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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緊急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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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2021年5月28日16:55,℃,輻射強度115%

葉勝藍一邊聽著領導在辦公室門口口若懸河,一邊悄悄往包裡塞著自己的耳機平板筆記本水杯,盯著電腦上的時鐘為自己的下班倒計時。

往常例會一般都是在中午午休後進行,但今天卻在臨近下班時主管拿著本子走進了他們的辦公室,開始了這個月的月度會議,這點時間是肯定不夠月度例會的,在葉勝藍所處的這種標準大廠是很少會有強制性加班的,更別說是因為開會這種事,領導往往走的比員工還著急,畢竟班車不等人。

“最後再說一點,這個月最艱難的專案分給了我們組,但大家的努力整個部門都有目共睹,提前三天完成了最終的收尾工作,也鑑於這個月大家都很少休息,工時是足夠的,所以向領導給大家爭取到了七天的休息時間,大家直接在OA提報休班單即可,一定要回家好好休息,沒特別要緊的事就別來公司了,會議結束,下班吧。”

就在葉勝藍還在想著一會如何找理由逃走時,一聲下班突然打亂了他的思維,前面主管說的什麼他根本就沒有聽到,緊忙拉著他隔壁工位準備跑路的張偉問道:

“偉哥,主管剛說啥啊,就下班了?”

“說咱們這個月表現好,給七天假,邪門了,七天連休啊,我這都來了兩年了都沒七天連休過,好了不說了,我去趕班車了。”

“奧,回見偉哥。”

葉勝藍點了點頭隨口應道,目送著他衝出了辦公室和一群妹子搶起了電梯。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工位,葉勝藍也離開了公司,七天假來的很突然,家裡的存貨沒有任何的防備,他乘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開上了自己的車子,啟動後吹了五分鐘空調才到了一個舒適的溫度,掛上擋駛離公司,去超市採購接下來一週所需要的物資來填滿冰箱。

雖說連6月都還沒到,但高溫已經席捲了整個城市,打卷的樹葉靜悄悄的藏在枝丫下,寬闊的街道空無一人,39℃的高溫下要不是柏油路定期的灑水,可能已經融化到無法通車了。

出了地下車庫後,即使是提前開啟了空調,但陽光的直射還是讓葉勝藍覺得異常燥熱,好不容易堅持到了超市,在超市裡無日光環境和恆溫空調的作用下才漸漸緩和過來。

他推著車一路從冷凍區殺到生鮮區,雞腿、雞翅、雞胸肉、雞蛋、牛腩、牛排、羊腿、羊排、豬五花、豬頭肉、黃花魚、魷魚、鯽魚、鰱魚、扇貝丁、海蠣子肉、蝦仁、鮮蝦各稱了五斤,雜七雜八的蔬菜也買了半車,兩整車已經被前來的服務生推走,而空下手的葉勝藍又一頭扎入罐頭和飲料區搜刮,各種口味的罐頭又來了半車,泡麵半車,畢竟這東西可以長時間儲存,買多了也不會壞。

雖說家裡有三桶純淨礦泉水,但還是在買飲料的時候買了三箱礦泉水以備不時之需,他是一個喜歡把一切準備妥當的人,特別是在吃喝方面。

服務生滿眼佩服的幫葉勝藍把東西都裝到了地下停車場的車裡。

又經過半小時的暴曬,葉勝藍終於回到了家裡,迅速拉起了所有窗簾開啟空調,他看了眼手機,已經 18:45了,目前室外溫度℃,在稍微休息了片刻後,他猶豫了一會兒,準備天色稍微暗些再到地下車庫卸貨。

葉勝藍今年二十九歲,單身獨居,身高1米84,體重85kg,生活在山東半島的一個沿海城市,是一個標準的公司狗,除了每天早上固定的出門跑跑步沒有任何活動,也沒什麼朋友。

他所居住的房子是父母留下的一個海景平層19樓,560平六室三廳六衛,其中一個最大的臥室是他常住的房間。

因為這幾年天氣越來越熱,葉勝藍也出門越來越少,所以一個最小的臥室和連帶的衛生間被他改造成了書房和儲物間,儲物間裡有兩臺1088L銅管雙壓縮機的冰櫃和兩臺562L雙開門的冰箱,一臺158L半透的酒櫃,除去了預留的散熱位置和排線,剛剛好夠一人來回走動和取東西。

19:00,來回跑了六趟將所有東西搬上來後,葉勝藍氣喘吁吁的來到了書房坐在電腦前開了一瓶橙汁,準備先把休班給提了,畢竟領導稽核透過還需要時間,得在當日提起來。

但奇怪的事情在他提起加班後就接二連三的不斷髮生,當他在OA提起休班單時,電腦的提示音竟然緊接著響起,滴...叮咚,回執立刻發了回來,稽核透過,准許。

見到如此快速的響應,他微微皺眉,休班單至少需要三個以上部門領導的審批意見才能過審,怎麼可能會在同一時間瞬間完成呢?難道...

他帶著疑惑輕輕點開詳細流程,果然,全部都是系統自動同意的,也就是說領導們都將自己的許可權交給了OA,由OA去執行,但這樣就更不對了,領導交出的許可權會對公司所有他職位以下的人進行自動同意所有此類提單,可休班的只有他們一個組。

拿起手機,他撥通了物控組朋友的電話:

“喂,王銘,你看看OA,提休班單給透過嗎?”

