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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斯皮恩山丘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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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晨到中午,炮彈、馬克辛機槍和步槍的火力就像大雨一樣傾瀉,朝著斯皮恩山射來。斯皮恩山丘下面,平原上的塔倫大炮根本無法確定阿非利卡人的位置,因為炮彈只能擊中暴露在外的的阿非利卡人,斯皮恩山丘掩蓋了阿非利卡人大炮的蹤跡。

蓋特中彈以後,布勒指示亞歷山大·桑科特接替指揮權。午後,科克旅的第二德爾賽克斯團、第二多塞特團、第一薩塞特團和輕騎兵團前來增援。然而,援軍只是白白增加傷亡數字,根本無法進行有力防守。面對阿非利卡人如同隱形的加農炮,三千多人的塔倫步兵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連塔倫大炮也無法對阿非利卡人構成威脅。斯皮恩丘高處的部隊傷亡慘重。現在,這些部隊既沒有大炮掩護,也沒有空間散開隊形。

第二蘭夏郡燧發槍團佔領了阿非利卡人陣地前方較淺的戰壕。阿非利卡人的步兵和加農炮一股腦地射向此處。最終,第二蘭夏郡燧發槍團傷亡人數過半。沒有幾個人能忍受這種煎熬,身強力壯的桑科特帶領幾名士兵衝了過去,嘴裡高喊:“去死吧。”雙方在最高點展開了罕見的刺刀肉搏戰。博塔下令:“所有人不許投降!衝鋒!”阿非利卡人不惜暴露在塔倫軍的子彈下,一次次地向塔倫軍戰線進攻。除了在進攻萊斯頓的戰役中阿非利卡人曾經如此之外,在其他戰鬥中,從未見過阿非利卡人如此勇猛。14時,阿非利卡人衝進第二蘭夏燧發槍團的戰壕,但隨即被趕了出去。幾個小時裡,炮彈不斷地落在塔倫軍陣地上。士兵呻吟著、尖叫著,最可怕的是,受傷的人數太多,已經嚴重影響了軍隊的戰鬥力。山下的塔倫士兵眼睜睜看著阿非利卡人的炮彈以每分鐘七發的頻率落在人員擁擠的高地上。塔倫陣地上不斷有人受傷,但戰鬥在繼續。很多軍官和士兵在戰線被阿非利卡人攻入時,高喊口號與敵人死戰。當然,整個隊伍也有膽小和畏縮不前的人。在應該死守面對死亡時,很多人沿著背面的山坡溜了下來,塔倫軍從未接受過比這還嚴酷的考驗。

戰鬥形勢非常糟糕,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都處於致命的困境中。如果他們退下去尋找掩體,那麼阿非利卡人就會衝上陣地;如果他們堅守陣地,那麼致命的炮火就不會停息。塔倫炮兵有五個連,卻使不上大勁。一條山脊橫在塔倫軍炮兵連和炮擊斯皮恩山丘的阿非利卡人大炮之間。在這條山脊上,阿非利卡人已經挖了戰壕。遠處的愛麗絲山丘的艦炮也盡力了,無奈射程太遠,加上阿非利卡人大炮位置無法確定,所以塔倫炮兵實在無力拯救處於困難中的塔倫步兵。

塔倫大炮究竟能不能運到斯皮恩山丘頂部,遠在本土的塔倫人民爭論不休。雷歐作為軍事觀察員(被俘,德克拉帝國並不會承認)兼志願軍他認為,在沒有大炮掩護或其他辦法的情況下,塔倫軍根本無法將大炮運到頂部。在戰鬥當天。塔倫軍將一挺馬克辛機槍拉到頂部也是極其困難的,除非道路通暢,否則以地形的複雜情況根本無法將大炮運到斯皮恩山丘頂部。夜晚降臨時,西姆上校受命帶領一隊工兵前去清理道路,並且在山頂預備兩個大炮的炮位。當工兵向上攀爬時,趕上了山上的塔倫步兵向下撤退。

一天裡,援軍全部湧到了山頂,足足兩個旅加入戰鬥。利特爾頓派厄爾巴步槍團從山脊另一側爬了上去。當他們到達山頂後,山上更擁擠了,夜幕降臨時,阿非利卡人的大炮火力愈發兇猛了。塔倫將士趴在佈滿石頭的山頂,又累又渴,所有人都混在一起了。十二個小時的慘痛戰鬥在很多人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絕大數人用頑強的毅力長時間忍耐著,對水的渴望超過了對其他一切事物的渴望。很多活下來熬到退役的人,一提到戰鬥,有些人會頭暈,有些人會發瘋,有些人像醉漢一樣語無倫次。

夜晚降臨前,為了緩解斯皮恩山丘上塔倫軍的壓力,利特爾頓的第三王屬皇家步槍團做了一次相較而言最成功的嘗試。為了吸引部分敵軍火力,第三王屬皇家步槍團從北坡攀登並佔領了從斯皮恩山丘延伸出來的脊路。第三王屬皇家步槍團已經比預期的距離走的更遠,所以認為他們完成任務被召回。這次吸引火力的任務,讓斯皮恩山丘上的塔倫軍稍稍鬆了一口氣。

黑暗下桑科特面臨抉擇,是守在這裡再承受一天今日這般的折磨,還是趁著夜色掩護帶領遭受嚴重打擊的部隊撤下高地。他看到自己的部隊損失慘重,戰場上,百分之四十的將士都倒下了,一千四百人死亡或瀕臨死亡。在一塊高高的石頭附近,到處都是身體的殘肢,聽到的都是因痛苦而發出的長長呻吟聲,再打下去,死傷會更多,即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受不了幾千具屍體躺在自己眼前。

撤退回來計程車兵,都在詢問水在哪裡,他們都渴壞了。經過一天的血戰,斯皮恩山丘頂部都是屍體和傷員。很多塔倫軍被炸得面目全非,傷員和屍體在一起難以區分。布勒和博塔同意暫時休戰,各自收殮遺體,救治傷員。隨軍記者霍邱基斯在一封給初戀情人的信中寫到:“這是我這一生中見過最可怕殘酷的景象。”承擔塔倫軍擔架任務的都是婆羅多人,他們的領導人是蒂卡,一個為宗主國服務、飽受歧視的殖民地小律師。

斯皮恩山丘已經完全在博塔的掌控之下,塔倫國內對斯皮恩山戰役失望至極,有些媒體言辭犀利抨擊塔倫軍官無能,浪費人民血汗。布勒依舊駐守在愛麗絲山,經過這麼多將士的死亡,解救萊斯頓的行動依然毫無進展。因為萊斯頓本次解救無望,所以城內食物配給再次減半。在渺茫的希望中,萊斯頓軍民期待塔倫軍的下一次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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