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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這兒細細思考了一番……”楊昏曉才張嘴說了第一句，其餘三人就異口同聲的制止道：“說重點。”
楊昏曉點頭，言簡意賅道：“跟華層雲差不多一個意思。”
“嗯嗯嗯！”何入歸跟著點頭，舉起一隻手道：“少數服從多數的意見。”
齊未青也道：“不論宮主大人跟小魚丸談了什麼，這件事我都無法插手。我之前跟你們說，對於小魚丸我們順勢而為方為上策，而眼下我們只有順勢而為，對我們來說才是最有利的。”
“沒有到最後一步，結果未必就是最差的。”相較於其餘三人，他表現得極為沉著冷靜，面具下僅露出一張嘴的嘴角微微彎著，像是藏在面具下的一張臉上永遠都帶著笑一樣，似有若無，真假難辨，總有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感覺。
“面具都遮不住你這一臉假笑。”楊昏曉忍不住嘖嘖兩聲。
玉骨扇子在他手中快速地轉著，從五根手指的指間靈活旋轉，再從手背轉到手心，動作行雲流水，又從右手轉到左手。
楊昏曉手中動作不停，來到穆長鴻身側，順便將一隻胳膊架在少年肩上，繼續說道：“小世子你是不知道，齊未青摘了面具，面對面跟我們說話的時候，特別是要算計人的時候，我看著他那一臉的假笑啊我都覺得瘮得慌。”
“開始認識他的時候，從他人模狗樣的長相就能看出來他長了一副老奸巨猾的樣子，感覺他隨時會從我背後捅冷刀子。”當著齊未青的面，楊昏曉說的絲毫不知收斂，他想到什麼，手中旋轉的扇子一停，握著扇柄指著齊未青，邊上前邊質問道：
“齊未青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早就料定此去見謝松風沒那麼簡單？你是不是從要去見謝松風開始就知道跟……”
他及時放低聲音道：“跟小魚丸有關？！”
齊未青道：“八九不離十。”
“那你不告訴我們？”楊昏曉用扇子戳著齊未青的肩膀，吊著一張臉道：“你知道，你居然能心安理得的撇下我們！你說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兄弟情了？你怎麼忍心不跟我們仔仔細細的說清楚？！”
齊未青後退一步，抬起懷裡抱的劍擋住玉骨扇子，從容不迫且十分有理道：“你們四個人當時也沒一個人問啊。”
“我們是無條件的信任你。”楊昏曉很強硬。
“我也相信你們，即使我沒有細說，你們也能猜到其中關鍵。”齊未青看著再次要反駁的楊昏曉，嘴角彎的更深了。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你——”楊昏曉不服氣的收回扇子。
“……”何入歸跟華層雲看著不知是第多少次在齊未青面前吃癟的楊昏曉，兩人都表示已經習慣了，但依舊很無語。
果然，楊昏曉就是傳說中在同一個地方跌倒一百次下次還是要再跌倒一百零一次，死倔還不長記性的天選之人。
“放棄吧！你說不過他的。你再多說兩句，我保證你就被套進去了。”何入歸把想回嘴卻半晌憋不出一個屁的楊昏曉拉回來。
“巧舌如簧！巧言令色！”楊昏曉繼續轉著手裡的扇子，哼唧道：“懶得跟你計較！”
華層雲沒有理會他們的鬧劇，他朝齊未青問道：“此去可有其他收穫？還有藥王山莊一行，你的目的是在唐奕，還是在鳳華？”
“我此去收穫可不小。”齊未青道：“謝松風想拖住我，自然要有足夠的籌碼，藥王山莊我不僅沒有白跑，還知道了許多事。”
穆長鴻還在等著下文，就見四人神色一肅，何入歸對其餘三人道：“我聽到開門聲了。”
“我也聽到了。”楊昏曉接話。
華層雲道：“是宮主大人出來了。”
四人推開院門，穆長鴻跟他們一起走進院子。
大魔頭正向院門走來，手中不停轉動著右手拇指上的扳指，緩慢又漫不經心。
大魔頭見到幾人迎面走來，停下步子看向齊未青招呼了一句道：“回來了。”
齊未青點頭，他看了一眼江欲晚緊閉的房門，五人間默契的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問。
大魔頭將目光落在穆長鴻身上，微微含笑點了一下頭，算作打招呼。
方才來時，穆長鴻只跟大魔頭匆匆對視了一眼，這一眼，穆長鴻帶著打量。
他從第一次見到這個沉穩溫煦的男人時，大概就猜到了此人的身份，但他仍是不免覺得這樣一個人不像滿手沾染鮮血的大魔頭。
凌絕宮的魔頭們五年前都改了新名字，他們以前的名字在江湖上已經成為過去，沒人會去在意，談起了，也只道一句凌絕宮大魔頭莫敢前。
穆長鴻對這個名字的印象還算挺深的，他記得當年第一次聽凌絕宮宮主的新名字時，只覺得這個名字無比的囂張。
“……”四人看著他們宮主大人這副溫和的樣子，統一擠在一起，低頭湊近彼此，開始低聲交流。楊昏曉第一個咋舌道：“行行行，好好好，宮主大人又開始裝逼了。”
何入歸點頭道：“我承認，被他裝到了。”
“人對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齊未青道：“我估摸著，小世子對宮主大人的印象不會差。”
楊昏曉跟何入歸鄭重其事的點頭。
“現在印象不差，等小世子發現宮主大人對他大哥圖謀不軌，想必也沒什麼好印象了。”華層雲一語中的。
楊昏曉跟何入歸再次深為贊同的點頭。
“……”四人抬起頭，分開若無其事的站好，靜靜看著他們宮主大人裝逼。
“先前有所怠慢小世子，今後凌絕宮隨意小世子出入，衡城地界內任小世子來去。”莫敢前歉意。
“……”四人再次湊在一起，還是楊昏曉第一個開口道：“不愧是宮主大人，多會說話。不讓出衡城地界從他嘴裡說出來，味道都變了。”
何入歸道：“還是宮主大人苟。”
齊未青道：“苟唄！誰能苟的過宮主大人啊！”
“你們不相上下。”華層雲拍拍齊未青肩膀道：“半斤八兩。”
齊未青接住當頭扣來的屎盆子，大為震驚：“跟我有什麼關係？！”
“不，區別還是很大的。”楊昏曉拍了一把齊未青的肩膀，陳述了一個不爭的事實道：“同樣的話，從宮主大人口中說出來，起碼叫人如沐春風，即便知道話裡暗含的意思，也不會過多反感。從齊未青嘴裡說出來，總有一種被拽著小辮子，拿捏軟肋的感覺，讓人覺得受局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就是想揍人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