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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洛梨難以置信的看著地上的B超報告,還沒來得及彎腰,身後的陸肆與已經搶先一步撿起,幻滅的眸光頓時欣喜若狂!
他的女人懷上了他的種,他是孩子的爸爸。
就算盛洛梨想離婚,也不能走得乾脆。
畢竟這個孩子流淌的血液融合了他們的基因,如此親密。
“……我懷孕了?”盛洛梨呆滯的看著Alan醫生,秋水朦朧的杏眼毫無喜悅,反而帶著點幾不可察的厭惡。
“是的,你已經懷孕十天了。”Alan遞上另一份抽血報告,語氣無比堅定。
盛洛梨石化在原地,小手緩慢的撫在平坦的肚子上,腦袋瞬間炸開了!
她懷孕了,懷上了陸肆與的孩子,懷了陸氏家族的長孫。
曾經,她每日站在窗邊望著星星祈禱備孕成功,做夢都是兒子騎在陸肆與肩膀上的溫馨畫面。
現在,她卻感受不到半點歡喜。
懷上殺母仇人的孩子,就像肚子裡躺著一隻帶刺的球。
盛洛梨的心臟一陣陣的窒息,不知道是孕吐反應還是因為噁心這個孩子,她捂住胸口乾嘔。
原本沉溺在巨大的甜蜜沼澤中的陸肆與,看著小妻子虛弱的樣子,心疼欲死的伸手抱住她,“我扶你回病房休息,孕早期非常危險,一定要小心!”
那雙灼然的大掌觸碰到女孩纖細的手臂,像把枷鎖。
盛洛梨狠狠推開,輕輕的嗓音絕情似冬雪,“別碰我!給我滾啊!”
她根本不會接受陸家人的好意,更別說陸肆與和陸三太太有著無比相似的五官。
看見他,就像看見殺人兇手。
陸肆與站在盛洛梨的身後,凝視她瘦成紙片一般的背影,卻不能將她護在懷中。
小姑娘讓他滾的那一瞬,他跟死了沒什麼區別。
清晨他們還在床上溫柔接吻,她還在浴缸裡抱住他的脖子,嬌羞的半閤眼睫,柔聲撒嬌喊老公。
此刻,她連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就像這段婚姻不復存在。
秋天的風吹起盛洛梨的髮絲,陸肆與只敢貪婪的輕嗅女孩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
他曾在心裡預演過千萬次盛洛梨知道真相的冷情模樣。
陸肆與打算把這個倔強的女人綁回家,可是當噩夢成真的時候,他甚至狼狽的抬不起頭。
陸家欠盛洛梨母女的,永遠也還不清了。
他們偷走了盛洛梨原本平安順遂的一生。
Alan站在陸肆與和盛洛梨之間,左右為難的開口:“這個孩子,你們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保住!”
“我要打掉……”
兩股聲音灌進Alan的左右耳,他無奈的嘆氣,“你們商量好再通知我吧,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句,孩子是無辜的。”
盛洛梨想攔住Alan醫生,拜託他立刻打掉孩子,陸肆與卻死死攥住她的手腕!
他把倔強倨傲的小姑娘扯到跟前,黑眸的心痛已經溢位,“盛洛梨!你到底是不是人?肚子裡的孩子有你一半的血!”
“我不是人?”盛洛梨紅了眼看著陸肆與,唇角揚起明顯的嘲諷,“你們陸家人趕走我和媽媽,讓我們兩母女在東南亞流浪街頭,你們就是人了?”
“我不是人,活該被你們陸家人欺負,活該在冬天穿短袖,活該在垃圾桶撿爛肉腐過?”
“我不是人,活該你們陸家把我媽逼到在東南亞紅燈區站街,活該我媽被人輪流弄死?”
盛洛梨說的只是九牛一毛,那些鮮血淋漓的事蹟就像刀疤刻在她的骨頭!
