誠,我說到做到,絕對不會殺你們一個人!”
再次聽到劉邦的承諾,不願投降的秦兵終於放下心來。
之前的恐懼和擔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些許笑容。
“但是,我管不了你們對面的兄弟!”劉邦抬手指著歸降的三百多人。
“你們曾經是並肩戰鬥的兄弟,彼此知根知底,要是有一兩個告了密,選擇跟著我的兄弟的家人就要遭禍了!”
“各位兄弟走好!”劉邦大聲下令:“開啟城門!”
城門應聲而開。
未投降的秦兵正要撒腿而逃,已投降的卻比他們速度更快,一字橫開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們滾開,劉將軍已經答應放我們走了!”
“劉將軍那叫宅心仁厚,我們為了活命卻不會放走你們一個人。”
劉邦退到一旁,看著兩個陣營開始對峙。
三百多人死死地盯著六百多人,殺氣在不斷地暴漲和蔓延。
雙方頓時勢同水火。
劉邦這招真毒。
他一再宣告不殺不願意投降的秦兵,還口口聲聲現在就放人,翻手之間卻激化了歸降者與不歸降者之間的矛盾。
典型的又當又立!
“你們放心,我二狗子的嘴可嚴了!”
“放你的臭狗屁,你連說夢話都是張家長李家短!”
“你們要相信我,我會告訴所有人你們是英勇戰死,每年的今日我還會給你們燒紙錢。”
“你還有臉開口說話,誰不知道你是靠出賣兄弟當上什長的?”
……
一個陣營極力解釋,另一個陣營根本不相信。
歸降者陣營慢慢向前逼近,不歸降者陣營在不斷地後退。
要不是忌憚劉邦,歸降者陣營已經大打出手了。
他們擔心連累家人,所以,必須殺死不願意歸降的人。
一個都不能留。
眼見兩個陣營要開始火拼,劉邦厲聲一喝:“都不要吵了!”
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你們都是過命的兄弟,我可不想你們翻臉成了仇人,所以,我再給大家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話音一落,不歸降者陣營就騷動起來,一夥一夥的秦兵無奈地選擇了投降。
很快,不願意投降的只剩下十七八個。
“劉將軍,請給我一把刀,我把他們全砍了!”
一個人高馬大、大臉上有一道長刀疤的秦兵走到劉邦面前,自告奮勇。
“劉將軍,他們都是楊一平的親信,一個都不能放走!”
又有一個秦兵給出了殺人的理由。
其他秦兵紛紛附和。
劉邦掃了一眼嚇得瑟瑟發抖的幾人,又看了看目露兇光的歸降者們,面無表情,什麼話也沒有說。
而是打了一個大哈欠,環抱胸前的雙手稍微一鬆,懷中的環首刀掉在了地上。
“好睏好睏,我去眯一會!”
言罷,劉邦打著哈欠離開。
不一會,他就聽到了身後傳來一聲聲殺豬般的慘叫。
有人拿著劉邦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環首刀,把不願意投降的全砍了。
而後要求其他人,每一個都去補上一刀,包括楊一平的屍體。
……
話說吳中城門一開,項羽領著一千騎兵衝了出來。
馮叔寶看到項羽,瞥了一眼受傷的右手,雙眼瞬間就紅了。
徵得楊端和同意,他立即命令莫千刃率領一千騎兵迎戰。
沒有什麼互報名號,雙方吶喊著展開對沖破陣。
吳中城外頓時揚起兩股灰塵,像兩條長龍瘋了一樣撲向對方。
項羽一馬當先,迎面而來的正是一身黑色甲冑的莫千刃。
兩人皆使的是同一種大戟。
此次迎戰的騎兵,配備的是上次擊退項羽時繳獲的武器,清一色的精製大戟。
之前吃虧在武器上,這次用的是一樣的,莫千刃才自信滿滿地點了一千兵。
他要同等兵力的情況下,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剛長了毛的小子。
兩匹戰馬交錯的一瞬間,項羽和莫千刃同時出手。
項羽輕巧一格擋,迫使莫千刃的長戟偏離進攻方向,順勢一戟就捅入了他的胸膛。
烏騅馬繼續揚蹄飛馳,莫千刃被高高地挑在項羽的大戟上,鮮血在空中飛舞。
還有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只一個回合,前軍領軍將軍就丟了小命。
楊端和和馮叔寶都懵了。
項羽用力一甩,把莫千刃的屍身砸向一個秦兵,大戟一個橫掃,前方衝過來的兩個秦兵皆被斬落馬下。
早就憋了一肚子怒火,終於可以放開手腳大殺四方。
他要一人殺一千殺一萬,他要為死去的九百多個兄弟報仇。
項羽揮舞著被鮮血染紅的大戟,烏騅馬所到之處,只見秦兵人仰馬翻,慘叫連連。
烏騅馬快如閃電,轉瞬之間,已經馭著他的殺神主人,衝破秦軍騎兵陣容,殺到了最後一個。
這個秦兵被項羽身上的殺氣嚇破了膽,跌落馬下,連滾帶爬地往後逃去。
按照常規打法,項羽應該掉轉馬頭,雙方再次互相沖殺。
項羽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他沒有停止衝鋒,打馬奔著秦軍大纛殺了過去。
這是要擒賊先擒王呀!
見狀,楊端和越發敬佩項羽的無敵,馮叔寶則趕緊下令進行防守。
“弓箭手,快快射殺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