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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明天要同江書雁出差考察，所以上午林浩到辦公室就在落實行程的安排，中間還和姚廠長商量了一下細節，覺得都沒什麼問題了，這才放下心來。
又專門跑江書雁辦公室彙報了一下行程安排，江書雁倒沒什麼意見，反倒是要林浩儘快搬到隔壁來辦公。
林浩想想也無法推脫，於是又到後勤部找姚部長說了一下搬辦公室的事情，要姚部長安排清理一下辦公室，下週一搬過來，姚部長自是無話，連聲答應。
從後勤部下樓來便遇到了秦元（昨天還是後勤部副部長），看樣子他在後勤這邊還是有很多人通風報信啊，速度這麼快。秦元跟在林浩後面，一路搖著尾巴，誠懇的邀林浩晚上喝酒。
林浩等秦元說了半天，這才回過頭來對秦元說：“你想繼續幹副部長也不是不行，一個副部長而已，我又不是針對你。但是既然現在這樣了，你總要給點東西吧。我不要錢，那沒意思，我要別人的東西。你想想看有沒有值這個價的東西，有的話你就約我，否則也不要浪費時間。”
秦元有點傻了，別人的東西，什麼東西？
…………
秦元還是很急，下班前給林浩打了電話。
倆人約了很遠的地方喝酒。
後勤的油水確實驚人，光一個食堂一個月就十幾萬的純利。秦元雖然沒有管這些核心事務，但是每個月也能有近萬的進貢。
林浩聽著秦元細數著這些收入，知道他的意思是分一些油水給他。但是林浩顯然對這個事情沒興趣，冷冷的對秦元說：“你說這些其實我都不感興趣，我既沒有親戚朋友想進來做生意，也不想到你們這裡來分一杯羹。你要有可聊的東西，那就直說，如果沒有，我們就這麼散了吧。”
秦元咬了咬牙，湊到林浩耳邊來說道：“我們姚部長有記賬的習慣，我有次碰巧拍了下來……”
林浩眼睛一閃，好傢伙。
…………
早晨，林浩趕到廠裡時，江書雁已經在樓下等了。
江書雁瞪了林浩一眼，把車鑰匙給林浩，直接坐上了後座。林浩咧咧嘴，趕快跟上。
2002款的寶馬5系可以說是寶馬最經典的款式之一。林浩開起來還是很舒服的。此去特區市有三四個小時的路程，林浩特意沒有安排司機，說自己開車方便。
路上，林浩調了下車內後視鏡，看了眼江書雁，沒想到江書雁也正看過來。倆人目光一交集，江書雁冷冷說道：“不好好開車，看什麼？”
林浩嘆口氣，說道：“兩個人坐車，你為什麼不坐副駕呢？說話也方便點。”
江書雁哼了一聲道：“副駕是保鏢坐的，我不坐。你想說什麼，說吧，我聽著。”
林浩也哼了一聲道：“不說了。”
一路倆人無話。
…………
第一個考察目標就是特區市的一個主機板代工廠，林浩的同學黃光明工作的地方,這個業務也是黃光明負責的。林浩早就和黃光明打好了招呼。一進特區，黃光明就過來迎接了。
考察參觀的流程基本都一樣，先介紹廠裡背景、榮譽、現狀，後參觀辦公室、車間。廠裡還是比較重視，全程有個副總陪同。
走完流程，按照慣例，晚上是業務招待。副總為了讓客戶對廠裡生產技術加深印象，還帶了個車間主任過來。
車間主任姓劉，林浩還對他特感興趣，上來就熱絡的打著招呼。
劉主任本來是那種不會說場面話人，廠裡很多這樣的人，他工作上的事情說起來邏輯條理清晰，要他說點別的，半天說不出兩個字，一不小心說句話能噎死人。
林浩是開啟話匣子的高手，理工男是他最熟悉的型別。和理工男聊天，如果聊專業的事情，不懂就問，他們喜歡別人提問，只要問題不要太弱智，他們都很樂意給你細細解釋。聊專業是有目的的，可以大概瞭解這人的專業水平和資歷深度。聊完了專業，想要不冷場，理工男必感興趣話題：1、時事（含部分馬路訊息）；2、歷史（含鬼神故事）；3、軍事（含臆測部分）。一通下來，口水能濺三尺。
