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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淺粉色運動鞋倒映在盛洛梨的眼底。
她慢慢抬眸,從女人的孕肚往上掃,直到對視:“夏夏,你怎麼來找我了?”
怕喬夏然說勸和的話,盛洛梨警惕的想跑。
夏夏頂著孕肚攔住她,溫柔的牽動唇角:“你哥打電話過來,要我帶你回半山莊園坐月子,放心,我不會幫陸總裁說話。”
盛洛梨握住喬夏然的手,狐疑的問:“真的?”
“我永遠站在你這邊。”喬夏然用手帕給洛洛擦掉眼淚,順著她的意思,輕聲哄她:“不要為陸家人流淚,你現在剛生完孩子,要養身體。”
盛洛梨被扶進一輛邁巴赫,神情複雜的看一眼灰沉沉的醫院。
陸肆與受傷倒地的畫面浮現在烏雲上。
盛洛梨搖搖頭,她才不要關心這個殺母仇人的兒子,死掉就算。
回到新別墅,喬夏然生怕這丫頭跑了出事,全程順著她的意思。
“他們憑什麼要我餵養陸祈旭啊?還有那個陸祈年,一口一個媽的喊我,誰要認他做兒子?”
盛洛梨歇斯底里的用剪刀把花瓶上的花朵全部剪成碎瓣,神智不清的又喊又笑:“去死,姓陸的都去死!”
喬夏然讓傭人端了碗剛熬好的燕窩,放到茶几。
她不知道陸肆與經常喂盛洛梨吃燕窩,這些踩到痛點了。
盛洛梨怒氣衝衝的將熱氣沸騰的燕窩灑在傭人的身上:“你是陸肆與派來的人對不對?嗯?”
傭人嚇得牙關發抖,手臂都被燙紅了,喬夏然連忙上去拉架:“盛小姐讓你滾聽到沒有?以後都不用來伺候了,滾出別墅!”
傭人點點頭,拔腿就跑。
“為什麼要殺我媽?還要派人來監視我?我缺乏的母愛誰來還?你們以為受傷道歉就能翻篇嗎?我活該被你們欺負嗎?啊——”
盛洛梨情緒過激,直接暈了過去。
喬夏然吩咐傭人把洛洛扶回臥室,叫醫療團隊的人盡心照顧好盛小姐。
她彎下腰,從沙發軟墊掏出一支錄音筆,前往醫院。
陸肆與的病房。
男人面龐慘白的坐在床邊,伴隨每次艱難的呼吸,傷口一陣陣的發痛。
盛洛梨痛苦絕望的聲音從錄音筆傳出,一字一句控訴陸家人對她們母女的所作所為。
陸祈旭在哥哥陸祈年的懷裡一直哭鬧,小拳頭攥的很緊。
陸祈年哄到手痠,好不容易把小旭哄睡著,放到搖籃床那刻,小寶寶忽然睜開眼睛,直勾勾盯著哥哥,彷彿說:你不抱我可哭了啊。
“……”陸祈年幽幽的道:“哥手痠,你先躺會。”
“嗚嗚嗚——”陸祈旭哭到要喘不過氣。
陸祈年只好抱起這個臭弟弟,不停的在病房走,一下一下顛著他。
看著兩兄弟相依為命,盛淮景心裡不是滋味。
陸肆與是最無奈的那個,費盡心思讓盛洛梨懷孕,生下兩個工具,卻幫不上一點用!
現在好了,三十好幾,離婚帶兩娃,還被前妻砍一刀。
舒文鳳坐在病床前守著兒子,無比愧疚的道:“阿與,都是媽不好,當年犯錯害死盛洛梨的生母,害得你們互相折磨。”
雍容華貴的女人看了眼祈年、祈旭兩兄弟,從椅子站起來,哽咽道:“我會在盛洛梨面前下跪,就算她拿刀砍我,我也不會反抗!”
陸肆與恍惚一瞬,欲言又止的看著素來高高在上的母親。
他無法開口同意,也沒理由制止。
按孝順層面看,要母親跟自己老婆下跪磕頭,他說不出口。
按道理層面看,母親確實有愧盛洛梨,必須償命。
陸肆與彷彿被一團棉花堵住喉嚨,默許了。
舒文鳳正準備去找盛洛梨,卻被Alan攔在原地:“伯母,以洛洛的精神狀態來看,您貿然出現在她面前,只會讓她更加抓狂!”
