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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今天也有課？”
“對啊，真的倒黴，剛剛還在給張哥兒過生，下一秒就被通知說要補下週的課。”
“臥槽，我們班通知也是，怎麼都要補課了，下週是要放假了？”
“誒誒，你們張哥兒生日也是今天？我們寢室關關今天也過生。”曲佳佳身子前傾，跟前面位置的人說著，“通知的時候咱們還在外頭慶祝嘞。”
她身邊坐的是她另一個室友丁沉魚，女孩長得清秀，面板白得發亮，她說：“剛好補的是思政課這個大課，我們院三個班直接湊齊了。”
“別說了，都大三了還被加了2分的思政課，真就啥都被我們這級學生攤上了。”
“下週能有什麼事，這麼興師動眾，本來我這個時間段有另一節課，還被通知先來補這節課。”
前面的李尋索性將頭轉過來和她們搭話，她是2班，曲佳佳她們是1班的，都是S大化學院的學生。
李尋口中的張哥兒，也就是張璐瑤將頭抬起來，晃了下手機：“醫學院的人他們也被通知讓補課了，他們說好像這次補課是全校的。”
丁沉魚：“不會真是下週要放假吧？主要是也沒什麼理由放假啊。”
“開什麼玩笑，學校會這麼善良？白送我們假期？”
聊天的間隙，預備鈴響了起來，關向亭四處張望，奇怪道：“怎麼無虞還沒回來。”
曲佳佳心大，這個時候還在往嘴裡塞糖：“不會掉廁所了吧。”
聽她的話，李尋她們另一個室友陳又也道：“秦唐是不是也沒回來？”
關向亭平時跟郝無虞玩得最好，她站起來往後門瞅：“不對啊，她都去了二十分鐘了，這麼長時間，就算是大號，站起來腿都不能要了吧。”
李尋不瞭解她們，只是說：“應該想逃一會課，過一會點名的時候大概就回來了。”
聞言曲佳佳三人都扭頭看她，然後在那裡笑，李尋摸不清她們笑的意思。
“怎麼了？”
“如果不是無虞的話，大概有這個可能。”丁沉魚回答她，“讓她在那麼多人的注視下進教室比殺了她還難受。”
李尋仍然沒懂她的意思，正準備說點什麼陳又打斷她：“不只是她們倆，你們沒發現今天沒來的人很多嗎？”
“是誒。”張璐瑤把教室從頭到尾掃了一遍，“這教室我記得之前都能坐滿的，現在大概還空了四分之一。”
“四分之一，話說我的蛋糕還有四分之一沒吃。”關向亭煩躁地嘟囔。
“嗯？”
“別理她，她就愛自言自語。”
“轟隆。”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開始下起了暴雨，伴著雷聲，雨點之大打在窗戶上都有響聲。
曲佳佳將糖在嘴裡繞了一圈，然後咬碎，聲音清脆得讓她心情愉悅：“扶陽的天氣預報又是吃乾飯的一天，明明說是今天晴天的。”
丁沉魚詫異道：“扶陽天氣還真挺奇怪的，才立春沒多久就下暴雨。”
“挺好的，讓空氣溼潤一點，不然每次從床上爬起來嗓子都好像要冒煙。”
“叮鈴鈴。”
伴著她們的話音落下，上課鈴正式響了起來，大學生們很有禮貌地停下了嘴裡的話頭，正襟危坐等著老師的出現。
但是詭異的是，當他們聲音消失，全世界都跟著安靜了下來，原本門外還有的打鬧聲、雨點聲彷彿沉入海底，聽不見一絲一毫的動靜。
教室裡所有的人不禁打了個寒顫，有人下意識想要去跟旁邊的朋友說話壯膽，結果他們的嘴巴張開，明明能感覺到聲帶振動，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這時已經有人嚇得站了起來，腿撞在桌子上，痛得直呼，環境卻仍然是寂靜的，很是怪誕。
就像是有人給他們的畫面按下了靜音鍵。
發現這種情況，整個教室的人都躁動起來，但配合這樣畫面的卻是鴉雀無聲的氛圍，平白增添了一種窒息感。
陳又迅速反應過來，她用筆在本子上寫字，然後給周圍人看。
這什麼？我在做夢？
見她這樣操作，其他人也跟著寫起字來。
丁沉魚：應該不是，剛剛我捏了把大腿，現在還能感覺到疼。
李尋：這感覺真的好奇怪，跟耳朵聾了一樣。
關向亭：如果這不是做夢，那和郝無虞一樣沒過來上課的人呢？
曲佳佳：你發現了華點。
張璐瑤：臥槽，小說劇情降臨到我身邊。
陳又：如果真的不是在做夢，我覺得之後再發生什麼情況大家都先冷靜，估計有些超出我們的認知。
曲佳佳：確實，按我多年看小說的經驗，我們大概會被要求拯救世界。