一晚上，倆人從太平天國聊到曾家崛起，然後到湖湘子弟興盛，偉人起伏之路，幾大運動的起因及功過。一席酒把近現代史打通了經絡。最後倆人相逢恨晚，摟著背，拍著胸，就差結拜了。
副總全程沒有參與感。
江書雁喝了幾杯酒臉色酡紅。
黃光明一晚陪著這兩人，臉上堆滿應酬笑，臉上的肉都笑麻木了，心裡把林浩草了上百遍。
…………
黃光明把醉醺醺的林浩扶到房間床上躺下，就急忙告辭而去。
居然真的只開了一間房，居然真的沒有房間了。江書雁坐在套間的客廳裡生著悶氣。
林浩爬起來，想到我沒說開一間房啊，黃光明怎麼安排的？未必是姚廠長搗鬼？不管他，先洗個澡，然後也到客廳裡坐下來。
林浩開啟電視，決定你不開口我不說話，誰先開口誰輸。比如談判到關鍵的時間，沉默是一種力量，誰忍不住先開口，就陷入了被動。
江書雁看著林浩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心裡火更大，忍不住說道：“裝醉裝得挺像的，怎麼不裝了？”
林浩眼睛都沒轉一下，繼續高傲人設：“應酬酒總要醉一個，不然怎麼脫身？”
“你應酬搞錯了物件吧，和一個劉工聊得那麼開心，一個副總撂旁邊。”
“劉工對你有用，副總對你沒用。”
江書雁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遲疑了一會說道：“你是說把他挖過來？”
林浩點根菸，話語平靜的說道：“這種外資企業的車間主任，對新技術接觸的早，技術功底也紮實，拿來就能用。”
江書雁對林浩這種時時刻刻為她謀劃的做法，心裡還是有股暖流淌過。但是一口氣還未平：“那你能解釋一下這個房間的事情嗎？”
林浩往沙發上一躺：“我解釋不了，世界上那麼多未解之謎，我解釋得了嗎？”
江書雁默然一笑：“你好像還有脾氣？”
林浩恨恨的說道：“我這身嬌肉貴的，居然要睡沙發，能沒脾氣嗎？”
“哼，自作自受。”江書雁給林浩倒了杯茶，說道：“我叫服務員送床被子過來。”
…………
第二天，雖然兩人都知道會定哪家供應商，但是流程還是要走，另兩家代工廠也去走馬觀花的跑了一趟。兩人沒有接受宴請，傍晚時分才開車啟程。
這次江書雁沒有坐後座，坐到了副駕駛位。林浩笑咪咪看著江書雁，安全帶繫上後，胸的曲線完全顯露出來。
江書雁看見林浩那色色的樣子，雖有一絲羞意，嘴上卻說道：“好看嗎？”
林浩絲毫不怯：“確實很漂亮！”
江書雁嘴角往上翹了翹，說道：“明天把供應商定了，下一步呢？”
“該要動老姚了，他不走，你處處掣肘。”
“下週我回集團彙報工作，但是要老姚走，光嘴巴說可不夠。”
“回去前我給你一些東西，應該弄他夠了，不過你要慎重用。”
倆人一路上細細聊著天，宛如多年老友……
到前洲市，已是近深夜。
林浩說道：“去吃點粥吧，我知道一家蝦蟹粥還不錯。”
江書雁半躺在座位上，慵懶的說道：“我不吃宵夜的。”
林浩：“好的，很快就到。”
江書雁斜斜的望向林浩，微眯的眼睛裡含著一絲絲的笑意。
在這時候，排檔裡還是近乎滿座，倆人找了個偏一點的座位坐下。林浩也沒問，直接點了幾個菜。
熱氣騰騰的蝦蟹粥，金黃的春捲，一盤爆炒將軍帽，菜一上桌便香氣四溢。
江書雁本來懶懶的，嚐了兩口，逐漸興頭也來了。
“我幾乎沒怎麼在這樣的排檔吃過。”江書雁小口的喝著粥。
“將軍帽要和佐料湯汁一口吃才夠味。”林浩慢慢的說道：“排檔才是吃飯的地方，有煙火氣，味道就不一樣。”
江書雁一會便吃飽了，閒適的靠著椅子，看著林浩：“你下一步想做什麼，我是說你自己的計劃。”
林浩：“光會做產品不夠，得挖護城河。”
江書雁：“護城河麼？”
林浩看著江書雁，有點出神。
江書雁見林浩這神態，也沒斥責，轉頭看向遠處，留了半張臉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