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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肆與看著眼前紅火赤豔的花園,恍恍惚惚見到小丫頭偷摘玫瑰的滑稽模樣。
那時盛洛梨才六歲大,居然潑皮耍賴的爬上樹給他送花告白。
後來,他隱約聽見管家說葉保姆企圖勾引家主,被幾房太太趕去東南亞,以後都不會回來。
偶爾在樹上看書休憩時,陸肆與也會想起那股清新的冰淇淋味,以及盛洛梨那句:“喜歡阿煜哥哥。”
記憶就像童年拼湊的樂高積木,缺東少西。
陸肆與站在花園久久沒有離開,他伸手摘了一朵玫瑰,上面的尖刺扎進指尖,清晰的痛覺讓他心臟一撞!
一個個事實和疑慮也撞進了心裡。
原來盛洛梨在十三年前就喜歡上了他。
可是為什麼她現在不記得了?盛洛梨的媽媽究竟是怎麼死的?
“少爺,老爺找你談話。”顧銘出現在花園,站在陸肆與身後恭敬的提醒道。
“正好我也有事問他!”陸肆與表情陰鷙的抹掉指尖的血珠,快步離開花園。
——
書房內瀰漫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息。
陸華康不悅的把媒體刊印的新聞報狠狠摔在陸肆與身上,沉聲訓斥:“你膽子愈發大了,連卡諾監獄都敢炸?快三十了做事也不知輕重!要當爹的替你收拾爛攤子!”
“我炸監獄是為了保護盛洛梨。”陸肆與站在紅木書桌前,冷漠痛恨的凝視父親,暴戾低吼:“畢竟,我們陸家欠她一條命!”
陸華康眸光一凜,“你都知道了。”
“老頭!你憑什麼殺掉盛洛梨的母親?”陸肆與大逆不道的執起青釉瓷杯摔在地毯,歇斯底里的怒吼:“你毀掉了一個女孩的人生,更毀掉了我的幸福!”
“我的確喜歡過盛洛梨的母親。”陸華康直言不諱承認,“也派人前往東南亞刺殺她,想收回命令卻來不及了……”
陸華康幽深蒼老的眼眸掠過一抹幾不可察的心痛。
他的一言一語就像歐洲冬日裡的冰球砸在陸肆與的身上!
陸肆與怒火中燒的瞪著父親,凌厲的眼神帶著決絕:“陸這個姓我不要了!從今天起,我跟你們陸家所有人斷絕一切關係!”
他不能頂著上一輩的血海深仇跟盛洛梨在一起,哪怕背棄家族,丟掉尊貴的身份也在所不惜。
此話一出,書房內的傭人保鏢都以為三少爺失心瘋了,驚愕的愣在原地。
陸家的每位少爺含著金湯匙出生,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與財富。
雖說三少爺是私生子,但能力最強,做事殺伐果斷,早就被老爺欽定為繼承人!
陸氏財團的資產是以億萬為單位計算,三少爺一定是瘋了才會為了女人跟老爺鬧翻!
倏地,書房門被拉開,陸肆與的母親舒文鳳臉色蒼白的衝進來,高貴儀態盡失。
“阿與!你吃錯藥了嗎?快對你父親道歉,跪下磕頭認錯,快啊!”
舒文鳳是姨太太,為了兒子能順利繼承陸氏,她蟄伏半生,費盡心思,絕對不允許在這個節骨眼出事。
陸肆與根本不在乎什麼狗屁繼承人位置,一腳踹翻老頭子面前的落地燈,背影陰鷙至極的離開!
“老爺,阿與最近沒休息好,脾氣急躁惹您憂心了,我一定會好好教育他!”
