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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還沒到家，電話就來了。
老賀:“這就是你搞的事，你不怕全廠罵你?”
林浩:“怕啊，所以我下午出差去了，告訴他們只管罵，我不在，過幾天才回了。”
“老王、老劉還在我們辦公室呢，你能跑哪裡去?你能不回來?”
“他倆湊啥熱鬧，部門之間有那個能和他們比，下面副職一個比一個聽話。叫他倆回去，幹他倆屁事，我是怕採購、後勤那幫人，他們這次怕要脫層皮了。”
“那我們呢？打增長率我們怎麼打得贏外貿?”
“安啦，等我回來我告訴你怎麼打。”
電話才掛，又響起來，林浩看看號碼，直接把電池拆了。
…………
第二天起來，林浩才開機，十幾條簡訊響個不停。林浩一條一條的回。
各部門領導:……（省略）
林浩:誠懇接受批評，太年輕，太沖動，祝領導搞好提升計劃，工作更上一個新臺階！
江書雁:怎麼跑了?
林浩:不跑行嗎？叫你渾水摸魚，沒叫你炸魚。
江書雁:時間緊，任務重，只能一步到位了。
林浩:你抓著他們整吧，我出去溜一圈再回來。這兩天我怕他們在我飯菜裡下毒。
江書雁:好，一路順風！
夏蕊:我聽吳姐說了，你還好嗎？
林浩:沒事啊，我出差了，過兩天就回來，你安心上班。
夏蕊: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吳姐:怎麼手機都關機了，小姑娘都急了，儘快回個信給人家。
林浩:剛回過了，我出差去了，回來再找你們聊。
回完簡訊，買張車票，直奔桂西省。
…………
業務很簡單，總代理、批發商、商場轉一圈。私人老闆見面吃飯喝酒吹牛，公司管理人員、國企管理人員一律吃飯、K歌、按摩一條龍。十幾年後，人們生活精緻了，喝酒都少了，只談錢，誰跟你喝酒，不是知己朋友不喝。
林浩一路也沒提什麼要求，就一條，三月份的訂單加2成數量，其他都可以商量。
一圈下來，林浩週五晚上才回到前洲。也不約朋友了，直接回家休息。
第二天到廠裡一看，發現廠裡幾天變化還挺大的。江書雁果然是留學回來的，有點料。提升計劃一兩天就批下來了，江書雁不僅制定了詳實精準的標準來衡量工作成效，還制定了完善的獎懲標準和職位調整要求。大家一看，有動力的幹勁十足，有壓力的提心吊膽。工作氣氛幾天就上來了。
“唉，你小子一跑，我們部門什麼事情撂我肩上，光這個鬼計劃就修改了幾遍。計劃是定了，雖然說後面有一個綜合評分，增長率的比重還是不少，按之前的資料，我們是比不過外貿部的。”賀經理在嘆氣。
林浩無所謂，說到:“下週你去出差吧，跟客戶說一聲，三月份的訂單加兩成量，好一點客戶的可以多加點，這個月數量就衝上來了。”
老賀一摸額頭，說:“是倒是個辦法，不過萬一他們也這樣幹呢？”
“他們這樣幹個屁，他們客戶都是老外，老外能跟你幹這事?”
老賀一想，果然有道理，笑著拍拍林浩:“這事就我們倆知道，王明他們就別說了。”
林浩心想，我還要回頭叫吳姐少下點單，這個事我連你都不告訴，你跟我笑啥，我背後幫你多少，你知道嗎。
林浩從老賀辦公室出來，懶得搭理那兩名匪兵，扣著手機聊天。
…………
週日，林浩約了夏蕊逛街，但是這次夏蕊帶上了白曼這個超亮電燈泡。
開始林浩覺得她是電燈泡，但是後面他發現，這是個航母近防炮，特點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可點射可速射還可以不動腦自動開火。
逛商場，走近進口產品，開火:“崇洋媚外”；走近國內產品:“偷工減料，抄襲模仿”；吃東西：“貴又不好吃”，換一家：“全是地溝油”；出去逛街，“太陽太大了，你能不能考慮一下女同胞。”，看電影，“國內導演都是弱智”。
林浩看著白曼:“你這前半生經歷了什麼?這世界就沒你喜歡的部分嗎？”。
白曼摟著夏蕊，說:“我喜歡夏蕊，夏蕊太單純了，我要保護好她！”
“在你的保護下，夏蕊會餓死的！”
夏蕊看著林浩:“你餓了吧，我們去那邊餐廳吃飯吧？好不好。”
無敵近防炮:“你們發現沒？餐廳裡服務員都是女的，廚師都是男的，服務員工資比廚師低多了，女的到哪裡就業都是弱勢。”
林浩要瘋了，這還能開性別炮，說道:“那我們去問他，要是廚師是女的，我們就吃，廚師是男的，我們就不吃。”
夏蕊傻傻的看著兩人:“那我們去嗎？”
林浩拉著夏蕊:“我們去，讓她去找女廚師。”
白曼像條二哈，搖著尾巴跟在後面。
吃著飯，手機響了，林浩拿起手機，看了夏蕊一眼。
“你在哪裡？”江書雁。
“您稍等下，我這太吵，我到外面去。”
……
“我在外面吃飯，有事嗎？”
“你回來也不彙報一下工作嗎？”
“我跟我們經理彙報，我這級別不用跟你彙報。”
“那意思我要給你提半級嗎？”江書雁話語有點揶揄。
“那不用，我們這個情況剛好合適。”
“那我有事找你呢？”
“你可以請我吃飯。”
“你倒不客氣。”
“唉，怕花錢那就接著去散步唄，就是費鞋。”
“不去，還是晚上吃飯吧。”
…………
林浩回到桌前，不動聲色，問道:“下午想去哪裡？”
夏蕊依然傻傻的看著白曼。
林浩敲著夏蕊的碗:“看她幹什麼，你自己說，今天你是主角。”
白曼撇撇嘴，不吭聲了。
夏蕊看著林浩說道:“要不吃完飯回去吧，走一上午了，也有些累了。”
林浩沒說話，顯得不太高興。
夏蕊有些不好意思:“林浩，下次我請你，好不?”
