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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秦唐微微睜大了眼睛，因為她剛剛才從那裡經過，根本沒有什麼人，更別說是她一直關注在找的郝無虞。
“郝無虞……”
“過來。”
李秦唐聽到郝無虞用很生硬的語氣說話，還不斷將她往樓上拉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郝無虞是假的，但是直覺又告訴她眼前冷著臉，身上還掛著彩的人就是郝無虞。
“等等，這是要做什麼？”
郝無虞恨不得罵她一頓，“能幹什麼？你這就這樣被他們一個二個指著鼻子汙衊，你也不還嘴，還有那個關向亭，也跟個傻冒一樣，被人家牽著鼻子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現在再不還回去你可就真的被別人認為站在怪談老師那一邊了。”
李秦唐沒緩過神，愣愣道：“你怎麼會知道……”說著，她眼睛下瞟，看到了郝無虞手腕上那塊紅色小豬兒童手錶。
李秦唐：“……”
郝無虞頓足，往後去看她，呆在原地。她第一次見李秦唐笑得這麼肆意，像銀鈴叮噹響，迴音寥寥。
郝無虞莫名其妙被笑紅了耳根，有些侷促，“你，你笑什麼啊？”
李秦唐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明明不是什麼特別好笑的事情，但是她突然就是很開心，然後剋制不住地笑出聲，最後也不知是不是笑過了頭，眼裡擠出幾滴眼淚。
這時郝無虞才發覺，似乎李秦唐本來就不是一個很冷漠木訥的人，她會好好聽你說話，會認真回應你的問題，會長篇大論，會生氣會開玩笑，她就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二十歲少女。
郝無虞抓了把劉海，“趕緊走吧，不然上課了。”
李秦唐好笑地看著她，“是不是這次懲罰課程不直播？”
郝無虞：“……嗯。”
“也是，畢竟都是隨便湊的人，班上的螢幕還要忙著自己的課。”
她們走了一會，李秦唐又問她：“那如果在直播，你還會這樣嗎？”
郝無虞：“……那我會考慮一下。”
李秦唐又笑，輕輕反握住她的手，心裡在想，一會兒就算郝無虞也被他們說服了，她也會覺得郝無虞其實是站在她這邊的。
教室裡朱鳳英正享受旁邊陳又和關向亭她們望向她時崇拜的眼神，翹著二郎腿老神在在。
眼看課間時間已經過了五分鐘了，果然沒過一會朱鳳英就看到郝無虞帶著李秦唐走進來。
李秦唐進來時，陳又表情微微痛苦了幾分，她抱著腦袋，沉默著。
朱鳳英：“喲，這誰呢？怎麼現在才回來？”
不想理她這些彎彎繞繞，郝無虞直接道：“把你那些杜撰的東西都趕緊收收，什麼老朋友，什麼替你解圍，拿別人好心編造是非，就算是真的那也是李秦唐瞎了眼，跟你這種狗東西交了朋友。”
朱鳳英：“誒誒誒，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喔郝無虞，你憑什麼說我都是杜撰，我編造是非，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多了去了……”
郝無虞打斷她，“如果你是要說什麼無頭怪和班主任放過她，怎麼？你臉黑得跟從煤坑裡剛出來一樣，還不允許別人臉白是不是？運氣好有罪還是咋地，這麼簡單的事情就你嗶嗶嗶，怪不得臉黑，我估計心都是黑的。”
“還有你。”郝無虞扭頭去瞪揉著太陽穴的關向亭，“被人忽悠的團團轉。”
“都是事實。”朱鳳英依然坐得很穩。
郝無虞腦袋裡也太多東西了，攪得她眼花繚亂又火冒三丈，“我自己有眼睛有手腳，需要別人告訴我所謂的事實？就算以後真被李秦唐捅死了，那也是我的事，一張嘴長著活給你拿來造謠了。她之前替你說話安慰你，真好，報德以怨，你心裡都半點沒有痛斥自己？現在擱這搞什麼深明大義，搞什麼正義邪惡對立，有點腦子的人誰會頂著違紀的風險在課堂討論一個沒有依據的結論？說你蠢真的一點不過分，你把李秦唐拉下水乾嘛呢，讓我們產生間隙，有什麼用？她真是我們這方的不照樣幹你們，不動腦子就做事是不是你們這群傻逼的特長？還自以為很吊拿出來炫一炫？撒泡尿看看臉上的小丑面具吧，真的讓人唾棄。”
劈頭蓋臉的一頓罵讓朱鳳英愣住了。
郝無虞是極少生這樣的氣，但是從朱鳳英開口的那一秒，她吐出來的每一個字就像是蟲子一樣要往她腦袋裡鑽，鋪天蓋地的假資訊漏洞百出，還偏要讓她相信，這是她絕對不允許的，內心的牴觸甚至戰勝了在視線中心的不安。
“說我造謠，你自己呢？又有什麼理由相信她？”
郝無虞掏出眼鏡戴上，手指摁著眼鏡腿上的按鈕，如她所料，朱鳳英在被眼鏡照過後，只剩她兜裡的一張卡片，但郝無虞也訝異這眼鏡竟然連人也給透過去，朱鳳英消失在她眼裡。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郝無虞動手抽走她的“文具”。
在那一瞬間，郝無虞覺得整個大腦都乾淨有序了。
“你這技能挺有意思，就是缺點也屬實明顯了點。”
郝無虞直視著朱鳳英，諷刺道：“就算這玩意兒給我大腦塞了一百個理由讓我相信你，它也沒給我一個理由叫我不相信李秦唐。”
話音落下，李秦唐被定在原地，這一刻全世界彷彿只剩下她的心跳聲和眼前這個人。
周圍空氣隨著這人的一呼一吸漲潮般過剩。
她躲閃不及，墜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