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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夫人讓粥裡放把她昨夜裡泡的麥。”
東宮廚房內已忙的腳不沾地、原是忙晚膳的,只因今日是臘八,宮裡的夫人在北境種了麥、這臘八又借“臘祭”之名,說是農夫們對來年豐收的美好祝願,又有豐收的喜悅,要一早在自個東宮祭祀了再去棲梧宮內。
阿妧:“夫人,看,怎麼樣?”
埋頭回書信之人抬了頭、嘆了口氣,擱了手中狼毫、起身向正在剪窗花的阿妧走去。
她輕巧地拿起一張紅紙,對摺幾次後,便在手中變成了一個小小紙團。然後,用剪刀在紙的一角開始剪,她的手指靈活地舞動著,剪刀在紙上游走,像一條靈動的蛇。
攤開後,窗花在冬日暖光的照射下,窗花變得生動起來,彷彿在訴說一個動人故事般。
溫卿妍:“去貼起來吧、往年都是輕鸞,輕語的活,今年輪到我自己來幹這等活了。”
阿妧不知道她說的二人是誰,可進屋的嬤嬤知道的、探了說話人的臉色,似不好。
嬤嬤:“夫人,在世之人感傷故人逝,但願故人佑得世人興。”
勸慰的話自己也對自己說了多回、每每做什麼事前會脫口而出,罷,輕鸞,輕語最見不得自己這等樣子的,開心的去臘祭。
溫卿妍:“把粥擺小院門前吧,我更衣就來。”
既是農婦求來年豐收,她自是把這身華服換了的。
衛延回來接人去棲梧宮,就見打扮樸素的人,青絲盤了個墮馬髻,無任何珠釵,在行祭禮。真是工部尚書的門生了,工部尚書每年農耕時也會下了鄉間去,跟農夫們一起做祭禮。
看著她禮結束,淨了手才出聲喚人。
衛延:“祝夫人年年豐收。”
他這話倒是讓溫卿妍想起一件事來,剛好她在賬冊中發現了。
溫卿妍:“我去歲的麥種是燕家送來的吧?”
自身的氅裘已向問話之人身上披去,因著太長,披衣之人還一手在後給她提了氅角。
衛延:“賬冊看得如此快啊?想替為夫分憂?”
溫卿妍:“你少來,我來年是要自己去收麥的,嚴靳書信說他要練兵、北境的麥得我自己僱人。”
衛延:“為夫幫你出個主意,如何?”
什麼主意,無非是他燕家那些人,她趕得著急,人手亦不夠的。
溫卿妍:“本夫人最煩你這等人了,話說一半。”
屁不放完的人最惹人惱怒、特別是現在的溫卿妍,很焦躁。
身側人一絲絲難以察覺的憤怒與不耐煩掠過他。
衛延:“護國寺的主持,你可去問問,造福百姓的事,方丈會做。”
溫卿妍:“那老和尚?他能應嘛?若能最好了、我餐食上又可少一筆支出。”
嘖嘖嘖,瞧瞧,瞧瞧,這夫人回來才看了四本賬冊就學會那等奸商的做派了,餐食上少一筆支出不就是買葷菜的銀兩嘛,天爺、她怎麼攤上如此精打細算的女主子,她家大業大的,缺那點銀嘛。
衛延:“臘月十二,是護國寺的俗家子弟回寺的日子,我帶你前去。”
溫卿妍:“行,本夫人陪你走一趟。”
看著她更衣,聽這回話似他非強迫她一起似的。
衛延:“著那身藏青燙金的,這身不襯你。”
他今日玄色滾金,她理應跟他同色才好,一襲金色跟他身上的衣不配。
溫卿妍:“嬤嬤,聽這位爺的。”
阿妧看見夫人衣解了衣袍、主子的唇已抑不住、原這二人是這般相處的。
溫卿妍:“走吧,我不在弟妹當不自在了。”
徐謠進棲梧宮進的少,就是衛恕在宮裡處理政務時,她也是去給趙皇后請了安就去了衛瀾宮裡、新婦嘛,惶恐天家的婆母,情有可原。
衛 延:“兒子給母后請安。”
溫卿妍:“兒媳參見母后,母后千歲。”
