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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雙方利益交換，遲索對林海雖不說傾囊相授但也沒有刻意隱瞞，凡是林海所問之事，遲索都給瞭解答或者建議。
兩人聊了許久，林海這才道：“遲州督的升遷之宴準備什麼時候辦？到時候卑職也來討杯酒喝。”
遲索笑道：“暫代幾天而已，辦什麼升遷宴，徒惹人厭。到岷陽安安穩穩坐幾天班，等到新州督到任，我便去洛京。”
遲索臉上帶著笑，但林海卻看到了一絲蕭索之意。
遲索呆在岷州的日子已經屈指可數，林海在岷州的日子卻是遙遙無期。
遲索在岷陽的日子應該不會難熬。岷王府不會在剛與朝廷達成交易的時候報復玄冥衛，同僚們也不會在新州督到任之前無故得罪這位代州督。畢竟與新任督察交接的肯定會是這位代州督。到時候這位代州督肯定有發言權。
遲索也不會再在岷州大動干戈，他就數著日子等退休。
而林海一直沒有為自己的人生找到方向，之前曾琦，肖七爺都給他一些建議。但那些並沒有觸動他，反而是這個膽小謹慎的郡督卻讓他有些感觸。
“那卑職就告退了！多謝大人指點，如果大人有時間來烏東坐坐。卑職在烏東上任這麼久，大人還沒來烏東視察過呢！”
“雖然你來烏東不久，但你做了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你我之間就沒必要說這些了，人老了也不太想動了。”
“總之！多謝大人栽培，卑職就先退下了。”
在林海就要出門的時候，遲索道：“林海，剛則易折，柔則常存！這些話或許不適合你，但還是希望你能記住。”
林海回過身，整理好衣服，朝遲索行了一個標準的玄冥衛軍禮。
出了遲索的房間，來到大廳，張亮已經和王強一夥人馬聊得火熱。
他們見林海從遲索房間出來，紛紛起身行禮。
“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禮。山南是王督察的地盤，今晚去哪整，可商量出個結果了？”
“早替郡督大人安排好了。”
山南面積是岷州五郡最大的，八山一水一分田，卻整個岷州是最窮的郡，哪怕是郡治所在山南也與烏東縣城的繁華程度相差無幾。
王強比胖子大氣，找了郡城裡最好的酒樓，席間幾人觥籌交錯，玩得不亦樂乎。
胖子以一當十加上對面故意放水，卻也為山南衛所掙了臉面。
第二天一早林海兩人沒有再作逗留，離開烏東已經近十天，特別是張小旗，似乎真有點歸心似箭的感覺。
林海升任山南郡督的訊息已經在烏東傳開。
眾人都以為他只是因為玄甲案的功勞，至於岷王府鍛造場的事情並未傳開，知情人除了玄冥衛高層也只有運城王和皇帝。
往日冷冷清清的烏東玄冥衛衛此時所顯得有些熱鬧。
得到林海升任訊息的人，但凡能找到理由的都往衛所衙門。
就連烏東知縣薛大人也坐著轎子從縣裡趕到了玄冥衛。
要知道林海出任烏東督察一個多月裡，薛大人也沒來看過一次，甚至林海上任的時候，這位縣太爺也沒派人來慶賀一下。
文官和玄冥衛天生就是敵人，誰讓玄冥衛總是有事沒事要去找文官的黑點。
知縣並不是玄冥衛衛所的直接上級，哪怕事情緊急，知縣也無法調動玄冥衛，必須向玄冥衛郡督衙門發公函，才能呼叫縣衛所衙門協助破案。
也僅僅是破案。
薛知縣有文人的清高，儘管年近五十的他還在前不久迎娶了徐海山那位年方二八的女兒。
這份清高導致他哪怕有時候有求於玄冥衛也只會選擇公事公辦，把公函發到郡督衙門，讓郡督衙門來安排。
現在林海升任郡督，那麼薛知縣將直接與林海對接，為了烏東的人民的幸福，為了烏東的破案率，為了自己的前程，林海從那個他看不起的小督察變成了必須打好關係的貴人。
畢竟縣衙那些捕快他是知道，他猶記得去年二十多個捕快圍捕一個江洋大盜。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情，隨著那強盜砍翻一個捕快，一聲“誰敢攔我，我就拉誰墊背”之後，捕快們便給他自動讓路。
二十多個捕快硬是讓這強盜突圍而出，本來抱著立功心態的薛知縣頓時心碎一地。
為了自己頭上這頂官帽，為了以後辦事順利，薛知縣便有了這次禮賢下士之行。
“恭喜，林郡督！我說這幾日烏東怎麼就突然放晴，早上那個那個雲彩真是霞光萬丈，絢麗奪目，原來是林郡督升遷了。”薛知縣來得比較晚，畢竟他是烏東城裡最大的官。
“老薛這是來燒冷灶啊！大人上任都沒來，這會來得倒不慢！”張亮小聲嘀咕道。
林海瞪了這廝一眼，轉臉笑著朝薛知縣道：“薛知縣，久仰久仰！早就想來拜會薛知縣，可惜公務繁忙，一直未能成行。實在遺憾！”
“林老弟啊！你這官話說得是真好！就連我這兩榜進士都望塵莫及啊！”薛知縣一聲林老弟，拉近關係，又突出自己年紀大，輩分高。同時一語雙關，既誇獎林海官話講得好，又點出自己兩榜進士的尊貴身份。
“薛知縣見笑了，我本來就是洛京人，如果連官話都說不好，那還成何體統！”老子是洛京地頭蛇，你這不是沒話找話。
薛知縣訕笑一聲道：“我早聞林老弟風采照人，儀表不凡，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林老弟短短一月便從督察升任郡督，前途不可限量。我看這郡督才是林老弟的起點，將來弄個指揮使也不過分。”
“薛大人謬讚了！林某才疏學淺，武藝稀疏，能擔郡督一職已經是朝廷器重，陛下恩賜，哪還敢有其他奢求。我看薛大人儀表堂堂，談吐不凡，想必是博學多才，博古通今，博覽群書，將來博一個宰相也未必不可能。”
薛知縣臉皮再厚也頂不住林海這通馬屁，自己都五十歲的人了，還在烏東這種窮地方當知縣。要搏個丞相，除非投靠北方魔族還差不多。他臉上依舊帶著笑容道：“林老弟，不帶你這樣夸人的。”
“薛大人勿怪，老林我就是個武夫，說得不好不要見怪！但我還是希望薛大人飛黃騰達。來來來！裡面坐，上座！”
這一老一少親熱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忘年之交，沒人會想到這還是烏東城裡兩位大佬的第一次見面。
宴會從上午開始，一直延續到晚上，不過在玄冥衛的主場，沒人敢造次。
徐海山以衛所是衙門，不宜招待賓客的理由邀請林海去醉仙居辦。
林海沒有同意，他又沒有邀請別人，如果有人願意到衛所來的，那也不是因為他在舉行宴會。
他本以為自己在烏東就沒什麼熟人，來的人應該不會太多。只是沒想到烏東乃至山南人民如此董禮，認識不認識的來了一大群。
一直等到太陽落山，衛所的客人才陸陸續續走光。
關上門，剩下的便是烏東衛所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