丁沉魚：曲翠花，趕緊收收你的中二吧，還拯救世界，我們先能自救再說吧。
她們對話期間，有學生離開座位去開門，但門像是重了幾百斤，扯半天只能勉強拉開一條縫隙。
換上幾個強壯的男生，看他們的表情猙獰程度，可想而知這門到底有多邪乎。
好在他們的努力是有用的，門被開了一個身位的大小，但是圍在門邊的那些人的神情並沒有多高興，反而更加嚴肅了。
曲佳佳她們坐在最後一排，自然能看到門那邊的景象。
從被開啟的小口子朝外看，已經不是他們熟知的教學樓走廊，而是黑壓壓的亂流，眼睛多看一秒大腦都覺得反胃噁心。
如果說剛才的教室是小動作不斷的無聲劇，那現在就像是一張靜態照片，幾乎所有人都被震驚得忘了動作。
一個男生膽子大，扔了一塊橡皮出去。但並沒有出現想象中被吞噬的情景，而是橡皮隨著亂流的扭曲角度開始與它融為一體，最後四分五裂成為亂流的一部分。
這比想象中還要恐怖。
曲佳佳嚥了口口水：完蛋，這誰敢出去啊。
張璐瑤臉都白了幾分，顫顫巍巍抄起本子：被吞只是一瞬間，這尼瑪像水泥一樣被攪和來攪和去，我還說接下來被折磨得不行就直接擺爛衝出去一了百了，老天爺在上我還在乎形象呢，這樣的死狀應該會很難看吧。
李尋：理解一下，這傢伙一緊張就話多。
關向亭：看你們聊天，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們是心大還是傻了。
這種時候還能開的起來玩笑的，大概只有大學生這種神奇物種吧。
在所有人都繃緊神經戒備四周時，教室前門突然自己完全開啟了，但是在這麼一種失聲的環境下，除了前面的人很少能有人注意到這一點，注意到的人也不方便傳達給別人。
不過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因為門那邊有聲音傳出來了。
那是一種很噁心的聲音，就像是腿陷入粘糊的泥地，從那裡面拔出腿腳時會發出的“咕嘰”聲，讓人聽了起一身雞皮疙瘩。
但是除此之外，教室裡仍然沒有其他的動靜。
大家都看著前門，注視著從那亂流中出來的三個……人？
姑且像是人，他們從頭到腳都被裹在一件奇怪的緊身衣裡，看不見臉，但是身形確實是人類，並且能看出來是兩男一女。
一出現，他們的談話聲就響了起來，雖然不知道哪個聲音對應哪個人就是了。
“每次過這東西都讓我覺得是尼克的屎糊在我身上。”
“放屁，尼克那麼漂亮，不許你用這麼粗俗的話說它。”
“行行行，趕緊幹活。”
他們走到講臺中間，轉身面對他們。
兩個男人站在女人的兩邊，剛剛的談話也只有男人的聲音，女人並沒有說話，可以猜到他們中這個女人應該是老大。
雖然看不到他們的臉，但所有學生都感覺自己被一道尖銳的目光掃過。
女人開口說話：“我們是你們班的老師，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像個學生，至少在上課鈴打過之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她的頭抬起一點，似乎在看教室後面的時間，“給你們10秒，坐好了我會解開靜音，但是沒有坐好的人，都會被我丟出門外，那麼10，9……”
猝不及防的倒數讓那些還愣在原地的人猛地回神，匆匆找到一個空位坐下，然後挺直腰背看著講臺上的三人。
10秒結束，女人似乎對他們的表現很滿意，朝右側的男人點點頭。
只見男人打了個響指，響指的聲音很大，震得所有人捂住了耳朵，短暫的耳鳴讓他們頭暈眼花。
但是耳鳴過後，彷彿空氣重新開始流動，學生們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也能被聽見。
女人在他們激動之前又開口：“不許發出聲音，不然丟出去。”
正想竊竊私語的人頓時嚇得一哆嗦，重新坐好。
女人：“正如剛剛所說，我們是你們的老師，接下來的課由我們帶，如果有疑問可以舉手提出來。”
此話一出，學生終於有了動靜，零星幾個人猶豫了一會，舉起了手。
“我能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女人聳聳肩：“就是剛剛講的情況，哦對，提醒一下，不上課的人，逃課的人都會死，建議你們做個聽話的好學生。”
“但是我記得我們應該沒有答應上這種課。”
