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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秀英擔心平英受欺負，也摸摸他的頭說：“我平英也好。這幾天，下班如果回來得早，也幫我們蓋房吧。你姐夫按磚數給你結工錢。”
石平英眼睛一亮：“真的？”
“大姐什麼時候騙過你？”石秀英淡淡地說。
“沒，那先謝謝大姐。”石平英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那我呢，那我呢！大姐，你可不能偏心吶。”石建英也馬上坐到石秀英身邊，挽著她的胳膊，撒嬌。
“你那一天，下了班就沒人影了，成天的喊疼，哪還幹得了活。”
石秀英毫不客氣地回懟。
自打他成了礦區工人，那就在外人面前什麼事，都愛顯擺，下了班就大院裡的幾個小孩兒騎車子出去玩兒。
現下看著是想幫姐姐蓋房子，順便賺點零花錢，實際上，三分鐘熱度一過，直接溜號走人了。
“媽，你看我姐！不對，姐夫，你看我姐。”石建英不服氣，想著找於淑珍告狀，但很快又醒悟過來，嫁人了，那就是姐夫當家管人了。
他原以為鄧豐收一定會好好收拾大姐的，沒曾想，鄧豐收微微一笑，將石秀英攬在懷裡，勸他死心。
“這事，就讓平英幹吧。往後還有別的活。”
看看時間，已經快下午了，也到了該喂小雞的時候了，鄧豐收和石秀英收拾了廚房，騎著腳踏車回去了。
這輛腳踏車，花了鄧豐收好幾個月工資，兩百塊買來的。
二八的衡量，黑白鳳凰腳踏車，放在整個石城，那都是引人注目的。
石秀英想坐腳踏車後座，鄧豐收偏讓她坐前樑上，兩人為這事兒，還僵持了半天。
“讓人看著多不好？這麼大人了……”
石秀英害臊，就是不肯。
“怕啥，我自己的媳婦，雖然沒有八抬大轎，但也是公交車上名門迎娶的。”鄧豐收一隻腳撐在地上，有理有據，儼然一副小流氓的架勢。
“不讓我坐後面，那我就走著。”石秀英倔勁兒也上來了，說走就走。
這一幕正好讓王琴逮了個正著。
“秀英，老鄧，你倆擱這幹啥呢？”
王琴和老顧兩個人一人騎了一輛腳踏車，本來都打算一口氣騎到山上去，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秀英。
“沒，我們剛從我去我媽家吃完飯出來，這會兒收拾著準備回家呢。”石秀英不敢多說，生怕被王琴知道了，數落開了。
“腳踏車鏈子掉了？不騎上走。”王琴瞅了瞅鄧豐收的腳踏車，哪也沒壞啊。
“啊，沒有，這就走。”石秀英試圖推鄧豐收，想趕緊離開，生怕王琴問什麼話來。
豈料，鄧豐收故意站在原地不動，藉著王琴打趣她。
“王琴，你說我騎自己的腳踏車，帶自己的媳婦回家，有問題沒？”
“沒事啊，這叫啥問題。老鄧，你幾天不見，說話咋這麼奇怪呢。”
王琴跳下車，老顧也停下車，跟在她身後，笑呵呵地跟石秀英和鄧豐收打招呼。
“不是我奇怪，是秀英說啥也不想坐我腳踏車，還說要走回家。”鄧豐收挑著眉毛，故意氣石秀英，氣得她衝他胳膊上錘了一拳。
“秀英，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咋，剛結婚就不想跟老鄧過了？有車不坐，走著啊。”
王琴眉毛眼睛都瞧不上石秀英，好一通數落，就差把石秀英抱到腳踏車坐上了。
“你怎麼還向著他呢。他……”
“他怎麼了？”
“他偏要我坐前座。你說我這麼大個人了……”石秀英羞紅了臉，背過身去。
王琴哈哈大笑，“怪不得你倆擱這作呢，感情打情罵俏呢。”
好嘛，王琴是懂添油加醋的。
“你……”秀英一張嘴鬥不過兩個人，所以抬腿走人。
王琴也連忙騎著車子追上她，和她一起並排走。
“你瞅瞅你，老大個人了，咋還害羞呢。”王琴拗著車軲轆轉來轉去，儘量靠摩擦來減少速度。
“王琴，你當心！”老顧喊著，剛才還是一臉笑容，這會兒一臉緊張。
“放心，沒事。”王琴連忙回覆。
石秀英擔心她摔下來，及時扶住了她。
王琴沒辦法，只好下來推著走。
“告訴你個訊息，我有了。”一向大大咧咧的王琴，遇到這樣的事，也還是會害羞，壓低聲音說話。
“真的？太好了。那你可以後要小心。”石秀英真心替王琴高興，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催促著老顧趕緊和王琴先回去。
老顧笑著衝石秀英抱歉，“那我們先走了。就不和你們閒聊了。完了，去家裡做客。”
“好嘞！”
看著王琴和老顧走後，鄧豐收才停穩了腳踏車，喊石秀英坐車。這一次，不再勉強石秀英一定坐前座了。
鄧豐收講著他小時候的故事，石秀英和著西北風一句也聽不進去，眼睛盯著自己毫無變化的肚子，一雙手嘗試著輕輕撫摸。
她想象不來，一個小生命是怎樣在肚子里長成大人的，也幻想著，以後將來有個女兒，一定像寵慧英一樣寵她，不，像王琴寵愛她一樣寵愛她。
小雞快快地長起來，從礦區外面拉來的磚頭也攢多了。
天氣也還是一如既往的生冷，好在沒有下雨。
石平英下班回來，就傻乎乎地喊：“姐，我回來了。”
“快洗手吃飯。”石秀英幫他打好水，飯菜都是現成的。
坐在石秀英的房裡，石平英有點不自在，左右看看，好像都很陌生。
他快速吃完飯，喊著鄧豐收一起蓋房。
“姐夫，你看我能幹點啥？”石平英傻憨憨的樣子，倒是讓鄧豐收很喜歡。
“我砌牆，你給我丟磚就行。你姐和泥。”
鄧豐收早就把這一切想好了，一瓦水泥，一塊磚，速度還很快，三個人配合得好的話，三五天，就能起來半米高。
一開始石平英還不熟練，速度有點慢。後來，在石秀英和鄧豐收的指導下，找到捷徑，速度很快提上去了。
突然，石秀英覺得肚子一陣疼，用手捂了半天，似乎不太疼了。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休息一下。”鄧豐收砌好了這塊磚，從牆上下來。
“我沒事，你們先忙你們的。”石秀英根本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只覺得自己身體不舒服，會耽誤蓋房。
誰知道，這一次的肚子疼和以往的肚子疼完全不是一回事，像是有人用刀子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