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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妧：“夫人～該起身了。”
帳內有翻身的聲響，阿妧以為起了，轉身出去吩咐抬水進浴間，回到裡間時帳內呼吸聲比適才還均勻。阿妧無奈，又去找了嬤嬤來。
嬤嬤：“一到冬日夫人便如此，夏日歇響歇得多，你跟久了就知道了。”
阿妧：“那如何能讓夫人起身？”
嬤嬤一臉笑意，未道出緣由，進了殿，直接往裡間去。掀開了帳幔來，輕柔的喚著人。
嬤嬤：“夫人，牛肉燉好了、起來沐浴了用膳。”
牛肉不是說炒自己小廚房發得豆芽嘛，怎麼又燉了。被褥裡的人揉了眼，眯了隻眼睛看向沙漏處。
溫卿妍：“他幾時走的？”
嬤嬤：“卯時一刻。”
那麼早，也對，他一向如此，每日還早起去練武，一年四季更替，不變的是作息，讓冬日裡的溫卿妍望而卻步。
往浴間去時又不免的想起棲梧宮，她幾日未去了，不知可有她能幫的。
溫卿妍：“母后可有話來？”
嬤嬤：“皇后娘娘身邊的嬤嬤來過了，給夫人送了湯來。”
嬤嬤欲要解溫卿妍褻衣，猛的想起昨夜裡的雲雨。
溫卿妍：“嬤嬤，我自個來吧，你去溫牛乳，我保證飲完。”
嬤嬤應了聲“哎～”高高興興的出了浴間，溫卿妍解了衣入了浴桶中，低頭才見胸前星星點點，腿根亦是，懊悔自己沒事惹他做甚。
被惹的人正在朝堂上發著天威呢、上元將至、各方述職摺子已遞了上來，今日早朝淵帝看著大兒子呈上來的奏摺，差點氣暈厥過去，本就有心讓自個兒子歷練，索性尋了個藉口離了大殿。
衛延負手而立，劍眉入鬢，鳳眼生威，掃了文武官員一眼，最後停在戶部處。
衛延：“溫大人在漕運上，幫了孤許多，一月兩份摺子，盤踞在漕河上多年的幫派已被清剿。”
朝中有看不上溫卿華的，貶低過溫卿華的都後怕，這位大人回京可要升官了，之前安分守己的溫卿華，讓很多人忘了他本是武將出身，有的是膽識和手段，僅僅用了半年時間就整頓了漕運河，還剿了漕河邊上的幫派，還了商船安穩。
衛延：“溫大人的摺子上，有三首六部人官員之名、望爾等自覺些，按大淵律法，先認罪不及家人。”
禮部尚書大人徐懷玉帶頭呼，殿下息怒！
這連襟真的不好當，在朝時對著他如墨的黑臉，周身散發出怒氣，讓人不寒而慄、自上次持劍上了朝，似有了癮、每次大朝會時都佩著劍來，也不知今日又是誰倒黴。
大殿裡靜悄悄的，衛延踱著步到戶部尚書位置已停了腳步。
衛延：“戶部各司，各人，掌管大淵疆土，田地，戶籍，稅賦及俸祿，爾等貪些，孤可饒了爾等，只是，孤不會輕饒了與漕運上幫派勾結之人，誅九族的罪，孤上次處治了誰？”
語速慢而有節奏，朝上與曹河幫派勾結的人以為，這位應當是沒拿到證據的。
衛延：“爾等想拖亦可，小德子，奉茶。”
小德子搬了椅子來，又抬了小几、又著人去泡了茶來。
衛恕：“大淵這片疆土，血脈幾萬裡，容不得爾等玷汙、皇兄懲戒之人是對在朝各同僚，及日後入朝為官之人的警戒。”
平時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勤王殿下都發了話，可想這次的勾結案是多讓皇家痛心。
衛延拿了摺子摔了出去，落到俯首跪地的禮部尚書徐懷玉腦袋前。徐懷玉心一驚，道句不好，這連襟要是發起天威來，整個朝堂得下一批人。
衛延：“摺子上內容，勞禮部尚書宣讀。”
徐懷玉拿了摺子起身行禮，翻開摺子又一驚，絕，堪比國庫。這戶部以後想是要大換血。