“是啊伯母,洛洛不想見到你。”喬夏然來的路上已經想到方法了:“在我們演藝圈有個功力高強的大師,我跟他講了洛洛的情況,要解開蠱,除了草藥還要解開心結。”
“洛洛這些年很缺母愛,不如你以保姆的身份陪在她身邊,像媽媽一樣照顧她。”喬夏然看出了陸肆與的處境,也心疼盛洛梨的現狀,熱心的幫忙:“伯母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讓化妝師替您易容。”
易容,把自己的原貌隱藏,以保姆的身份照顧盛洛梨出月子,還能每天見到兩個孫子。
舒文鳳感激不已抱了抱喬夏然:“謝謝你,孩子,洛梨有你這個朋友真是幸福。”
“伯母過獎了,洛洛和陸總裁能重歸於好,我也算了了一樁心事。”喬夏然溫柔一笑,眼底卻透出淡淡的憂愁。
她幫得了別人,卻成全不了自己。
大概很快就會在電視機看到宋曜池和高蓁蓁轟動全國的訂婚儀式了吧。
她的寶寶,沒有爸爸了。
——
舒文鳳易容成風格清雅的中年婦女,穿著白色傭人服到半山莊園面試。
她特意讓化妝師把她的眼睛化得像盛洛梨的生母,以此增加親近感。
“洛洛,你現在坐月子,不能沒有阿姨照顧,你看這些人怎麼樣?”喬夏然攛掇著盛洛梨來到花園,挑選保姆。
原本盛洛梨自暴自棄的躲在酒窖酗酒,沒什麼興致,擺手就要走,一陣風吹過,一朵白色的梨花掉在她的鞋面。
盛洛梨微微一瞥,只見人群前站著一位眼睛和生母很像的女人。
盤起的髮尾彆著梨花。
盛洛梨拎著酒瓶,跌跌撞撞走到舒文鳳面前,激動的握住她的手,衝管家道:“就要這位阿姨,讓她全天照顧我。”
“是,小姐。”管家道。
“阿姨,你叫什麼名字?”盛洛梨有點驚喜,久違一笑:“你為什麼會戴梨花?”
舒文鳳為了補償兒媳婦,早就做足了功夫,不緊不慢道:“盛小姐,我叫葉歡美,我喜歡梨的一切,所以戴梨花。”
“哇噻!”盛洛梨高興的像個小孩,“我媽媽叫葉歡梅,你叫葉歡美,好巧啊,而且她也喜歡梨的一切!”
舒文鳳乘勝追擊道:“阿姨只有一個女兒,前些年車禍去世了,以後能不能把小姐當成女兒一樣看呢?”
“當然可以!”盛洛梨渾然不知眼前站著的是殺母仇人,樂滋滋的就領著舒文鳳走進大廳,“你以後就叫我小梨,只有我媽媽這樣叫過我。”
舒文鳳沒做過粗重功夫,在廚房搗鼓半天做的臘味飯都半焦了。
盛洛梨完全不在乎,戴上隔熱棉套將砂鍋端到餐桌,笑容滿面的執起勺子,一口一口吃進去。
舒文鳳皺起眉,倒了杯溫水給小姑娘:“小梨啊,飯焦了,你別吃,對身體不好。”
“沒有關係的,葉阿姨,這比我小時候吃的都好。”
盛洛梨招呼女人坐在旁邊,邊吃邊講述過往:“以前我跟媽媽逃亡東南亞,她找不到工作,我們挨家挨戶求施捨,你猜那些人施捨什麼給我?”
“什麼?”舒文鳳緊緊握住餐巾,表情自責欲死。
“閉門羹啊。”盛洛梨笑著把血淋淋的故事分享出來:“我當時餓極了,在垃圾桶找東西,吃過生肉,跟狗搶過骨頭。”
“後來,媽媽在一條汙溝撿到一顆梨,洗了很久拿給我吃,我捨不得吃,推給她。”盛洛梨說起來帶著隱隱的幸福:“媽媽被我哄了很久,終於吃下那顆梨,她說女兒給的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梨。”
“所以媽媽喜歡梨的一切。”盛洛梨說著說著就哭了,鹹鹹的眼淚滴在燒焦的臘味飯。
“其實我一直很恨自己,因為我生日的時候很吵著要吃臘味飯,但是我們很窮,根本買不起,我餓的要死,風餐露宿直至重病,後來媽媽去了紅燈區。”
盛洛梨抽哽著控訴:“我吃過媽媽犧牲身體和清白換來的臘味飯。”
小姑娘側過臉,望著易容過的舒文鳳,彷彿見到自己的媽媽,起誓道:“我不會和陸肆與複合的,除非他那個道貌岸然,心腸歹毒的母親去死。”
“葉阿姨,她會有報應的,對不對?”
舒文鳳摸了摸盛洛梨的小腦袋,眼眶溼潤一片:“對,那個惡毒的女人一定會死,所以,你要和陸肆與……和陸總裁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