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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章 吾弟懷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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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王谷的信鴿到時已過去半月有餘,小藥童急忙給牧懷柯送去。

:“少主,北邊來信。”

一背對著藥童,在書架上找書籍的,著了身白色布衣,墨髮用巾布條綁著,回首看來時,一雙丹鳳眼,濃密的睫毛,鼻樑高挺,通身氣質,不比京都權貴之子差的。

牧懷柯:“怎麼,那煩人精又來信了?信裡怎麼說,來住多久,讓她住離我遠點。”

溫卿妍那瘟神一來,他準倒黴,人太煩,不招人喜歡,活該被幽禁順州。轉念一想又覺得可憐,婚約那麼多年。那位在北境一戰,已初顯帝王氣,也不知她如何想。

牧懷柯:“拿信來,我看看這溫卿妍又搞什麼。”

待信展開,入眼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吾弟懷柯,展信如面,北境寒風凜冽,雙手掌背已及面部疼痛,北境寒苦,藥官不識汝用之膏藥何制,故而,書信一封至吾弟貴谷,望吾弟全了汝之心!

什麼吾弟,牧懷柯比她溫卿妍大上半月,嘖……兄長不稱,一天吾弟吾弟的,開口要東西也不知道懂點事兒,一點禮數也無,那東宮瞎眼了看上她這等頑劣之女。但看到她說雙手跟臉頰已受凍,心裡豈不心疼,隨即吩咐了藥童去取了他之前早就為她備好的膏藥著人往北地送去。

老谷主在院外躺椅上抱著白色的玉兔,見到牧懷柯出來,會心一笑。

老谷主:“那丫頭如今在北境,你著人給她送點補身的藥材去,她燉湯也好,煎著喝也罷!”

牧懷柯:“補身藥材她是不缺的,宮裡那位會送,她缺凍傷膏藥,正好給她備的有。”

牧懷柯知道宮裡的藥材要比谷地的更好,藥商每年挑最好的藥材給皇家送去,自她離開京都,宮裡那位一月得派一輛馬車往北境走。眼看冬月要近,山裡的藥材還得等他去採收,想去北地看她的時日恐得拖一拖了。

京都城內,皇家獵場聚齊各世家權貴,家眷。這場以秋獵為由,主幫天家兩位未婚皇子而辦,淵帝登位後,不大舉行圍獵之事,封山四年一辦,上次還是四年前,十五歲的太子衛延,一己之力獵了頭黑熊,皮毛完整,製衣局製成了件皮裘,淵帝每年冬季都會批著取暖。那年,少年太子風姿惹得各貴女芳心暗許,只今年等了又等,不見那位來。

衛 瀾:“二哥哥,你且等等我。”

衛恕勒馬看到後面策馬疾馳而來的妹妹,怎麼追了來,讓他清靜片刻不得麼?母后也是,非要叫他來相看貴女們,怎麼相看,那些人都是衝皇兄來的。如今皇兄不來,那等貴女對這秋獵也是怏怏的,連馬都未上,皇兄對嫂嫂的心,想是不會那麼早納妃的,她們這份心思得赴水東流了。

衛 恕:“怎麼,母后讓你來勸慰我?勸也沒用,京都貴女沒一個我心悅的。”

衛 瀾:“你以為你逃得掉麼,生在天家,這等事你我做不了主。”

是啊,做不了主,她本對今年的新科狀元有意,又因父皇說他以後會有建樹,入了公主府後不得在朝為官,父皇惜才,還訓斥為求賜婚而來的她。母后讓她死心,怎麼死心,那日御前父皇拿著他的文章拷問,他一身正氣凜然,剛正不阿,進退有度,又生得一副好皮囊,自己自那日起便餡進去了。今日在獵場碰到,他一身暗紅朝服,遠遠的躬身見禮,她的心沉了又沉,只那人不曉。

勒馬聲在兄妹二人側身響起,少年十六歲了,著身鎧甲,頭戴著赤紅色頭巾,一半的魔法挽起,容貌與兄妹二人有些相似,笑得一臉純真。此人就是陳貴妃之子了衛青了,受淵帝命,監管蜀州,得貴妃提,該定親了,淵帝才召回。

衛 青:“皇母妃不是為二哥哥相看麼,怎麼二哥哥竟跑了,惹得貴女們都惱了,二哥哥回去吧。”

衛恕是不怎麼喜歡這比他小一歲的弟弟的,又愛出頭,心機又沉,每次他二人一道,出了事都是他背鍋。如今大了,他又跟韓家動作不斷,真真是煩人的很,但又不能不應付。

衛 恕:“那就回吧,陳飛娘娘也在給你相看定親之人。”

衛 青:“太傅府的女郎對王兄一往情深,王兄對佳人無意?”