舒文鳳討好的揚唇一笑,沏了一杯龍井獻給老爺子的面前。
“下去吧,讓四房來伺候我。”陸華康的眼神由始至終都未曾落到女人的身上,冷漠的揮手趕人。
“是,老爺。”舒文鳳苦澀一笑。
——
陸肆與在十樓走廊抽菸,舒文鳳猶豫不決的站在兒子身後,最後還是開口了。
“阿與,盛洛梨的母親,是我害死的。”
男人背影一僵,手中的香菸垂落在地。
舒文鳳走到他身旁,愧疚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掉,“當年葉歡梅帶著女兒投奔四房,順利進了陸宅做保姆,她長得實在漂亮,老爺喜歡她,甚至為了她打算休掉四個太太。”
“我不能離開你父親,我愛他!”舒文鳳痛心的按住胸口,淚水沾溼臉頰,“為了讓這個女人徹底消失在老爺面前,我聯合幾房太太趕走了她,在她長期飲用的水中下藥,她到東南亞一年後就會暴斃身亡。”
舒文鳳伸手摸了摸陸肆與俊美的臉龐,哽咽道出真相:“你父親只是剛好碰上了葉歡梅將死之際下了刺殺令。”
“不僅如此,我還吩咐保鏢開車撞盛洛梨,讓她失憶,避免這丫頭長大找我們復仇。”
“所以你要恨就恨我吧!不要恨你父親,更不能和他鬧翻而丟掉繼承人的位置。”
陸肆與甩開母親的手,雙眸通紅的凝視眼前美麗高雅的女人,嗓音如淬毒一般嘶啞:“佛口蛇心,我不想見到你!”
他轉身就要走,背後卻傳來舒文鳳劇烈的咳嗽聲。
“咳咳咳!”女人狼狽的靠在歐式宮廷柱上,哭著喊兒子:“阿與!媽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陸肆與眼尾泛紅的怔在原地,終是不忍心,折回原地扶起舒文鳳走回臥室。
“怎麼會確診癌症?!”他看著床前的病歷,驚駭的凝視虛弱無比的母親。
舒文鳳唇色白如雪,躺在床上苦笑:“人在做天在看,我害死了盛洛梨的母親,報應不爽……”
“媽只希望,能在最後幾年看著你繼承陸氏財團,坐上最高決策人的位置。”
“咳咳咳!”舒文鳳咳出血,在醫生護士的救治下昏睡過去。
陸肆與的俊臉在黑夜中明明滅滅,他無措悲痛的站在母親的床前,窗外的月亮像一個巨大的魔罩將他吞噬。
母親為了他做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害的二房夫人毀容、聯絡母家勢力在財團為他積累人脈。
臨死前不求醫生傾盡醫術救他,反而求他一定要穩住地位繼承財團。
一種龐大的心碎感襲來,陸肆與情緒潰亂。
陸宅天台。
漆黑的夜,俊然偉岸的身影佇立在邊緣,香菸堆滿了一地。
陸肆與大衣裡的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他卻不敢拿出來,因為螢幕桌布是盛洛梨單純懵懂的側顏照。
他原以為自己雷厲風行的處事風格,能很快接受事實,可當真相一個個浮出水面時 ……
陸肆與怕了。
怕什麼?怕他給不了盛洛梨幸福,怕這女人知道真相後崩潰無法挽回的局面。
他甚至能想象到盛洛梨看他的眼神,比萬劍穿心還疼。
“阿與,我有多久沒和你一起在天台吹風了?”一陣磁性沉斂的聲音傳來。
陸肆霆站在旁邊,一米八八的身高異常頎長健碩,但還是比弟弟矮了幾厘米。
“準備好下個月謀害我的工作了?”陸肆與冷冷側過身,陰鷙地開口喊人:“二哥。”
他這個二哥是陸家的太子爺,正室所生。
曾經他們是最要好的兄弟,卻為了繼承之位反目成仇。
加上陸肆與的母親害的陸肆霆的母親毀容,兩兄弟的關係更僵了。
“阿與不怕死,害你沒意思。”陸肆霆玄寒的眸子掠過一道暗芒,唇角微微勾起:“但盛洛梨是你唯一的軟肋。”
他彷彿找到擊破點,興奮的冷笑:“如果我告訴她,陸家人殺掉她生母的訊息,遊戲是不是變得更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