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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桑眉頭一皺,並未閃躲。
只是迅速並起拇、食、中三指,用力點在燕遲的神闕穴。
燕遲瞬間便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下來。
洛桑無奈地輕嘆了口氣,虛胖的身子費力地撐起燕遲的上半身。
將其推回床上。
自己也癱坐在了床邊,氣喘吁吁。
這副身體真是……
減肥!
燕遲不可置信地瞪著粗喘不已的洛桑,想要舉起胳膊,卻一時難以調動。
身體好像被夢魘了,動彈不得。
怎麼回事……
她點了他的穴道?
他恨惡地瞪著洛桑,嫌惡又不甘心地咬牙問道:
“你會武功?”
洛桑平穩著喘息,直起身來。
並不避諱地告知:
“神闕穴,任脈。擊中後,身體失靈。”
她想讓他自己察覺,她會醫,很有用。
且不是他的敵人。
從前不提,至少以後不會是。
燕遲冷哼一聲,心裡卻在思考,她若真想強上他,他該如何掙扎反抗。
還不等想到反抗的辦法,洛桑已經開始上手脫他的衣服了。
燕遲眼睛瞪得大大的。
除了滿滿的驚恐,還有深深的厭惡。
“你瘋了!住手!!”
洛桑不加理會,甚至還有點想笑。
假厲害什麼?
燕遲見她置若罔聞,急了。
動又動不了,急得耳根都紅了。
他惡狠狠地威脅著洛桑,咬牙切齒。
“洛桑,你敢碰我,我誅你九……屠你滿門!”
這話戳到了洛桑的痛處,她輕輕皺了下眉。
摸過一塊帕子,暴力塞進了燕遲嘴裡。
燕遲這下便只能兇巴巴地瞪著她了。
嘴裡含糊不清地喊著什麼,洛桑聽不清楚,也懶得辨別。
不過剛剛他喊出了她的名字,正驗證了她的推測。
原書的設定因她的到來,改變了。
這讓她更有信心改變原來的結局。
洛桑收起神思,解開燕遲的外衣,又輕緩地一寸寸揭開粘連傷口的裡衣。
燕遲咬緊了嘴裡的帕子,疼得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額間滲出薄汗。
洛桑下意識觀察著燕遲的臉色,這能讓她知曉,病患對疼痛的忍耐力。
不過現在看來,我們的小王爺,也不是英勇到不怕疼的地步。
她心裡吐槽著他能裝,手上動作卻更加輕柔。
直到徹底脫掉裡衣。
燕遲才喘息著鬆了牙關,又惡狠狠地瞪著她。
洛桑瞥了他一眼。
直了直負累沉重的腰,將外室的水盆端了進來。
還不錯,晾到現在,溫度適中。
她投洗著帕子,瞧著兇巴巴的燕遲。
燕遲見她看過來,眼神更凌厲,壓著眉頭瞋視。
洛桑猜測,他現在心裡一定在罵:
噁心巴拉的肥女人,還挺乾淨!
吃肉之前還知道擦洗一番!
但本王絕不受辱……
她忍不住想笑,浸溼了帕子,過來幫他清理傷口。
溫熱的帕子碰到血肉翻飛的傷口時,燕遲的身體不自控地抖了抖。
洛桑收手,見並無其他不良反應後,方才屏氣凝神地繼續。
嘖。
柴房潮溼髒汙。
他身上好多傷口已經化膿,長了腐肉。
若無麻沸散,這樣挖除,只怕會疼死。
簡單擦拭一遍後。
洛桑喚人拿來烈酒和匕首。
想讓他喝酒麻醉。
怎奈拿掉了帕子的燕遲,還是不肯張嘴。
他已經知道了洛桑的意圖。
雖然很是鄙夷,也不大願意認可。
但看她剛剛的手法……
他倒是有幾分相信她是學過醫術的了。
不過那又如何!
就算現在她幫他處理傷口,也說不好她又在打什麼算盤。
沒準是想著治好了他以後,再圖謀他的身子!
和那個噁心的丫鬟一樣。
或者根本就又是那個丫鬟教唆的!
思及此處,他的目光又變得兇巴巴。
洛桑哭笑不得。
“不喝的話,一會兒不要喊疼。”
“哼。”
笑話。
他上陣五年,殺敵無數,怎會……
疼疼疼!
“嘶……”
他痛得倒吸一口涼氣,擰著眉頭咬住了牙關。
洛桑輕笑一聲,稍稍減緩了力道。
處理傷口細緻又枯燥。
原身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身體,才做了一下下,就有些暈乎了。
甚至因過分聚精會神而有些許目光渙散。
但他的傷口感染嚴重,不能再置之不理。
她抬起頭緩了緩,深吸一口氣,埋首繼續。
精力高度集中的情況下,她暈暈乎乎地胡思亂想著。
想到自己昨天還在中西醫國際醫院坐診,今天就在這幫大反派處理傷口了。
大反派嗎?
洛桑看書的時候就覺得,作者不公。
她覺得燕遲本是個三觀很正,忠孝仁義的好人。
作者不該讓他殘疾,受盡人間疾苦後黑化。
若他從一開始就在圖謀王位也就罷了。
可他沒有。
知道父皇忌憚他手握重兵,他自主上交了兵權。
明白太子擔心他民心所向,他自請離開了廟堂。
可宮中還是不願意就這樣放過他,趁著他遊歷四方,一路追殺。
甚至買通他身邊的人,給他下毒。
不擇手段地將他逼上絕路。
若非如此,堂堂戰神王爺,怎會流落至此?
一時氣憤,手力一重,疼得燕遲悶哼一聲。
她這才回神。
忽地抬頭,血壓高使得她頭暈眼花,又險些傷到燕遲。
“你沒事吧?抱歉,是我走神了。”
沒從劇情中走出來。
洛桑有些心疼燕遲。
倒著實叫他吃了一驚。
他聽錯了嗎?
疼到幻聽?
那個蠢貨竟會同他說抱歉?
被丫鬟教唆,抽他鞭子、挑他腳筋時候怎麼不說抱歉?
燕遲冷冰冰地白了她一眼,不再看她。
洛桑休息夠了,又繼續清理傷口。
挖除腐肉,上藥包紮。
等全部做完,天都黑了下來。
洛桑累得想吐。
整個人的力氣都彷彿已經被抽乾。
她靠在床幫上,精疲力盡地喘息。
耳邊嗡嗡作響。
“……小姐,夫人在您房間等著呢,小姐?”
心兒又在敲門了。
這期間,她應該敲了幾次了。
她都無暇理會。
這會兒有了些力氣,她才撐著坐到燕遲身邊,虛弱地開口:
“我幫你解穴,也不想再捆著你了,你別再胡鬧,等你有能力自保了,再想著報仇,可好?”
燕遲遲疑地看著洛桑,嘲諷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剛剛離得遠,他沒看到她的面色蒼白,衣衫盡數被汗溼透。
可那又怎樣,誰知道她這樣費力地幫他處理傷口,又是為了什麼?
他轉過頭去,懶得再看她。
“行不行?”
洛桑有氣無力地催促著。
良久,燕遲才不耐煩地悶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