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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雲覺得氣氛稍微有點尷尬，便看著車衡問道，“等我們和離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其實她還真的挺好奇的，之前只是說好了和離，她也沒問過和離之後車衡打算做什麼。
車衡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
“你會離開這裡嗎？”宋思雲問。
車衡看向她，“你希望我離開嗎？”
宋思雲有一瞬間的怔愣，然後不自在地踩了一下旁邊的土塊，笑了笑，“杏樹村又不是我做主，這麼大的村子，又不是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你要留下我也不能攔著啊。”
能說出這樣的答案，其實她自己都挺意外的。
似乎她並沒有那麼希望車衡離開，她可以嘴硬，但是心裡的想法自己最清楚。
車衡說，“到時候再說吧。”
宋思雲問，“那你還要成家嗎？要娶個什麼樣的女子？”
“沒想好。”車衡笑了笑，“遇到了就知道了。”
宋思雲覺得他虛情假意，明明就已經有打算了，還在這裡騙她，明明都說好了一年之期到了就和離，難道怕她耍賴不成？
說話間，兩人到了河邊，宋思雲去看自己下的網子，裡面果然有魚，她很高興，“有魚，真的有魚哎。”
車衡不知道怎麼把網拉起來，宋思雲教他，他就按著宋思雲說的做，很快就把漁網拉到了岸邊。
網住了好幾條魚，還不小呢，宋思雲覺得運氣不錯。
“太好了，這幾條魚拿回去養著，過年能吃上，年年有餘，是個好兆頭。”她笑得很開心，車衡也跟著她開心。
水面波光粼粼，映照著陽光，閃得他眼睛疼。
再看看她，那純真的笑臉讓他不由得出了神。
宋思雲高興地把魚從漁網裡拿出來，放進帶來的木桶裡面，結果一個不注意，腳被漁網給絆住，撲通一聲便掉進了水裡。
車衡剛剛正盯著她看，目睹了她落水的全過程，這會兒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波光，什麼笑臉，剩下的只有驚慌。
“思雲！”
宋思雲會游泳，但是身上穿著寬大的棉襖，吸了水跟秤砣似的，她使勁撲騰才沒讓自己沉下去。
“車衡，去找根棍子拉我。”
車衡哪裡聽得進去這些，伸手就去拉她，但是宋思雲加上溼了水的衣裳，實在是太重了，他只能下水，站在水邊才好使勁。
好在宋思雲就掉在邊上，車衡拉她，她自己又用力往上爬，很快也就爬上岸了，但是渾身溼透，整個人凍得直哆嗦。
“好冷，好冷啊。”她的牙齒都在打顫，說話聲音很奇怪。
車衡下半身也溼了，忙說道，“要趕緊回家才行，當心凍病了。”
宋思雲點點頭，流年不利啊，怎麼撈個魚還能掉水裡呢？是她得意忘形了。
兩人正要往回走，李強到河邊來收漁網了，見他們兩個都溼透了，著急地說道，“這是怎麼了？思雲，你掉水裡了？”
宋思雲渾身都在發抖，話都不大能說出來了，車衡說道，“剛剛沒站穩掉下去了。”
“得趕緊換乾衣裳啊，我揹你回去吧。”李強伸手去抓宋思雲的胳膊，宋思雲下意識地往後撤了一下。
“不……不用，我……寄幾走。”她舌頭都快捋不直了。
車衡說道，“我背思雲回去就行了，我們的東西還在河邊，勞煩你先幫我們守著，我先送她回去再去你家取。”
李強伸出去的手慢慢的放了下來，車衡才是思雲的相公，他在這裡多事做什麼？
“好，我知道了，你快帶她回去吧。”
車衡蹲下身，將宋思雲背了起來，她輕了不少，但是現在又加上了浸溼的衣裳，體重瞬間回到幾個月之前。
走到半路，宋思雲擔心車衡背不動了，小聲說道，“我……我寄幾走，我……”
車衡說，“少說話，一會兒就到家了，我身子沒有不好。”
宋思雲真是想翻個白眼，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記著這個呢？不冷嗎？
車衡加快腳步，很快就回了家，他把宋思雲送回房間，自己又趕緊去燒熱水，一會兒要讓她泡個熱水澡才行。
點上火，又去屋裡替宋思雲拿衣裳，她現在凍得直哆嗦，拿衣裳都費勁。
開啟衣櫃，裡面散發出一陣清香，車衡回想起剛搬來這裡的時候，他幫宋思雲整理過衣櫃，那時候裡面是一股黴味兒。
她現在真是變了，愛乾淨了。
車衡替她拿了乾淨的衣裳，看到她一直在發抖，皺了下眉，“我去叫方嫂子來幫你換衣裳吧，你自己不方便。”
宋思雲想起方氏那嘴臉就心煩，才不願意讓她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呢。
她搖頭，“不，不要……我可以。”
她動了下，身子都凍僵了，只得說道，“幫我脫掉……外衣，就行了。”
車衡點頭，幫她把外面的棉襖脫了，然後就轉身出去，把門給她關上了，“要是不行的話，你跟我說一聲，我去找人幫忙，不找方嫂子。”
“嗯。”
宋思雲搓了搓手臂，還是僵，不過還是能活動的，她換了乾的衣裳，然後進被窩去躺著，許久身上都暖和不起來，接近冰點的河水實在是太凍人了。
過了會兒，車衡在外面敲了敲門，“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
車衡開啟門，選端進來一個木盆，然後提了兩桶熱水進來，倒在洗澡盆裡，“你身上暖不起來，還是得泡一泡才行，自己試試水溫，我再給你送一桶燙水來，自己加就行了。”
他說完就出去了，很快又提進來一桶開水，宋思雲點點頭，等他出去之後從裡面插上了門。
她脫了衣裳進去泡著，家裡只有這麼個洗澡的木盆，只能蜷縮在裡面泡，還泡不到全身，她只能不停地把熱水往身上澆。
等把另一桶水也加進去了，水溫再度冷了下去，宋思雲才依依不捨地從木盆裡出來，擦乾身子，換上了乾淨的衣裳。
她身上暖和起來了，還是得泡澡啊，要不然今日得凍死。
宋思雲把溼衣裳收拾好，開啟門出去倒水，車衡熬好了薑湯端過來，“趁熱喝了，千萬別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