趙皇后聽聞她在自己小院裡行祭禮,不免的又多看了她幾分、做什麼事都勤懇,亦把自己當農人,這等倔,跟自個兒那大兒子如一。
趙皇后:“快起,勤王妃都等你許久了。”
衛恕差事辦的好,淵帝給封了勤王,徐謠自是那勤王妃了。
衛延:“兒子要往議政殿去,晚些過來陪母后用晚膳。”
趙皇后也不留人,他在這兒自己小兒媳放不開,有些怵這長兄、年關了,父子仨人政務多,應當是父子四人,把那衛青給落下來。
趙皇后:“你自去忙你的。”
衛延既是要離棲梧宮,溫卿妍自當送人出去的、剛從椅子裡起身,又被人按著。
衛延:“外頭冷,你不用送孤。”
對著人說話,手亦不停、幫人理著鬢邊的發。
衛瀾:“哥哥快走吧。”
趙皇后瞧著兩人這般的黏糊、也只是端了瓷杯飲著茶,臉上笑意盈盈,未成婚前也沒見如此,藏得太深了些。
午後無事,衛瀾提議打馬吊、在下棋的溫卿妍與徐謠又移步往側間去。趙皇后事務多,拉著貼身侍女來湊數。
申時兩刻,溫卿妍已輸得荷包見了底了、奈何贏之人還想再來、衛瀾已許久不碰這馬吊牌,今日手氣不錯,兩位財神爺,淨給她送錢了。
議政殿通往棲梧宮的廊上走著兩人,一人玄色錦袍,同色大氅、舉止穩重、一人著淺藍錦袍,白色大氅,不知在說甚,手舞足蹈、生性跳脫。
小德子:“殿下,夫人馬吊輸了不少。”
衛恕:“嫂嫂對馬吊本就不會,這下阿瑤跟阿瀾得感謝財神爺了。”
事事都壓他一頭,這下好了,他的妻也有教不會的事。
衛延未理說話之人、步伐比適才的更快了些、她事事都學得好,就這馬吊最讓她厭煩。
兄弟倆到了棲梧宮,衛恕直奔側間去,看到徐謠似贏了不少,驚呼連連。衛延拿了本冊子才往溫卿妍身後去,溫卿妍手中的牌似出不出,衛延出了手,把溫卿妍手中牌拽回,隨手丟了張牌出去,贏了。
溫卿妍見贏了一把,索性推牌不玩了。
衛瀾:“那就不玩了,去母后後花園逛逛。”
輸之人都收手了,這贏家豈有勸賭之理。
阿妧拿了手暖爐給往外走的人,夫妻兩人在趙皇后後院裡並肩而行、臘梅盛開,溫卿妍暖爐遞了給身後的阿妧,想去折枝梅花來,奈何身側人又攔著不讓。
衛延:“為夫去,要哪枝?”
溫卿妍:“最上頭那枝。”
徐謠在亭中靜靜瞧著運功上牆頭摘花的人感慨、這位殿下果真有兩副麵皮,俊冷給外頭的人,柔情則給了他身側人。溫家姐姐好福氣、覓得良人相伴左右。
衛延:“後日嚴將軍要到了,夫人可安排妥了?”
接花之人癟了癟嘴,微微嘆氣
溫卿妍:“能選之人已選,嚴靳都退回來了、我讓崔沁雪去看看,你不是說十二帶我去護國寺,叫他二人一起吧。”
他對嚴靳這人的瞭解,就他夫婦二人,跟崔家女,他恐不會去。
衛延:“那就叫上阿瀾,還有淺檸一道,人多些他們亦不會難為情。”
溫卿妍:“你安排,我明日出宮赴阿姊的宴,晚間去將軍府陪母親,十二你來接?”
明日才初九,離十二還有三日呢、她真忍心讓他一人宿那冰涼的榻上,回京忙了許久,他卯時起身練武,她未醒,晚間子時歸,他已安眠、雖無話,可是懷間裡有她,他才眠得好。
可看她這樣,似真的想回府陪她母親幾日,唉,她的心裡,她的祖母,祖父,父親母親都是首要的,再到她的兄姐,她的麥,最後才是他衛延。也不錯了、她如今宿在自己身側,已然滿足。
衛延:“既要歸府,晚間去庫房挑點禮帶給岳母,還有你姐姐。”
溫卿妍:“用不著你說,我也會備,現如今可是我管家。”
這話取悅了身側人,微微俯身抬手在她鼻樑處颳了刮。
她說的管家是管了他在外的基業了、宮中有趙皇后盯著,東宮的事她還沒接手。
夫妻和
家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