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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言聽完陳太醫的話,又叫人去傳了太醫院院首過來,不對此發表任何看法,只是向任懷煜提議把太醫令請過來再檢檢視看。
任懷煜同意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傳話讓太醫令帶著專攻疑難雜症和幼兒疾病的太醫一起過來。
如果珍美人本身是沒問題的,那生出這樣的孩子必定是有人用了手段搞的,首當其衝被懷疑的就是她這個皇后。
畢竟整個後宮,要想人不知鬼不覺的陷害妃嬪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最容易得手的就是她這個皇后。
再加上她自從楚歡妤懷孕後就對她百般照顧,臨華宮受她掌控的人也不少,她要搞點小動作,簡直易如反掌。
所以說,皇后把後宮管得太嚴太好也是有風險的。
嬪妃沒問題是你應該做的,但嬪妃要是出了問題,你肯定是第一個被懷疑的。
所以沐言為了證明自已的清白,一定要擺出一副隨便皇帝查的態度。
沐言從未在飲食或者其他方面動過手腳,甚至於她都沒和楚歡妤接觸過,她可不怕任懷煜查出什麼來。
兩個孩子什麼問題都沒有,她只是讓儡妖給他們身上施了層幻術而已。
儡妖的幻術,不止是視覺上的,還是觸覺上的,太醫探查之後會發現孩子根本沒問題,但他們身體表面就是很奇怪。
這樣的病症,太醫們只能根據症狀表現去猜測到底是什麼情況,卻根本找不出病因,也拿不出任何調理的辦法。
身體健康的父親和母親,卻孕育出這樣兩個怪異的孩子,估計太醫們都要開始懷疑自已的醫術和見聞了。
沒多久,太醫令就帶著幾個太醫一起過來了。
果然如沐言所料,太醫們檢查過後,依舊找不出任何病因。
珍美人平日的飲食、脈案甚至臨華宮所有物品和宮人都被他們檢查了一遍,都沒找出一點有問題的地方。
珍美人和兩個嬰兒的身體都沒有一點問題,尤其是珍美人,她連隱藏的病症都沒有。
珍美人之前的脈案也被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他們診斷,在嬰兒降生之前,這兩個嬰兒都是被認為是正常的。
但就是這麼奇怪,兩個嬰兒的身體健康,身體表面就是很嚇人,這一點都不正常。
太醫們無法,只能硬著頭皮報告皇上,也告知了皇上這兩個孩子可能會一輩子都是這樣嚇人的模樣。
任懷煜聽完,只覺得天意弄人,這或許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吧。
他原本是懷疑皇后動的手腳,可太醫們確認過這兩個孩子的怪異情況不是外物造成的,母體也是正常的,根本沒有任何外物影響的痕跡。
最後,這一切只能歸咎於天意。
因為是不被上天所喜愛的孩子,所以在降生之時,才擁有了這樣一副可怖的相貌。
任懷煜一陣頭痛,身形搖晃,似要站立不住,沐言示意貼身太監匡錄上前扶住他。
沐言看著任懷煜一副不願多言的模樣,讓匡錄和任懷煜身邊的大太監德順扶著他,屏退宮人,帶著任懷煜到了臨華宮主殿談事。
“陛下,臣妾想了許久,雖然珍美人生下的這兩個孩子模樣怪異,不似尋常孩童,但總歸還是陛下的子嗣。
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重視親情,肯定也不願珍美人十月懷胎的兩個孩子沒了性命。
但陛下身為仁德之君,若是有這樣怪異的皇嗣,傳到百姓口中肯定會被視作妖物,有損陛下威名,民心動盪,於國不利。
所以臣妾想,不如對外就說珍美人誕下兩個死胎,孩子便不上皇室玉碟了,就這樣在宮中找個偏僻的宮殿養著就好。
正好臨華宮這些宮人也可以一起安排過去照顧他們,宮殿外面派禁軍看守著,絕不叫人把訊息外傳。
這樣既保住了陛下的名聲,又不至於因為濫殺無辜使上天發怒,還全了陛下愛子之心,陛下以為如何?”
聽完沐言的話,任懷煜覺得很有道理,但他又不想把孩子養在宮裡,就想把他們遠遠的趕走,眼不見心不煩,便提出想養在宮外。
沐言一聽他這個想法,當即就是拒絕,要是養在宮外,她去搞事不是太麻煩了嗎?哪有宮內方便?
於是沐言再次和任懷煜說起了養在宮內的好處和養在宮外的弊端。
養在宮外,萬一被人撞見了怎麼辦?萬一派去照顧的人洩密了怎麼辦?萬一那些宮人逃跑了怎麼辦?……
俗話說天高皇帝遠,不放在自已眼皮子底下看著,不時時威懾著他們,他們起了別的心思自已都不知道。
只想著把孩子遠遠的趕,你根本不知道派去照顧的人會做出什麼事,萬一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虧的還是自已。
而放在宮內就不同了,有禁軍圍著,尋常人進不去,就算好奇也不敢擅闖,畢竟宮規森嚴,犯錯了就要受罰。
再加上只是把宮人在宮內調過去照顧而已,一點都不引人注目,只要找個偏僻的宮殿養著就行,平日裡也看不見……
經過沐言的一番勸說,任懷煜最終還是同意了沐言的提議,就劃了宮內西北角最偏僻的凝霜宮給他們,沒有帝后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
至於珍美人,無功無過,念在她辛勞一場,又失了孩子,賞賜些金銀就行。
處理完此事,任懷煜便離開了。
他甚至都沒有去看一眼為他生了兩個孩子的楚歡妤,看來是真的厭惡極了那兩個孩子。
沐言作為皇后,當然要在皇帝走後繼續處理此事。
她先是把在場所有知情的宮人、產婆、乳母都叫了過來,恩威並施,先讓他們害怕知曉了皇家秘辛要被滅口,再說了對她們寬和的處理辦法。
知道她們的命保住了之後,眾人都感激涕零的接受了以後的命運,至於產婆和乳母,沐言答應會照看她們的家人之後,她們也只能無奈接受了。
畢竟接受還可活,不接受就是死,由不得她們拒絕。
至於知曉此事的太醫,自然也被沐言警告了一番,若是此事外洩,知情的所有太醫全部連坐。
太醫們自然連連保證絕對保密,不會對外洩露半分,沐言這才放她們離開。
之後,沐言便向等在臨華宮的妃嬪們說了珍美人誕下兩個死胎的事,再以精力不濟讓嬪妃們各自回宮歇著。
打發走嬪妃之後,沐言又秘密安排禁軍將臨華宮其餘人包括這兩個孩子送往凝霜宮,又從內務府新調了一批宮人過來伺候,這才回了坤寧宮。
這一天下來,真是太累了。
不過,事情都在按照預想的路徑前進著,她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