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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蘇攬月到永安客棧時，已經是快午時了。他們約在永安客棧，現如今已經是座無虛席了。
“抱歉，來晚了。”蘇攬月推開一間酒肆的房門，看著靠在窗臺邊許啟辰身披一件深藍色的長袍，衣襟拂地，袖口鑲嵌著精緻的金色花紋。腰間繫著一塊雕花玉佩，正看著窗外有些出神，手指不經意地搖打著手中的茶杯。
許啟辰聽見動靜才斂下眼皮子，回眸看去，臉色有些懶洋洋地道：“也還好，也就一個時辰。”
“去送二殿下了？”他緩步走到桌邊坐下，倒了杯茶推到對面，給自己再倒了杯端起來一口喝盡。
蘇攬月面色有些頹廢，她走到桌的對面坐下，端起那杯茶來抵在嘴邊。
“沒有，我去遲了。”
許啟辰淡淡地覷了她一眼，嘗試著開導道：“沒事，我也是今日才得知是二殿下。”
“這個，你看看。”蘇攬月將握了一路的卷軸擺到了他面前。
許啟辰接過來，開啟仔細瞧了瞧，臉色突變道：“這是？”
“這是我爹十幾年前科考的答卷。”
“那現在不應該是在存放在貢院嗎？”許啟辰不解，看著她驚愕道：“你去偷來了？”
蘇攬月搖了搖頭。
三年一科考，科考狀元的答卷一般都會存放在貢院。而未中榜的則會被派送回家，日省之中的錯誤。
蘇平望作為那年的科考狀元而被封為翰林院侍講待讀，而在一年內被升為待講學士。可至此在那之後卻再無上升。
如果說卷軸內裝的真的是蘇平望那年的答卷，那現如今存放在貢院的又是誰的？
“你的意思是，十幾年前你爹的答卷就與人調換過了，他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嗯。”蘇攬月輕輕了一聲。
“被調換的那人發現拿到了是他人的試卷，本想親自上陽城曝光。卻不料這時母親生了重病，有人就給了他一大筆錢，用途是買下來他那張答卷。”
“他雖不願，但無可奈何。後來的科考他也再沒上過榜。幾十年的寒窗苦讀使他最後鬱鬱而終。”
許啟辰連忙喝了幾口茶，緩緩道：“死了？那死無對證？”
“非也。他髮妻手藝好，日復一日勤勤懇懇地織布，終於在今年將那筆銀子湊齊了。她拿著這張答卷，跋山涉水地來到陽城，想要給她丈夫尋一個公道。”
“那你想，怎麼做。”
蘇攬月沉思片刻，仰起頭看他，眼神立馬就變得銳利了些。
“朝廷命官，不好對付。可若是他沒有這官職呢。”
“可是當時有這權力，還願意助你爹的，只有一人。你當真要這樣做？”
“我知曉，但又有何妨。他本就不想要，又何必替他留著。”
“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半月後，他生辰吧。”
許啟辰眸光復雜地盯著她，半晌，才淡淡一笑。
“這些，是我師父告知你的？”
“不是。”蘇攬月長睫漫不經心地斂下。
“是林顧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