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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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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盒裡的空間出乎意料的不錯,方陳覺得比病床還要舒服一些。

唯一的問題就是,裡面太黑了,一點光亮都沒有。

所以他只能無聊的數數,覆盤著自己從進入副本到現在所經歷的一切,認真地想著接下來的行動。

然後就是老老實實等待著與錢則容下一次見面。

他相信不會太久的。

因為他需要自己。

果然,過了沒多久,鐵盒的蓋子便被開啟來,光亮照射到方陳身上,一個巨大的眼球出現在了盒口。

“你想幹什麼。”

這是錢則容的聲音。

“難道不應該我問你,你想幹什麼嗎?現在是你把我抓到了這裡,而不是我抓你。”

雖然被關進了巴掌大小的盒子裡,方陳卻一點也不緊張,似乎一切都胸有成竹,就連進入盒子也在他的計算之內。

錢則容沒有繼續說話。

回來的路上,他就有些後悔了。

自己被那個名字刺激地過於衝動了。

現在回頭想想,他能明顯感覺到,剛才方陳的不理智與之前的過分理智。

其中反差實在是太大了,所以這其中必定有詐,況且看著方陳現在的狀態,錢則容就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想。

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要是把方陳送回去的話,那自己這麼長時間在這裡建立的威信就一下子崩塌了。

方陳將會成為這裡的揭竿而起的那個領頭羊,而自己就是所有人眼裡的暴君。

“如果你是這種態度的話,那咱們沒什麼好談的了。”

錢則容知道自己不能被方陳牽著走,他也要賭。

賭方陳的情況比自己要更緊急,他一定也有某種需求。

可是沒想到方陳卻說道:“那就算了,我休息了。”

錢則容不再多說,重重的蓋上了蓋子。

鐵盒內又重新歸於黑暗,方陳閉上眼睛休息,落到了錢則容手裡,他反而可以更安心些。

接下來,才是兩人真正的交鋒。

雖然他留下的後手不多,但是方陳謹遵師父的叮囑:

“等你遇到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問題時,要讓局面變得更混亂,這才方便你從中斡旋。”

“記住,遇事先把水攪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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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6房77號床的病人,不僅在夜晚違背病人守則活了下來,更是讓錢則容無可奈何,最後是在趙雪護士的幫忙下才被拿下,不過現在依舊活得好好的。”

“錢頭遇到棘手的事情了,竟然對一個病人束手無策,只能關押。”

“據說錢頭被罵了一頓,好像還罕見的發火了,話說我好像從來沒聽說過錢頭髮火。”

“是啊是啊,都說‘錢頭一笑,生死難料’,可‘錢頭髮火,無可奈何’還是第一次聽說。”

“哈哈哈,老李啊老李,你還整上兩句了,挺有才啊。”

這就是方陳被抓之後,接下來兩天醫院裡這幫病人的談資。

說起來也可笑,這些東西更像是在監獄什麼混亂的地方才會傳出來的訊息,和醫院完全不搭邊。

有些病人已經在這裡住了好幾年時間了,都沒聽說過這種情況,對他們來說,這事就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而且這些事情有著慢慢朝著更高樓層傳遞的趨勢,不少人從食堂吃完飯出來,和其他層的病人也在談論著這件事情。

錢則容知道,卻沒辦法處理。

他知道,自己對這裡的統治終究還是出現了一絲裂縫,如果只是一個兩個人談論這些,他完全可以把人抓起來處理掉。

可病人在這裡本就沒有過多的娛樂活動,這種大新聞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錢則容很難控制住所有人的嘴。

他總不能把九層的病人都抓起來。

他不想,也不能這麼做。

他甚至知道這些訊息就是從76號床那個膽子小的可憐的鄭晨陽口中傳出來的。

可已經釀成了這樣的後果,他就算把鄭晨陽一刀刀剮了又能怎樣呢。

看著高高在上的自己吃癟,這是那幫病人眼裡最開心的事吧。

他需要一個時機。

現在的裂縫還很小,只要給他一個機會,便可以輕易的彌補。

所以,他又開啟了那個鐵盒。

“你想幹什麼?”這次換成了方陳率先發問,“外面過去幾天了?”