林浩道:“嗯，那是應該的。”
白曼在旁邊哼哼。
…………
晚上，林浩和江書雁面對面坐著。
江書雁穿著白色襯衣，下著職業黑色短裙，身材盡顯。
林浩一邊吃著，一邊說話:“有什麼麻煩了？”
“人員調整有很大阻力，我和姚廠長談過幾次，他態度一直不太配合，他不配合，我也不好調整。”
“老姚不走，你這邊計劃沒法順利進行。”
“我也想過，昨天我去集團談過，但是沒有明確理由，更換廠長很困難。”
“老姚下週會和你談更換主機板供應商，你給他批了，順便可以談點小條件。”
江書雁盯著林浩看了好一會:“你做這麼多，到底為了什麼？”
“覬覦你的美色?還是那五十萬?我覺得五十萬要靠譜一些。”
“五十萬，呵呵，那個你要還的。”
“在關鍵的時候的五十萬，價值遠不止本身。”
“你可以告訴我，你這五十萬用來幹嘛嗎？”
“做點小生意，掙點塊錢。”
江書雁微微的笑著:“那你可要小心，別虧了。”
林浩笑得很曖昧:“你心裡巴不得我虧死吧，這樣你就得到我這個人了。”
“呵呵，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你這人，這麼多鬼點子，我可不那麼放心。”
“聽過那個故事嗎？說三個人分西瓜，一個西瓜兩刀切三份，三份要平均分開。”
“好像說後面解決辦法一刀殺一個人，剩兩個人就可以一刀分兩份了。”
“有人更深刻的討論過這個問題，從理論上講，兩刀切三份不是沒可能，主要看他這個三份一樣是體積相等還是瓜囊相等，那個相等都可以做到，但是要一模一樣是做不到的。但是問題沒說非要三份一模一樣，所以這又引發了爭議。”
“這是有多無聊？”
“還有更無聊的，有人把這個問題上升到中式還是西式思維的問題。你的解決方案是中式的，我說這個是西式的。這些都是譁眾取寵。某些從國外回來的人總要找些新奇的角度來解釋問題，顯擺自己的思維深度。”
“外國人歷史比較短，人際關係比較簡單，這是真的。中國歷史悠久，人際關係複雜，五百年前是一家也可能是真實存在的。所以外國解決問題更直接簡單，而國人解決問題考慮方面更多。但是單純就手段來講，可能外國更沒底線、沒原則。”
“嗯?然後呢”江書雁託著腮，看著林浩。
“所以我更崇尚國人的理念。我們管理企業，引入競爭機制，找準方向，這是道。解決問題，或者解決有問題的人，這是術。道術兼施，企業目標才能達成。道是光明正大的，就像國家五年計劃，全國人民都知曉，從而明確方向。而術也許有正的，也有反的，但我還是認為至少要以法律為底線。”
“你這理論一套一套的，要不你來幹這個廠長算了?”
“別，你在還要什麼廠長啊，提一個副廠長管生產，你外面找來那個搞研發的工程師管技術，新的生產線搞起來了還可以挖一個熟悉的人來乾乾副廠長，你還要什麼廠長，你就是總經理兼廠長。。”
“那你呢，你難道一直幹這個副經理?”
“我可不喜歡久居人下，尤其在你這麼一個大美女下面。”林浩一臉壞壞的笑。
江書雁不屑道:“正經不了三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