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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 章 命裡跟她無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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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了八日的嚴靳終於轉醒,朝中大臣們亦鬆了口氣、這顆北境的星若是隕落,不知北境該如何應對異邦,順州地界離甘州不遠,只怕大雲攻下來。

鬆了口氣的何止朝中大臣,溫卿妍積壓許久的憂慮,在嚴靳出了虛弱聲喊她時已散去。

嚴靳:“卿妍~”

溫卿妍:“懷柯,醒醒,嚴靳醒了。”

溫卿妍欣喜的聲悠悠傳到嚴靳耳邊,昏迷時在夢境裡,似有聲在喚著他、他尋聲找去,才見春景梨花樹下的人,一襲緋色騎裝,跟潔白的梨花顏色相沖,湖面映著她舞時的倩影,他知這是場夢,他給自己編織的夢,他想多留些片刻,就算要醒,亦要等將愛慕她的話說與她聽。

夢境裡的人似乎感知他在,舞動時雙目柔情的望著自己,只那一眼,自己亦沉淪,就像他在北境初遇她時,手持弓箭、單手控馬,隨駿馬賓士在北境的關口處。

梨花隨風飛揚起,有些落去湖中,有些掉落在起舞人的髮髻上,走近時伸手替她拿了掉落下來的梨花花瓣,順手向她髮髻上釵了朵桃花。

嚴靳:“卿妍、這夢中,我亦不想醒。”

溫卿妍:“夫君說何?”

似未聽清自己的話,仰著頭望著自己,彎彎的眉眼帶笑、她喚他夫君,自己這夢,編織得太好了些,想擁著人入懷,又怕佳人驚恐,擾了他的夢。

不等他將人擁入懷間,腰間已被那雙手輕輕環住,小心翼翼將人攬著時,冰涼的淚珠已滴落在佳人髮髻上。

溫卿妍:“夫君怎地了?作何落淚?難道是因為父親讓你回京的原因麼?我會與父親說明,讓你繼續回舅父那裡的。”

回她的舅父那裡?東疆嗎,在東疆時他是隨趙帥回過一次京的,他那年十五,她還小,可如何喚自己夫君、看她也未做婦人打扮,自己夢當真的荒唐可笑,可亦自己很是歡喜。

嚴靳:“我,今歲幾許?”

溫卿妍:“夫君剛過了二十三生辰禮,才收了我的禮不久,又忘了?”

數落完自己,又掙脫了他的懷,扭頭吩咐遠處的嬤嬤。

:“嬤嬤,晚上回廊州去,這人真真氣人,將軍府不能多留。”

他驚喜不已、忙攬著人低聲道歉,她趙家的大兄總是提她、從小在趙老夫人跟前長大,不受拘束。

嚴靳:“卿妍~我知這是場夢、遲早我要醒、夢中也惹你不快,對不起。”

湖面倒影著岸上相依的兩人,突然一股強風襲來,有支箭矢已逼向溫卿妍後腰上,隨後箭羽來襲,溫卿妍用力推開了嚴靳,獨自承受箭矢穿刺的疼痛,待嚴靳反應過來,溫卿妍已倒地。

伸出雙手去接住倒地之人,護了她的頭,才顫抖伸出右手撫著她臉頰上的發,她口中已有一股股的血滲出、嚴靳已驚得口不能言,眼中的淚又模糊了他視線,已看她不清。

嚴靳:“卿妍~”

溫卿妍:“兄長,我在,懷柯,人似又醒了一次。”

他知道,這次是真的夢醒了,他夢裡還未對她說,他愛慕她。

傾心傾情

傾此一身

傾此一生

罷了,再眠下去她得擔憂了,用兄長的身份繼續守著她、待自己傷好,亦能往雍州方向趕,得去為她清除通往祁連的障礙了。

嚴靳:“高喚~”

高喚:“頭兒……你醒了、先別動,牧大夫交代,得繼續躺著,傷口才癒合不久,動了會崩壞的。”

轉動雙眼看了周圍、鬆了口氣,幸而她不在,自己夢裡喚她名,似不妥。

溫卿妍聽聞嚴靳已醒,喜悅聲已在外間響起,參雜著道對她說話時溫和的嗓音,那位的柔情單單給了她一人,他該欣慰才好。

溫卿妍:“嚴靳終於醒了,我不用每日來看他了,明日是祖母大壽,你跟我回麼。”

衛延:“你先回,為夫晚些。”

外間的談話陸續進了嚴靳耳中,自己昏迷的日子原來她每日都在,怪不得夢中亦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梧桐花香味。

夫婦二人進了裡間、高喚代行了禮,夫婦二人才在一旁的圓桌上落座。

溫卿妍:“兄長,可有什麼想食的,我去安排。”

關心的詢問傳來,嚴靳也愣了愣、在夢中時,她亦如這般關懷自己的,一時分不清夢境與當下的現實。

嚴靳:“你不必如此,眼下殿下事多,你多幫襯些。”

溫卿妍:“果真把我當親妹了,這般教導,行,聽兄長的,幫他衛大郎君一幫。”

她的話似玩笑,似認真,又灑脫,把裡間三人逗笑不已,牧懷柯到門口時,就有高喚爽朗笑聲傳出來。

牧懷柯:“殿下快些帶她回去,嚴將軍現在不能笑的,傷口會扯開,快走快走。”

溫卿妍:“大鬍子,你照顧好兄長、明日等祖母大壽過了,我接大牛來見你。”

溫卿妍見到牧懷柯趕人,也不多留,嚴靳需靜養,有高喚在即可,有藥王谷的少谷主在,她安心許多、嚴靳每日的高熱,她險些以為他會熬不過來。

衛延:“嚴將軍安心養傷,有何需要的,儘管找孤。”

說完話,夫婦二人又牽著手退出了裡間,往東宮回了。

嚴靳看著二人攜手離去、才收回怔怔的目,那對指環是綁著他夫婦二人的信物,也是那位對她訴說愛意的一種方式,一人一環,代表著兩人的幸福之路,彼此相扶相助,一路向前,共同面對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它是兩個人一起走過歲月的見證,是愛意濃濃,從小的友情和親情的完美結合。

她身側人的愛只比自己多,不會少,既然不能執她的手,那就在遠方守護罷。

命裡緣法無姻緣、這是他遺憾之一,不能早些遇見她,這是之二,此生不能與她做夫妻,這是之三,皆數所有遺憾都是是她、緣起北境,緣落得看他生到幾許。若是有來生,他亦想求一求菩薩佛主,讓她與自己,流水桃花,兒女情長。

過午的暖陽從窗外照射進來,暖光打在榻上人的臉上,因受傷,剛毅的臉上似被雕刻得更精細,長睫上有滴淚珠,隨著睫毛顫動,淚珠掉落,在側臉上留下了道痕跡。

再相見

方知浮生未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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