“三天了。你很有本事,我看錯你了。”錢則容第一次,輕輕嘆了口氣,“沒想到老鄭那種人,竟然敢聽你的話在背後汙衊我。”

方陳有些挑釁地說道:“什麼叫汙衊,他說的難道不都是事實嗎?”

錢則容也並不生氣,只是說道:“你想知道什麼,我只能告訴你一件事。”

“第八層,在哪?”

這就是方陳這幾天思考下來,挑選出來的最關鍵的問題。

也是這個副本的關鍵。

第八層,很有可能可以解開自己所有的問題。

但前提是,自己得先找到第八層在哪。

錢則容搖了搖頭:“抱歉,這個問題我不能直接回答你。我只能告訴你,想要去到第八層,必須走樓梯。”

方陳雖然沒有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已經十分滿意了。

只是他表面卻依舊裝出一副不滿的樣子:“既然你沒有完整的回答我,那我要求換一個問題。”

錢則容又搖了搖頭:“不行,我只答應了回答你一個問題,回答一半也是回答。現在換我問你了。”

“你憑什麼問我?”

“就憑你現在在我手裡。”

方陳不屑地笑了笑:“難道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就會放了我嗎?”

錢則容第三次搖了搖頭:“不會。”

錢則容當然不會,現在僅僅只是傳出的他只是把方陳關押起來,都讓這幫病人開心的不得了。要是把方陳放了回去,讓大家看到他完好無損,那自己可就真的要完了。

方陳理所當然地說道:“既然你不會放了我,又拿我沒辦法,我憑什麼回答你的問題。剛才是你求我,而不是做交易。”

“但是你已經讓我的管理出了亂子。”

“是你自己無能罷了,和我關係不大。”

錢則容似乎想明白了些事情,他連忙蓋上蓋子,不再和方陳說話。

第五天。

一具無頭的屍體出現在了九層的走廊裡。

旁邊的牆上還貼著一張通告。

“方陳以下犯上,違反住院部規矩和病人守則,數罪併罰,處死以儆效尤。

鄭晨陽傳播謠言,蠱惑人心,現已被關進禁閉室進行改造。”

看見屍體,聚在一起的病人沒什麼反應,似乎有些司空見慣了。

可是看見牆上貼著的禁閉,眾人便慌了神,連忙都回到了自己的病房躺好,生怕給自己招惹上麻煩。

對他們來說,這個手術比死還要更可怕。

這具屍體自然不是方陳,而是鄭晨陽的。

926房的三個病人,剩下的一個只是個只會睡覺的錢有才,鄭晨陽和方陳同時消失,只要把頭砍了,沒人認得出他們誰是誰。

如果死的是鄭晨陽,被關禁閉的是方陳,就徹底坐實了大家口中的“傳言”。

可如果死的是方陳,被關禁閉的是鄭晨陽,就恰恰相反,不但直接粉碎了傳言,還體現出了錢則容在住院部依舊有著絕對的話語權。

至於誰死了,誰被關了禁閉,這不全是錢則容說了算的嗎?

這還是方陳那句話給他提了醒。

在方陳的刺激下,他有些自亂陣腳了,其實只需要往常的處理方式,外加一點小手段,這次的事情和往常又有什麼不同呢?

看,這不是一下就都老實了。

錢則容看見眾人的反應,十分滿意,他又開啟蓋子,和方陳分享道:“你看,我只是把鄭晨陽的頭砍下來說那具屍體是你,然後讓他永遠消失,你的小算盤就落空了。”

方陳是第一個在住院部給他帶來這麼大麻煩的病人,看見方陳也逃不掉自己的五指山,錢則容感覺到了莫名的滿足。

他忍不住繼續說道:“我當然拿你沒辦法,可是你也拿我沒辦法不是嗎?我想關你到什麼時候就關到什麼時候,餓死你渴死你,甚至關到你死,這都在我的一念之中。”

“話說你四天沒吃飯了,我叫人給你送點飯來吧。餓死了就不好了,你可要好好活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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