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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節課是美術課，幾人無不對於這個學校高三還能有美術課感到震驚，想當初她們高三時能有一節體育課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喬若雪來得很早，已經坐在位子上等著上課了，教室的座位空出來許多，郝無虞猶豫了一下，挑了個曾經壞學生的位置坐下。
喬若雪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郝無虞對她笑笑，看來擅自換座位是沒什麼問題的。
正當她低頭看抽屜裡的東西時，小蒼蘭香氣隱隱浮現，郝無虞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她邊翻著東西邊輕聲道：“李媽媽終於受不了朱鳳英了？”
李秦唐拉開位置坐下，聽到她的話背不由一僵，有太久沒聽到這個稱呼，現在的感受又跟以前不一樣了，總覺得有點奇怪，不知道哪裡奇怪，就是不會像之前覺得被捉弄然後惱羞成怒。
“坐一起，好有個照應。”
郝無虞沒見到有用的東西，此時抬頭看她，跟她對上眼，破天荒和她腦電波同頻了，聊起上次副本的事。
“感覺跟李媽媽認識好久了，明明現實裡剛認識幾個小時。”
“不要喊這個。”李秦唐表情有些彆扭，被長髮擋住的耳朵尖都是燒著的，但還是很認真地回應她道，“副本里加起來應該有五天了？”
郝無虞想了想，“好像也不是很久。”
李秦唐：“可能是經歷比較多，顯得比較深刻。”
郝無虞這才意識到一件事，說道：“說起來我們倆好像一起過了兩個副本了。”一邊說著還一邊點頭，“兩個同病相憐大冤種。”
聞言，李秦唐硬生生把即將要脫口而出的“我們挺有緣分”給吞了下去，後知後覺這句話不太對勁，也就作罷不提這個了。
“你是社恐嗎？”
郝無虞眼睛瞪直，李秦唐的話題跳躍速度太快了，而且還瘋狂踩雷，她道：“不是。”
不是社恐，那為什麼會這麼害怕陌生人？李秦唐不解，想多問問，卻被郝無虞斜了一眼。
郝無虞嘆氣，這個女人長著這麼一張臉，卻又一副呆頭呆腦的模樣，以前認為她是清冷型美女真的是高估了，“也不是完全不是。”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對啊。
她為什麼要說啊。
想到這裡的郝無虞突然鬆了口氣，跟這樣直來直去的人來往多了，總覺得好像什麼都能說了。
李秦唐果然也不介意對方的沉默，就是安心坐在她身邊，感受身邊人糾結來糾結去，像一個小太陽一樣東昇西落的情緒，還有兩個人挨在一起不明顯但也不可忽視的溫暖，這讓她無意間眼波盪起一點笑，恍恍迷人眼。
兩個人氣氛很好，這倒是讓後面坐著的陳又迷惑了，李秦唐主動去跟別人坐在一起，這種事前所未聞。
以前去教室上課，如果她們是前後腳去的，李秦唐第一眼要是沒看到她們就不會再浪費時間了，就算看到她們，如果位子在人堆中間，她也會自己默默選擇一個邊上的空位置坐下。
現下又瞅見李秦唐少有的笑容，陳又心裡有些不舒服，當初看淨德寺她們兩人一起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樣的感覺。
上課鈴聲響得很準時，為了以防萬一，郝無虞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小豬手錶，確認沒問題才將它收起來，她眼睛一瞟，就見李秦唐腰背挺直，側臉線條完美，黑色的筆鬆鬆握在手中，很認真的模樣。
似乎很期待這節美術課。
郝無虞心裡遺憾，難得見這人對什麼感興趣，可惜這節課指定不會是什麼正常的美術課。
此時來教室的是一命女性，她的臉與常人一樣，都是正常的雙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但她身上穿的衣服卻浸透了血色，而她唯一露出的手，也是刀痕累累，深可見骨。
郝無虞心頭狂跳，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這位美術老師站在講臺上，用像陳年樹皮般粗糙的嗓音道：“這節課，畫筆是刀，人體是布，我要看到好作品，不然……”
她停頓了一下，然後掏出刀子在自己脖子上來了一刀，霎時間血流如注，但她跟個沒事人一樣，過了兩秒又在脖子上抹了一下，突然血就不流了，她獰笑道：“不然我就來幫你改。”
美術老師打量了一下班上的同學，有些無趣地皺皺眉，嘟囔道：“怎麼人這麼少。”隨即像是靈光一閃，眼神爆發出精光，“這樣，兩個人一組，一個人來作畫，一個人當作品，畫師和畫布可以交流講話，我給你們的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