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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黑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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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郡。

天剛擦亮,這座烽火臺的夥長的老王頭已經燒好了熱水,開啟了自行修建的籬笆院子的大門,有四五個摸黑趕路的行人或要上一碗餛飩,或要上一壺熱水啃著自家帶的乾糧。還有那剛從老林子裡鑽出來的獵戶過來拿出多餘的獵物跟戍卒交換些鹽巴,再讓有經驗的老卒幫忙辨認下采集的藥草是藥還是草,有什麼作用。

這本是黑石城修建在與定邊城中間的一座烽火臺,用來傳遞黑石城與定邊城中間的警訊,烽火臺夥長老王頭本就是周邊一個被妖族屠滅整個小部族的、有些巫力的熱心腸老頭,說到底這十一個人裡算他本事最大,也就成了夥長。戍卒除了老王頭自己招收的胖瘦兄弟,剩下的都是軍中因傷殘退下來的軍中漢子,本來他們的任務就是傳遞完烽火後撒腿逃命就行了,但是熱心的老王頭一直幫過往的行人提供熱水,療傷治病的,慢慢的變成了這條路上誰都要來歇歇腳,或者交換點零散物資的地方,熱心的老王頭順勢也就搭起了院子,牲口棚子供人歇腳,交換物資,天黑了也能住在烽火臺裡。定邊城的伯侯知道後,見他們能自給自足,還能資助下軍中退下來的傷殘,也就對他們聽之任之。

遠處一隊十餘人的未著甲的輕裝騎兵隔著老遠看到這烽火臺後,慢慢把馬速降了下來進入院子,紛紛下馬自己找地分桌盤腿坐下,自有戍卒將戰馬收攏。

“老王頭,現在有啥肉食?快快端上來,再來一人一盆粟米,再把兄弟們的水囊裝滿了。”來的原都是熟客,都是前面黑石城的軍士。老王頭衝他們笑下當打過招呼,看到眾人皆是一臉死氣,自知這夥軍漢已經是命不久矣。眉頭一皺心裡已經瞭然“原是妖族又出林子了,可惜了這些人族忠烈漢子,人族本來就數量不多,佔的地域在這方天地之間也不大,人王訓練的精英隊伍數量也不多,郡城裡分下來也就數十人,妖族要是隻是出來個佔山為王,搶奪一番的還好應對,但是要是哪個大妖突然出手的話,即使王都裡的大修士能抵擋的住大妖,但是也鞭長莫及,也罷,自該是幫他們一把。”

心裡推演著,手中也沒閒著,讓胖瘦兄弟給眾人把夜裡就煮好的整塊肉食粟米鹽巴送到眾軍士桌上,軍漢們自有自己用來割肉吃的刀子,自己去按人頭給他們送上一人一碗的肉骨頭湯。只見老王頭從懷中掏出一截竹管拔開塞子,對他們說:“這小老兒近日偶然得到的不得了的東西,任何湯里加一滴都香的不得了,上次你們打這裡過還沒有哩,今天大家嚐嚐鮮。”眾人笑罵道:“就你這老兒還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是想多收爺們的銅子兒吧,哈哈哈哈。”

眾人也沒阻止他,只見老王頭將每個人的碗裡滴了一滴金色的油脂,頓時一時香氣滿面,眾人只當是老王頭運氣好,得到一隻修煉到有了靈氣或者妖力的靈獸熬煉的油脂,也不多疑,吃飽喝足後留下一塊銀餅子朝黑石城而去。

黑石城說是城,其實也就是在一個不大的山崗上,利用隨手可撿的黑色石頭壘成一圈胸口高,僅僅只能抵禦野獸衝撞的寨子。裡面駐防了千餘人族軍士。城雖不大,人雖不多,但也有著足夠高的戰略意義。黑水城南邊就是黑水河,黑水河的對面就屬於妖族的地界,妖族雖然佔據天界,建立了妖族天庭,但大地上還是生存著不少的妖族。雖妖族天帝東皇太一說:“妖族與人族同出女媧一脈,不可隨意屠殺,人族也算是我妖族一支。”更有部分修煉有成的大巫飛昇到了天庭,做了天庭的屬官。但是原本妖族內部就有弱肉強食的法則,吃肉的始終把吃草的當做食物。於是封地與妖族搭界的侯爺們便紛紛自行在邊界處建城,作為觀察跟抵禦妖族入侵的一線力量,畢竟下界還是剛化形的妖族多,普通人也能跟它們打的有來有去。

經過城門時,夥長殷壽跟城門官打招呼,卻見人理都不理,眼睛都不朝他們看一下,心下不喜,進入城門後,離得遠了才朝地上吐口口水罵道:“什麼玩意。”

走在黑石城的街道上,刀盾手黑夫突覺不對,厲聲道:“大家戒備!街面上怎麼冷清了許多?剛經過的人不搭理我們或許是上官要懲罰我等,怎麼一個個都動也不動的?”眾人一聽,條件反射的立馬抽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短刃,下馬圍成一個圈,凝神戒備。

夥長殷壽目光凝視,掃視周圍,頓時手心就出了一把汗,道:“兄弟們留神,你我行動都小心一些,先退到後面離我們最近的,那個舉著水袋一直沒動的長戈手哪裡查驗一番,一旦不對,立馬退出城去,發出警報。”沒人回話,但是隊伍令行禁止,緩步退後。