女人右側的男人吊兒郎當道：“誰管你們答不答應啊，我們只是按上頭的要求來做你們老師而已。”
男生血氣方剛，被他的話激得有些生氣，他一拳錘在桌子上：“這不是莫名其妙嗎？”
沒想到第一個問題就出現了事故，眼看其他的學生的情緒也有被帶動起來的趨勢，女人左側的男人正準備上前抓他卻被女人攔下，她的手指在後面的黑板上敲了敲。
頓時，教室前方的一整面牆體變成了純黑色的螢幕，從來沒見過的景象再一次衝擊了學生們的視覺。
然後上面開始播放起影片，是另一間教室，那間教室很亂，有一群人衝上前向“老師”揮拳。
無一例外，搗亂的人全部被扔進了亂流，正如張璐瑤想的那樣，不，比她料想的更恐怖。
被扔進去的人哪一個部位先碰上亂流，哪一個部位就先被攪碎。其中一個人是從腳開始，因為大腦還在接收刺激，組織細胞粉碎的痛苦讓他無法遏制地尖叫起來，在頭進入之前，螢幕放大了他的表情，痛到五官扭曲，眼珠子都快要爆出眼眶。最後，只留下地面和牆上濺開的紅色血跡。
“啊！！！！”
丁沉魚受不了這種畫面，大叫出來。
這一幕給心理防線帶來的衝擊很大，何況有的人甚至認識那個男生。
女人關了螢幕，說：“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安靜。”
曲佳佳直接抱住丁沉魚，捂住了她的嘴和眼睛，生怕她再發出一點聲音。
女人環顧一圈：“還有什麼問題？”
這次她給他們的時間比較久，很有耐心地等他們理好思緒。
有一個女生站了起來。
“我們究竟要上什麼課？”
“當然是鍛鍊體能智力等等的課程。”
“具體呢？”
“逃亡？解密？我也不清楚。”
問問題的女生臉色一白，剛剛的靜音模式很清楚地告訴所有人，這些人不僅不好惹，而且很不科學，他們也沒騙人的必要。
“目的呢？為什麼是我們？”
女人先回答他了第二個問題：“抽到你們學校了，所以就你們咯。”
隨後，她腦袋似乎轉了轉，又道：“目的自然是篩出不合格的人。”
根據她說話的上下文，還有剛剛恐怖的一幕，大家都猜測即將到來的也許就是一場遊戲，一場冠以學校的名號、打著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旗幟的生存遊戲。
陳又也舉手了：“請問，課程表有嗎？”
女人回答：“沒有。你們能知道的是，一天安排有四節課，一人每天至少上一節課，每節課選四分之一的學生，至於上什麼課看你們的運氣。”
“那就是一節課6個小時，如果6個小時內沒完成’作業’呢？”
“那當然是被篩出去。”女人似乎覺得她的問題很有意思，多加了一句，“’教室’的時間與我們現在的時間流速不同，但是依舊有時間限制，在規定時間內達不成目標亦或是死在裡面，結果都是一樣，我們不需要廢物。”
即使女人說的話著實不好聽，但也給他們了新的資訊：教室少了的那些人大機率已經被帶進上課的“教室”了，以及無論無何一定要完成“作業”。
過了幾分鐘，女人見已經沒有人有問題了，於是道：“既然沒什麼問題了，那就收下你們的身份牌，一人一個牌子，上面會有你們的靈魂印記，是進入教室的通行證，是唯一的，不可以弄丟。”
隨著她的聲音，神奇的一幕再度上演，所有人眼前都憑空出現了一塊小鐵片，上面刻有他們的名字。
然後，小鐵片自己動了起來，掛在了他們的胸口前，並且不會隨著衣服而移動位置，就彷彿它根本不是附在衣服上，而是紮在心口。
匪夷所思得讓全部人都呼吸一滯，更堅信這些人不好惹。
“那就讓我們開始第一節課，不上課的同學可以走動，門禁已經開啟，但是不要妄想逃課，在下節課開始之前全員在教室集合，不來的人若是被選中卻不在教室就會死。”女人的語氣平淡無波，彷彿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不要企圖用手機或是其他方式與外界互動，從現在起你們的活動領域只有這所學校，只要能聽話並且好好上課，不死在’教室’，基本日常所需我們會提供。”
“你們是幸運的，有人給你們解釋，那些被選中上第一節課的不聽話的孩子現在正是一頭霧水，像是無頭蒼蠅在’教室’亂竄。”
“接下來，上課的’教室’錄影會播放在這裡，多在直播中學習借鑑是老師給你們的建議。”
“那麼開始，3月17日第一節課，她們選中的課程：淨德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