說到這太傅府女郎徐謠,衛恕也才見過兩次,怎麼就對自己情深了呢,女郎心思重得很,妹妹不就是麼,一臉的憂愁,不像衛青那廝,無心無肺的模樣!

衛 恕:“你皇家的教養丟在那蜀州了?公然談論人家女郎,不顧人家女郎名聲,讓父皇給你再請請先生來。”

衛青對這嫡二兄長最為看不慣,學術上沒學多少,論武又不及他,只因是嫡出,他就能去富饒的江南,自己只能去偏遠困苦的蜀州。他的王妃人選就是太傅府女郎,自己呢,只能聽母妃的安排,選韓家那刁蠻,任性,心機深沉以後為妃,自己也心悅太傅府女郎的啊,他來了獵場,又不現身,惹得徐謠傷神……

衛 青:“王兄訓的是,定無下次。”

衛瀾扭頭看了衛青一眼,那麼好心提這事,不就是他衛青自己心悅徐謠麼,以為瞞得住所有人,為所欲為。

趙皇后在見各命婦,貴女,徐謠坐在溫卿蘭下首,端端正正,趙皇后問一句,她回一句,話也不多。她等著這位王爺相看,推了父親的學生,只等著等著,他去了江南,她已十七了,男兒是不著急,女兒家到十七沒定,是要著急的。趙皇后在上坐對徐謠招了手示意……

趙 晴:“徐女郎看著文文靜靜的,本宮很是歡喜,到本宮身邊來。”

徐 謠:“臣女謝娘娘抬愛,娘娘千歲。”

趙皇后看著徐謠行大禮的模樣,珠釵輕晃,一頭墨髮盤得乾淨利落,又有學識,應當得恕兒的王妃的,她這文靜樣子,跟恕兒倒是配,一靜一動,想是以後日子過得會好。趙皇后還欲開口問什麼,侍從來報,王爺跟公主來了。

衛 恕:“參見母后,陳娘娘。”

衛 瀾:“母后,陳娘娘。”

衛 青:“參見皇母妃,母妃。”

趙晴看著下首的陳貴妃,這母子倆的戲堪比皇家戲園的戲子了,衛青對自己這嫡母選的婚事憤憤不平,這貴妃巴不得自己失寵,她好爬上鳳位來,替她主家太后一脈復往日輝煌麼,她這做嫡母的當全了她母子二人的狼子野心,遂請了陛下旨。將韓初妤嫁他衛青,冠禮後大婚。

趙 晴:“免禮,青兒又高了些,這次回來,本宮讓陛下留你在京過上元,陪陪你母妃。那蜀州清苦,回來一趟不宜,你且退下跟你母妃說說話吧。”

陳貴妃一臉的溫柔,縱容的妝容,頭上珠翠隨她起身告退時玲叮響。

陳貴妃:“是,臣妾告退,臣妾家那侄女也還等著妾回去,便告退了。”

母子二人走得遠了陳貴妃才厲色開口,哪有剛才的溫柔色。

陳貴妃:“青兒務必記好了,我們母子二人今日的委屈求全,都是為了將來霸業,你不可兒女心思,以後什麼樣的女郎都有,她徐謠以後不就你一道旨意的事……”

衛 青:“母妃慎言,隔牆有耳。什麼霸業不霸業,兒子我過了上元節就回了蜀州做個守城王爺去……”

陳貴妃看著懂事的好大兒,好不欣慰,想來他見了鴛兒會歡喜的。為了以後,委屈鴛兒做妾了。

陳貴妃:“我兒長大了。母妃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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