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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中亭,夜雨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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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柳枝搖晃之間帶起一點點漣漪,風颳過柳枝間,帶起沙沙細響,枝條相碰,其間曼舞,嫩綠的枝葉晃動著。

“沈城主的城主府中景色倒是別緻,我只知江岸邊多種樹,卻不想園中一片柳樹,可我在城主府這兩日無事閒轉,未見池塘。”徒離憂說著,轉了一下杯子,看著沈潮說著自己幾日所見,語氣中帶著點疑問:“尤其是此處庭院中倒是最多柳樹。”

沈潮:“徒公子這兩日倒是悠閒些許,今日還聽聞徒公子去城牆上小玩,確實是好雅興,沈某應當作陪的,卻不想被事情絆住了腳步,沒有進到禮數。”

他嘆息一聲,神色愧疚。

沈潮說著對著徒離憂敬了一杯茶水,表示歉意。“徒公子有所不知上任老城主愛柳,如痴如醉,感覺自己調任無望,便命人建了這座柳園。說是方便觀賞:‘五月飛雪天’,以便怡養天年,老了好有一處景可看。卻不想沒待幾年便被皇上調回去京城了,走時可惜至極,與我交接時,千叮嚀萬囑咐我替他看好這片柳園。”

沈潮苦笑一聲:“柳樹長得極好,可惜卻不是沈某喜歡之物。”

他搖著頭道 :“平時看著柳枝搖曳,確實漂亮極了。但一到四五月份就是柳絮紛飛時節,那個時候城主府跟下了雪一樣,到處都是柳絮飄落,沈某瞧見甚是煩憂。”

“哦,是嗎?”徒離憂看著長出嫩綠小葉的柳枝,感嘆到:“可惜了,現在才三月初,想來我是看不到這番景色了,也無法體會其中煩惱。”

徒離憂一邊搖頭一邊說著,眼睛看了幾眼沈潮,心裡不知怎麼的就有點苦澀,想南煙姐姐最愛的荷花,府中未見一支,倒是這柳樹成片成片的長著。

少年人的心思不懂得遮掩,眉目間夾著著難過,低頭也不怎麼講話了,沒事夾上幾筷子菜餚,吃的勉強了些許,整個人難得低落了些許。

沈潮看著他,少年人低著頭也不說話,身上突然間就瀰漫上一絲不快,是對著他的,細微明顯不加遮掩的。

兩人之間好似累了一般,無人挑起話題,亭中安靜下來,不時幾聲蟲鳴迴盪起來。城主府前幾日遣散了許多下人,就留了幾位老人照顧城主府。園中一時靜謐沒有下人服侍,顯得尤其空曠。

雨漸漸停歇,空氣中的潮意與寒意蔓延著,徒離憂停下手中玉筷。喝了一口茶,擦了擦嘴角,看著沈潮道:“夜深了,沈城主休息吧,明天的事,更為重要。”

明日就是預計的蠻族到達雲安城外的時間,現在就是看徒離憂的兵馬什麼時候到了。到了,這個雲安城想來守住是可以的 。蠻族那邊十萬兵馬,城中一萬加上他帶來的三萬。想來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此次蠻族行兵攻城之快,聞所未聞,蠻族才過冬季,正是春困之時卻突然攻城,不知是為什麼,但是想來也不會放棄現在好運,撈光城中金銀,好為入春之時做準備。在草原上憋了一個冬季想來很是難耐,就是不知是誰帶兵前來了。

而且確實寒冷,徒離憂感覺自己與他沈城主在這裡坐著也是無趣,不如早點歇息。

園中石子小路平整,順著路蔓延到城主府中徒離憂居住的小院門口。

徒離憂:“沈城主,不必送了”

少年人雙手籠著寬大的衣袖,站在門口看著沈潮,肩上披著青松來尋徒離憂給他帶的狐裘。白色毛絨的領子,更顯得少年人年紀又小上幾分。

沈潮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麼打算走。卻不想,少年人突然走近,十八歲的少年人模樣出眾,身高也與一米八的他差不多,少年伸手重新系了一下沈潮的披風領口帶子。

“我小時也叫夫人一聲姐姐,不在是否有機會可以叫上一聲姐夫?”

少年人語氣輕輕,只能讓兩人聽見。繫好帶子,也不等沈潮回答,轉身回了小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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