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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走路蹄子聲的怪物依舊繞過了她們的床鋪，李秦唐努力將注意力轉到它身上，抿著唇手腳僵硬。
她覺得很奇怪，明明一開始她的手也是自然而然放在身旁女人的腰上，那腰細軟款款，不堪一折，腰線貼在她的手心溫溫發熱。久而久之，她的呼吸越來越不自然，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去放。
女生的腰都是這樣的嗎？
李秦唐不瞭解這些東西，她從小習舞，知道女子的腰身線條的魅力，但已經見過太多甚至與人共舞時觸碰過太多，她也算是熟視無睹，頂多心裡暗暗讚歎，以欣賞的目光去看待藝術。
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覺得這一事物如此美麗。
李秦唐屏住呼吸，身體不自覺向前湊了幾分。
郝無虞的呼吸她也能感覺到，略微急促。李秦唐一怔，反應過來時身旁的人已經哇了一大口血出來，卻愣是沒有發出過一絲一毫的聲響。
血順著她的脖子流到了李秦唐的額角，又沿著她面部線條流到下巴，滾燙的液體與郝無虞漸冷的體溫形成鮮明的反差。李秦唐慌了神，反手給她擁過來抱緊，此時此刻郝無虞的面板溫度甚至比她的還要低。
李秦唐咬緊牙關，憋著不讓自己出聲，手輕輕貼著她的脖子，想感受郝無虞的脈搏，她耳邊的腳步越來越遠，隨之遠去的還有身邊人彷彿沉入海底的生命力。
久違的恐懼感席捲而來，李秦唐又去探她的心跳，這才發現她胸口的衣服全被血浸溼了，找尋了一番，突然被一滴水聲驚醒，那是出現在她們床底的。李秦唐顫著手去貼郝無虞的背，終於發現她的後背已經腐爛了，肩胛骨裸露在外，人幾乎算是一具死屍了。
李秦唐心都要停住了，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數到哪裡了。
幾時幾分？幾分幾秒？
她腦袋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剛剛郝無虞救她的舉動是迴光返照。
李秦唐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又去檢查她身體的其他部位，發現除了後背，沒有其他的致命傷口了，而檢查得越仔細她越確認，郝無虞真的已經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了，甚至說沒有任何活人體徵了。
這個事實讓她肺部缺氧，發呆了好久被自己左手的疼痛感喚回。她愣愣發現，左手在趣味運動會空間裡受的傷又出現了，而且是更嚴重了，她的手心手背都已經發黑，血都流不出來了，顯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李秦唐晃了晃神，她大概知道其他人會是什麼情況，一瞬間悲哀漫上心頭，喃喃道：“好疼啊，你疼怎麼不說呢？”
她又聽到腳步靠近的聲音，但她已經沒心情去管這是真的還是幻影，她額頭貼近郝無虞的肩膀，疲憊道：“再堅持一下吧。”
忽的，她耳邊隱約一聲嘆息，隨即而至的鐘聲像一曲入夢謠，緩緩又低沉，李秦唐意識逐漸模糊，她抵抗不住，胳膊摟緊郝無虞冰涼的身體，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