徐懷玉：“戶部尚書，兩位侍郎及下屬官員，共收受漕運漕河幫派黃金一八十萬兩，白銀～白銀五萬八千萬兩，戶部尚書大人各處府邸總數二十餘，每戶三進，五進門不等，良田……殿下，可還要宣下去？”
徐懷玉看著還有一長串，可驚呆了他清貧難活的家，作孽。
戶部眾人已暈的暈，裝的裝，求的求，大殿處混亂一片。
衛延：“此案，本殿親自公佈罪狀，刑部將人拉下去。”
“散朝”
兄弟兩人又急匆匆往淵帝歇息的殿內趕，不湊巧，衛青也一道了。
衛青：“皇兄可別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衛恕看著這人惺惺作態的樣，想跳上去就給此兩拳，被在旁的衛延攔了下來，衛延臉色不善，原本近乎冷酷的臉孔上，漸漸泛出一抹掩飾不住的兇惡之色。
衛延：“是不值當，孤為百官之首，替父皇分憂，你也安分些，若是被孤捏住尾巴……”
衛青：“弟弟哪有尾巴讓皇兄捏著，我在兵部無非就是一打雜的。”
一臉的不屑，無懼的笑，衛恕更是忍不得，這廝在外做的黑勾當還少嗎、他母妃在父皇枕邊吹了幾陣風，他就輕鬆的坐到禮部去。
衛延：“最好是打雜的，別到時怨孤不念兄弟情分。”
打雜的怎麼了，他這眼神看著自己，跟看汙穢差不多。
三人背道而馳，一人出了宮，兩人往淵帝殿去。
衛延：“父皇可還好？”
淵帝：“為父能有什麼事，你兄弟二人只管大展拳腳去做，為父還能替你兄弟二人撐幾年。”
這三省六部大臣都是盛帝留下的隱患，如今已被自己這兒子拔得差不多了，只一人了、亦不知他能否如初般為自己，或是自己的兒子效力。
淵帝：“溫卿華此人有魄力，摺子我已看，已追了四十萬兩白銀回了庫，眼下戶部正缺人，朕有意讓他坐戶部尚書之位，跟他一起的楊忠奇此人，為他侍郎，你二人可有議？”
這是最中肯的評價了，做了些政績，還了漕河的安寧，又為朝廷博了好名聲。
衛恕：“溫大人坐這位置再合適不過了、趙家的老國公應不會允。”
趙老國公何等人、朝中局勢起起落落，外孫女嫁了東宮，自己兒子跟大孫又握了東疆二十萬兵權，怎可犯險讓嫡親的外孫坐了高位。
淵帝：“那隻能朕去求一求你祖父了，你祖父跟趙國公乃旁系兄弟，老國公應會聽你祖父的。”
話嘛是說出來了，可是眼神卻追隨著沉穩內斂的衛延。
衛延：“兒子去怕不妥。”
自己既是儲君，又跟兩家的關係錯綜複雜，禮部尚書是連襟，東疆舅父掌了兵權，岳父在涼州亦有五萬兵馬，再來個三首的尚書舅兄，只怕這親生父親也會猜忌，身為儲君，為君第一課不就是帝王術嘛。
淵帝知道自己兒子的顧慮、只是自個亦不知能熬多久，夜裡每每噩夢驚醒，最近幾日已見了血跡，太醫院院首亦查不出是何疾，又怕兒子們年輕，震不住朝中那些個老匹夫。
淵帝：“無妨，我兒儘管去見你祖父。”
說完又瞥了瞥那過得逍遙的二兒子
“你多幫些你兄長，每日的跟朕提要去江南，江南過幾年我跟你母后去，你兄弟倆留京。”
“青兒亦是我的兒，若有什麼做錯的，你為兄長的多教導，免得他在兵部做事受阻。”
衛恕：“他都快爬我頭上來了、他在兵部能有什麼阻得了他。”
做的那些勾當遲早有一天給他翻出來，拿著自家家業去幫別人養人。
淵帝：“好了，你們退下吧，為父想眠片刻，把案上摺子帶側間去批。”
衛延：“兒子告退。”
衛恕：“兒子告退。”
淵帝這情況讓衛延不免憂心，這兩月來每日都如此，特別是有氣時，臉色蒼白，亦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