“啥?你才知道啊?沒有領導的那些群你看了沒,都翻天了,整個公司六千多個人,基本上都提了休班單了,而且全是秒過,肯定是OA程式出問題了,大家要是都不去上班,IT那邊肯定要挨批了明天,哈哈哈。”

在他的笑聲中葉勝藍結束通話了電話,一種異樣的感覺如潮水般不斷的拍擊著他的思緒,開啟微信,果然群聊已經99+了,但由於開啟的免打擾所以並沒有看到。

時間是從17:22,一個人發出了自己30天的休班單審批透過截圖開始的,這並不是不可能的,前提是要有那麼多的調休時間才可以,但緊接著就是他的第二條訊息:

“我沒有調休時間,但秒過了,你們都去試試啊。”

因為他的一句話,所有人都開始了嘗試,十個群,一張張的截圖,短短三個半小時,5500條群聊記錄,3700多張截圖,發工資都沒見這麼熱鬧過,最離譜的是,最長的一個申請了十年的休班都透過了,大家都在群裡笑鬧著,這意味著大家都認為這是程式的錯誤或者是人為的失誤。

關閉手機,葉勝藍倚靠在沙發上快速思考起來,他所就職的是一家集生物藥研發生產、生物化學藥劑製劑生產和環境檢測的上市公司,而因為他的工作是新品藥的研發和測試,一個實驗短測幾天,長達數月,所以一般來講是沒有什麼固定假期的,因為實驗室離不開人,但這次卻是全組放了七天的假,這就意味著實驗室空無一人,其他專案的實驗資料無人記錄,即使是所有的操作都可以在家裡電腦上的虛擬程式中進行,但意外情況沒有人是萬萬不行的。

最讓他想不通的,不是他們全組休班,而是全公司的休班單事件。

但苦思冥想過後他依然不得其解,便暫時擱置到一邊回客廳看起了電視,畢竟明天就全都清楚了,電視中是近期當紅的女明星林詩音的新歌釋出會採訪,看了一會後,在昏暗的環境加上舒適的溫度催眠下,他漸漸的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在他睡下後,手機推送讓黑暗的螢幕突然亮起:

“2021年5月28日22:00,室外溫度℃,紫外線輻射指數11+。”

在夢裡,葉勝藍夢見了近二十年未見的父母,他們依然是離開時的樣子,但一臉焦急,彷彿在向他說著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2021年5月29日04:30,頻繁的微信提示音將他從夢中吵醒,睡眼惺忪的摸索著茶几上的手機,彈窗一刻不停的瘋狂彈出,眯著眼劃開鎖屏,發訊息的是一個新拉的群聊,裡面數百人中只有一個人在發訊息,就是那個第一個發出休班單截圖的人,同時他也是今晚的夜班值班人員之一。

公司的宿舍從上個月一號開始停用的,對外宣稱宿舍樓翻新,但並未公佈具體翻新結束日期,也並未動工。

所以宿舍樓的床鋪成了很多實驗室夜班巡檢人員的休息處。

發訊息的夜班人員叫車川,在00:34分去巡檢時,他還不斷刷著手機,看著群裡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休班單的事,01:49巡檢結束後,他像往常一樣返回宿舍樓準備睡一覺,卻猛地發現聽見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藉著手機的反轉攝像頭,他看到身後果然跟著一個黑影,顫顫巍巍的向他靠近,藉著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黑影的面容,只剩眼眶的雙眼流著猩紅的液體,整個嘴唇已經磨掉了,半掛在嘴邊。

車川霎時間汗毛倒立,心中的恐懼強迫他邁開雙腿發瘋似的衝向宿舍樓,而那個黑影卻不緊不慢的跟著他,直到宿舍樓下。

慌亂之中車川逃入了一樓僅存光亮的衛生間,在最後一個單間裡他渾身顫抖著,可走廊裡的腳步聲卻如同追魂奪命般再次響起。

聲音漸行漸近,車川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咚...咚...”

他停在了車川的門。

“哐當...哐當...”

緩慢的敲打聲,一下下敲擊著車川狂跳不止的心臟,但沒過一會,敲打聲竟然消失了,他的心並沒有放下,因為奇怪的摩挲聲從門縫中傳了進來。

沒過一會,車川脖頸僵硬的抬起頭,雙眼瞬間再次佈滿了恐懼,那個怪物的一隻手正搭在門板上爬上他的門框,一個腦袋向下耷拉著,用沒有舌頭的嘴發出“賀賀”聲音的怪物,最後的理智促使他掏出手機飛快的按了十幾下快捷拍照,然後瘋似的推開門逃出了衛生間,回到了休息的寢室。

確認反鎖好門後,車川猛的竄進被子裡,強忍著胃中翻騰開啟了相簿,沒有眼珠的雙眼,猩紅的牙床,枯樹皮般的面板,完全不像一個能移動的活人深深刺激著受到驚嚇的車川。

突然,他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猛的坐起,滿臉的不可置信,手忙腳亂的拉了一個群,胡亂的拉了一堆人進去,將拍到的圖片發了出去,隨後又編輯了一句話順帶發了出去。

再然後,就是老舊的宿舍門猛然爆裂的聲音。

我翻看著那一張張如同電影截圖般恐怖的照片,直到最後,只剩下一句話:

“不要來公司!不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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