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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雪？錢則容？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錢則容明明還在醫院裡繼續當著他的主任啊，但是趙雪怎麼從消失的病人搖身一變成了護士呢？
方陳繼續看著報紙。
他發現了問題。
那照片雖然模糊而且只是黑白照片，但是從大致的輪廓上，方陳能確認一件事。
就是這個趙雪的長相，與他見到的趙雪，並不是同一個人。
當然不排除她失蹤之後變換過容貌。
更奇怪的則是，報紙上放了病人的照片，卻沒有醫生的照片。
也就是說，方陳現在僅僅能確定兩人的名字相同，職位相同。
可刻意隱藏的照片，讓方陳還是多留了個心眼，並沒有百分百確定報紙上的錢則容與自己認識的就一定是同一個人。
還有一件事情，引起了方陳的注意。
相比較這兩個完全相同的名字，另一個名字也讓方陳浮想聯翩。
恆華醫院的院長，全名錢恆華。
不知為何，方陳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病房裡躺著的另一位病友。
錢有才。
他也姓錢。
“如果錢有才是就是錢恆華的話，那麼錢則容的一切行為都變得合理起來了。”
方陳嘗試設想著，他把錢有才代入了恆華醫院院長的身份。
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錢則容的權力就來自於錢恆華這個院長，而他神經外科主任的身份，也有能力將錢恆華變成現在長睡不起的錢有才，這也剛好能解釋之前自己的幻覺和錢有才失蹤時錢則容的氣急敗壞。
方陳覺得自己已經觸控到事件的真相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方陳覺得無比合理。
那趙雪呢。
方陳覺得不是那個護士，他更傾向於那個失蹤的病人才是真正的趙雪。
失蹤？
方陳感覺突然一下子抓到了事情的最核心之處——自己完美通關的條件。
甜甜，也就是僱主，她的媽媽，也是在恆華醫院內失蹤！
如果那個失蹤的病人就是甜甜的媽媽。
那麼錢則容被甜甜攔在第八層外完全說得通。
方陳猛地抬起頭來，他知道自己離完美通關近在咫尺了。
那麼，如果趙雪真的在第八層的話，方陳認為她最有可能在的位置，就是走廊對面的手術室。
因為趙雪就是在手術後失蹤。
可看著那邊的手術室，方陳起了一身冷汗，雞皮疙瘩佈滿全身。
那門口上的指示燈，已經由紅色變成了綠色！
“空閒中”。
指示燈已經破舊不堪，可這三個字卻如此刺眼。
方陳突然感覺自己周圍無比寒冷，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就在這時，他感覺由自己兩側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方陳石化在了原地。
自己一直在貼牆站著啊！
他的背後應該就只有牆才對，哪裡來的人拍自己肩膀呢？
可肩膀上傳來的溫熱，告訴他一切都不是幻覺。
“朋友，好久不見。”
一股冷風從方陳耳旁吹過，這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山谷傳來，空靈而又恐怖。
方陳連忙大跨幾步離開了原地，然後死死的盯著那面牆。
他絕對不會聽錯，聲音就是從牆中傳來。
一道身影從牆中走出，藉著微弱的光亮，方陳看清了站在自己眼前的東西。
他第一次希望，要是沒有光亮該多好。
那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啊，方陳甚至不願意用“怪物”來形容它。
從外表來看，它勉強稱得上是人形，但也只是勉強。
腦袋上光溜溜的，沒有一絲頭髮，有的只是縱橫交錯的傷口。
方陳之所以能看清，是因為傷口處皮肉外翻著，就像是剛剛才被人用斧子砍過的嶄新傷口，就連額頭處都有一個兩指寬的洞，方陳甚至覺得能從洞裡直接看見它的腦花，前提是它有的話。
如果它的五官還在的話，方陳覺得還算工整，可是現在它的眼皮、鼻子、嘴唇都已經沒有了，方陳看不到它的耳朵，但是他覺得大機率也沒有了。
腦袋像用什麼東西栓在了脖子上一樣，三百六十度靈活地轉動，就是沒有掉在地上。
往下看去，四肢比腦袋好不到哪去，甚至要更慘烈些。
好就好在四肢總算是完整的，可大塊的血肉依舊已經消失不見，傷口處有東西不停地在扭動。
雖然方陳看不清，但是指揮部的眾人卻看得清清楚楚，這蟲子和之前趙雪身上的以及方陳飯菜裡的一模一樣。
“怎麼見到朋友，也不說句話呢？”
和剛才一樣的聲音。
方陳能看見它的嘴巴動了動，只是這東西並沒有攻擊自己，似乎還想和自己聊會天。
“咱們是朋友嗎？”
方陳沒有急著肯定，也沒有直接反駁，他想先弄清為什麼這東西上來就稱呼自己為“朋友”。
“咱們之前沒有正式見過面，這是第一次。但是我之前救過你的命，現在叫你一聲‘朋友’，不算過分吧。”
方陳抓住了它話中的關鍵——“正式”。
“你說你救過我的命？之前你見過我，還是我見過你？”
方陳繼續試探道。
“當然，只不過之前與你見面的，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也是最珍貴的一部分，它代我和你見了面。沒有它，你早就死了，所以說我救過你的命也不為過。”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現在方陳的心頭。
身體的一部分？還救了我的命？
方陳只有兩種猜測，他先問了那種自己還算能接受的：“錢則容給我開的藥，是用你的身體做的？”
它聽完，腦袋用力的轉了兩圈：“當然不是了，我又不是什麼名貴的藥材。”
方陳忍住胃裡的翻滾，他甚至沒有勇氣問出第二個問題。
“如果沒有我，你早就被餓死了。我身上最有營養的眼睛都給你吃了，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的朋友？”
此話一出，指揮部將近一半人員面露難色。
他們稱得上身經百戰，無論是血腥還是靈異，他們早就已經見怪不怪。
可現在，技術可以讓他們透過直播的畫面，清楚地看清方陳前面站著的“它”，更能看清楚它身上的種種細節。
雪白的“蛋白質”在它的皮肉裡翻滾，傷口處還新鮮，但是它最外層的面板卻像破舊的牆皮，一塊一塊地腐爛裂開，有些地方大片的脫落了下來，露出了底下已經變質了的黃黑色脂肪。
如果方陳的那頓飯真是是用它做的話，那成品已經可以算得上是頂尖出品了，賣相起碼提升了兩三個檔次。
胃裡的東西已經衝到了喉嚨，但又被方陳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眼前這個怪物現在稱呼自己為朋友，可如果自己聽完吃了它的肉之後就吐了的話，還能算得上是朋友嗎？
那怪物伸出一隻手，幾個蟲子不小心從胳膊上掉了下來，在地上瘋狂扭動。
它從上面挑了一個，放到了嘴裡“咯吱咯吱”吃了起來。
“這邊走，主人有請。”
它的手，指向方陳的背後。
也就是走廊盡頭的手術室。
方陳沒動，開口問道：“是主人，還是主任？”
它扯了一下臉皮，應該是笑了一下，又掉下來幾塊面板。
“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