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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寧禾睡得很香。
相比之下,賀紹川卻愣是沒睡著。
他也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寧禾同意了跟他從處物件開始後,就躺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還美其名曰,他們是在處物件,要保持距離。
賀紹川看著他們之間橫亙出來的楚河漢界,突然有些後悔了。
寧禾每晚不管多熱,都要跟他肉貼著肉睡,賀紹川早就從開始的不適應,逐漸成了習慣。
現在突然的疏離,讓他只能眼巴巴看著寧禾的背影。
就這麼睜著眼睛到了天亮,寧禾醒來的時候,發現賀紹川也醒了。
她不知道的是,賀紹川壓根就沒睡。
寧禾伸了個懶腰,嗓音都還帶著剛睡醒的慵懶。
“怎麼醒這麼早?今天還有拉練?”
賀紹川掩飾住眼底的情緒,回寧禾:“早點起來幫你搬東西。”
寧禾唇角揚起笑意來:“沒想到你還挺自覺的,倒是有處物件的覺悟。”
賀紹川生怕寧禾不相信,立馬接話:“我是認真的。”
寧禾見他緊張的樣子,倏地笑了,她伸手輕輕拍了拍男人的發頂。
“好了,乖啊,我當然相信你是認真的。”
賀紹川見她拍自己腦袋的動作,特別像是在安撫小狗。
可賀紹川卻並不覺得反感,反而覺得這是寧禾跟他處物件開始,第一個親暱的舉動。
他滾了滾喉嚨,掩飾住眼裡的不自然:“我去洗漱。”
寧禾看著男人紅透的耳根,以及倉皇轉身的背影,忍不住偷笑。
怎麼臉皮子這麼薄?太不經逗了。
寧禾起床,走出堂屋,發現馬曉慧已經來了,她在廚房裡準備今天的食材。
茶葉蛋是寧禾昨晚睡覺前浸泡在滷水裡,馬曉慧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點火將茶葉蛋煮沸。
然後就繼續之前的步驟,蒸米飯、蒸涼皮、煮火雞面,最後切各種小菜。
當一桶糯米飯蒸熟後,賀紹川幫忙將木桶搬到了車上。
夏天的早晨,一起來就幹這麼多活兒,賀紹川的臉上跟身上都浸透了汗水。
見賀紹川搬完最後一件東西后,寧禾朝他招手。
賀紹川跟著寧禾進了堂屋。
寧禾伸手進水盆裡,擰乾了毛巾,頭也沒回地對他說:“脫衣服。”
賀紹川有些沒反應過來,寧禾轉身見他一動不動。
她挑眉看他一眼,催促道:“愣著做什麼?你還想一身汗味跑出去燻人?”
賀紹川反應過來寧禾是要給他擦汗,他一聲不吭轉過身,動作利落地脫掉了衣服。
寧禾突然想到了什麼,伸手將毛巾遞給他:“哦,說好我們現在是在處物件的,你自己擦,我先出去了。”
她說著就要走,還沒邁開腿,手腕就被賀紹川緊緊握住。
寧禾垂下眸,目光停留在緊握著她手腕的手上。
那雙狡黠的狐狸眼落在他臉上,明知故問道:“做什麼?”
賀紹川將毛巾塞到寧禾手上:“後背我擦不到,你是我物件,只有你能幫我擦。”
寧禾一臉揶揄,倒也不再逗他了:“行吧,但是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賀紹川點頭。
寧禾拿著毛巾,動作輕柔地擦拭著他的後背。
男人後背肌肉線條分明,腰腹精瘦,比例特別的好。
從上往下擦的過程中,寧禾沒少揩油。
她是佔到了便宜,賀紹川可不好受了。
女人的手柔若無骨,像羽毛一樣輕盈柔和,指尖拂過的每一處面板,都令他渾身一顫。
他是忍到最後,寧禾擦完後背,又想要擦前面。
不過這回賀紹川說什麼都不讓,他非說前面他自己可以。
揩油失敗,寧禾聳了聳肩,只好出去幫馬曉慧。
賀紹川拎著兩顆茶葉蛋跟飯糰出了門。
寧禾她們全部準備好後,也騎著三輪車出發了。
車子拐到大院一號時,蔣政宇已經抱著作業本在門口等著了。
周瑤不死心地跟在蔣政宇旁邊,不斷勸說著什麼。
見寧禾過來,周瑤死死瞪著寧禾。
寧禾將早就做好的衣服交給蔣政宇,讓他先拿到屋子裡,這些衣服是江敏珂的朋友要的。
蔣政宇拎著那袋衣服往屋裡頭跑。
周瑤雙手環抱在胸前,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地瞥了寧禾一眼。
“別以為這樣,你就能跟江老師攀上關係,一個初中都沒畢業的村婦,神氣什麼啊?”
寧禾察覺到周瑤的敵意,聽著這番諷刺的話語,寧禾不氣反而笑了。
“的確沒什麼好神氣的,我也沒想要跟江老師攀上關係。”
周瑤氣不打一處來:“你在我面前裝什麼啊?以為會做點好吃的,會做那麼幾道題,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嗎?遲早有一天,江老師會看清你的真面目的!”
謙霖聽了直接朝她罵道:“不准你這麼說我媽媽!你這個壞女人!”
周瑤冷笑一聲:“村婦生出來的兒子,也是個沒教養的野孩子,等著吧,早晚有一天你們都得滾出家屬院!”
“這位女同志,你怎麼能這樣說話?你說我們也就算了,怎麼連孩子都要說!”馬曉慧聽不下去了,也跟著理論起來。
寧禾的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說她可以,說她兒子,那就是觸碰到寧禾的逆鱗了。
“周瑤,我就了不起了怎麼樣?我會做幾道好吃的,你會嗎?我能把小宇教明白題,你會嗎?你說我是個村婦,可你連村婦都不如,跟你比起來,我就是了不起。”
“你,你你你!”周瑤氣得伸手指向寧禾,卻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小宇很快跑出來,他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周瑤難看的臉色,反而笑著催促寧禾走。
“小寧阿姨,我們快走吧!”
寧禾招呼他上車,很快三輪車朝著大院外的方向而去,誰都沒再搭理周瑤。
周瑤氣得原地跺腳,惡狠狠瞪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周瑤轉身進了屋。
剛進去,她就瞧見放在桌上的袋子。
周瑤記得是剛才蔣政宇拿進來的,好像是那個村婦給江老師拿的衣服。
周瑤隨手開啟袋子,翻看了一眼,突然想到了個好主意,唇角揚起了一抹弧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