待退到長戈手身邊後,距離最近的弓手羿桐用弓梢推了一把長戈手,見他絲毫沒動,隨即另個弓手羿槐立馬行到弓手另一邊,刀盾手黑夫、熊壎一前一後站在長戈手身邊,其他人站在外圍凝神戒備。

黑夫跟長戈手對視,見到他眼珠子都不轉一下,作勢欲砍,見對方好像完全看不到即將落在頭頂的大刀一樣,連忙把刀收了回來。熊壎像發現了什麼似的,示意黑夫退後,一個盾擊把長戈手推倒在地,只見倒下的長戈手就像個稻草人一樣,軍衣裡面好像什麼都沒有。

突然,陽光下一道紅芒從倒下的長戈手身上彈出,直奔熊壎面門而去。多年戰場廝殺的經驗讓熊壎本能的舉起盾牌,“哆”的一聲,羿槐的箭已經射在熊壎的盾牌上面。

“好大的蜈蚣。”黑夫驚訝了一聲,殷壽等人也忍不住瞧了一眼,只見熊壎的盾上被羿槐的箭插著一條三尺多長,小兒手臂般粗的一條血色蜈蚣還在那裡一扭一扭的。

熊壎拔出箭,將蜈蚣丟地上一刀兩斷。黑夫用刀挑開了長戈手的衣服看了一眼,只說了一句:“全吃沒了。”

眾人看向殷壽,見到殷壽示意後連忙奔向自己的戰馬,剛剛翻身上馬,只見一人騰空而落。眾人一看,原來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黑石城駐軍旅帥蓋樨,眾人忙抱拳行禮。卻只聽冷哼一聲,蓋樨一甩袖袍,一股腥臭的味道頓時直衝眾人鼻孔。“有毒。”殷壽大吼一聲,體內巫力激盪,在體外形成一道屏障,右手短劍一揮,一道劍罡就朝蓋樨劈砍而去。弓手羿桐,羿槐從戰馬上騰起,向後彈跳上房,搭弓就射,六點寒芒衝蓋樨激射而去。黑夫跟隊裡的另六名槍手肉體凡胎被毒氣一衝,當即倒地,七竅流血。熊壎身上黃光一閃,遁入地下。

蓋樨不閃不避,劍罡跟箭矢在身前尺餘位置便像碰到水波一樣消失不見。衝到蓋樨身前的殷壽見狀忙令羿桐,羿槐先撤退發訊號,殷壽泥丸宮巫力激盪,一隻碗口大小的黑色玄鳥從劍尖閃現,玄鳥張開細嘴,一股灼熱的烈焰直撲蓋樨而去。只見蓋樨嘴一張,將烈焰吞入腹中,又一探手抓向那玄鳥,只見那玄鳥拼命掙扎後退,卻不由自主的落入蓋樨手中,被他吞下。

背後顯化一對透明風翼正從兩翼衝向城門樓的羿桐,羿槐見狀對了一個眼神,只見羿桐在空中停下,抽出一隻狼牙凋零箭衝蓋樨射去,空中“嗷”的一聲狼嘯,箭矢化作一隻牛犢大小極光魔狼,狼口一張,一股極寒冰柱瞬間將蓋樨冰封,然後消失不見。羿桐同樣張弓搭箭,射向空中,可惜箭矢飛起不過十餘丈便爆開,這隻本該飛起百丈的傳訊箭矢一點沒能發出它本該的作用。“是結界!”

遁入土中的熊壎大叫著從地下瞬間躍起丈許,然後跌落在地上,渾身纏滿了尺餘長的血色蜈蚣,抽搐一番後,就再也不動了。

“咔嚓”一聲,包裹在蓋樨身上的冰柱瞬間粉碎,蓋樨瞬間出現在殷壽麵前,一口咬在蓋樨的脖頸上面,頓時將殷壽一身精血吸的乾乾淨淨。另一邊羿桐拼命往空中射傳訊箭矢,羿槐也在拼命向手中的狼牙箭灌輸巫力,卻只見蓋樨一個閃現,將羿桐羿槐一左一右抓在手中,只見蓋樨雙手各自顯化一隻三寸血色蜈蚣,順著二人的脖頸鑽入嘴中,蓋樨二人隨手一丟,頓時二人就再也一動不動。

子時,今夜的星空註定不會平靜。原本駐守在周天星斗的大妖體內妖力不受控制的不斷翻湧,屈居在星宮作為附屬勢力的先天神靈彷彿失了魂一樣在星空中催動體內神力,將空中的星辰逐漸擺成詭異的陣法,一層層星雲圍繞過來,將這詭異陣法層層遮掩。周天星斗上坐鎮的大妖被困在星宮中一動不能動,十一條星力凝聚的光線從詭異大陣中直衝黑石城中白天剛戰死的殷壽等十一人的屍身而去。

黑石城,殷壽等人體內一滴金色的油脂逐漸化開表面的那層油膜。要是有人能夠內視的話,就可以看到油膜化開後露出原本詭異的血色核心,從那核心裡湧出磅礴的詭異之力,湧入殷壽等人的全身四肢百脈,跟接引到來自星空詭異大陣的星力修復著他們的傷口,強化著他們的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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