“……”陸肆與被她字字珠璣的話弄得無地自容,他依然不捨的握住女孩的手腕,表情落寞幽暗,“你對我要殺要剮都行,可不可以留住孩子?”
“留住孩子幹什麼?”盛洛梨流著淚看向矜貴冷冽的男人,嗤笑了一聲:“陸肆與,沒有哪個孩子願意出生在離異家庭。”
她是鐵了心要離婚。
陸肆與心臟痛的稀碎,高高在上的他從來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可還是卑微的問出了口:“你的愛和承諾究竟算什麼?”
檀東別墅的吻,薔薇窗下的誓言,在她心裡就這麼廉價。
盛洛梨被問得哽咽了。
捫心自問,她無時無刻不對陸先生心動。
振新卡諾村,剃寸頭,爬山送牛奶,拿刀割手,跳塔中槍。
愛意幾乎深入骨髓。
不可一世的男人,會在夜裡給她泡牛奶做宵夜,會在白天給她收拾書包,扎丸子頭。
這樣新鮮迷人的他,真的令她愛到無法自拔。
盛洛梨多希望她在做夢,可那張和陸家三太太八分像的臉,就真實的出現在眼前。
再糾纏下去也是徒勞,她不可能和陸家人結婚生子的。
斷了吧,不留任何念想。
不僅為她好,也是為了陸肆與好。
這男人呼風喚雨,多得是豪門千金前仆後繼,到時他會有更多小孩,兒女雙全。
再濃的情也受不了時間的沖淡,陸肆與很快就會忘掉她,忘掉雙胞胎,忘掉這個沒有心跳的小傢伙。
盛洛梨握緊拳頭,指甲陷進柔軟的掌心,又紅又紫。
她抬起頭,痛恨的目光如炬刺進男人的瞳孔,如雪冷的聲音在空曠的長廊響起。
“陸肆與,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我早就受夠了你的暴脾氣,如果不是看在你長得好看又多金的份上,我早就離開了,我喜歡的從來就是你權勢滔天的地位。”
盛洛梨不惜詆譭自己,流著淚撒了謊,“你以為孩子是你的嗎?告訴你,陸肆與,你出差的那些天,我在外面和其他男人……”
“夠了!”陸肆與根本不信,痛不欲生的抱住她,把臉埋進她的肩窩,崩潰的挽留:“我愛你……盛洛梨我愛你。”
“就算你懷的不是我的孩子,我也要!盛洛梨,可不可以給我留一個背影,我以後離你遠遠的,我就在背後看著你和寶寶……”
盛洛梨心臟狠狠一抽,苦澀的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眼淚流得更兇了。
“別這樣……我不能為陸家誕下血脈,陸肆與,你別讓我對不起母親……”
她掙脫了男人的懷抱,離開了醫院,攔了一輛計程車回到檀東別墅。
陸肆與一直跟在身後,心情複雜。
盛洛梨拿走了保險箱裡的結婚證,留下了那枚無數次因為爭吵而摘下,戴上的婚戒。
她走了,坐進了盛淮景的勞斯萊斯,消失在公路轉角處。
陸肆與坐在他們恩愛親暱過無數次的大床上,粗糲的指腹轉動那枚閃閃發光的鑽戒,黑眸倒映出寶石的熠熠光亮以及那抹幾不可察的淚。
她走了,留下一堆衣服和東西,讓他獨自承受萬般痛楚。
盛洛梨回到了哥哥的家。
她躺在床上掉眼淚,哭到眼腫卻不敢閉眼,她怕想起陸肆與每次攬住她喊老婆的甜蜜場景。
她怕她會動搖。
盛洛梨撥通電話,找Alan預約了藥物流產。
她流的淚變成了第二天的雨。
勞斯萊斯停在第一人民醫院的大門外,盛淮景的大掌摸了摸小妹的頭,沙啞著嗓音開口:“洛洛,你真的要打掉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