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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曄的話讓劉勳沉默著。
他剛剛並沒有聯想到許乾的死會與方長有關。
哪怕這兩個人，前兩天有過摩擦。
可像這種情況，平時也會有。
現在聽劉曄這麼一說，將前後事情聯想一遍，似乎方長殺死許乾，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這個時候，下令殺死方長，劉勳拿不定主意。
劉曄在旁邊繼續拱把火。
“太守，方長這個人留不得！他的身份，這已經兩個多月了，仍然不明。之前說生活在豫章郡，卻沒有明說是在哪一個地方。
這兩個月，我有派人在豫章郡一帶，特別是靠近廬江郡這邊的地方，詢問了一遍，幾乎沒有聽說過方長這麼一個人。”
劉勳沉吟一會道：“伯道提過，方軍師曾是水鏡先生門下，而且還師從龐德公，想必……”
“太守！”
劉曄打斷話，“這個也只是他說的，根本無從考證。試想了下，水鏡先生仍是一介隱士。而且住在潁川陽翟，距離豫章郡可遠著，怎麼能夠成為水鏡先生的學生。
至於龐德公，雖荊州襄陽人，這個倒是有機會接觸。但往深一點去想，方長從外表看，也非大將之才，何德何能，既成為水鏡先生門下，又成為龐德公的學生呢？”
經劉曄這麼一提，劉勳對於方長的身份，倒是產生懷疑。
“太守，我覺得趁著許乾的死，順勢除掉方長，這是最合適的機會。”
劉勳猶豫著：“子揚呀，你也不要忘了。若非方軍師提前告知伯道，說彭澤有孫策的兵馬在埋伏。再加上孫策在我攻打上繚的時候，突襲皖城。沒有方長相助，恐怕皖城丟掉，我等也會被俘虜。
方軍師於我，於整個皖城的百姓都有恩。而且，方軍師不單救了皖城百姓，還在遊歷的時候，從別的諸侯國獲得的一些種子，像番薯、土豆還有花生這新型農作物種子，發給了百姓，並且教他們種植。
現在的方軍師很受皖城百姓愛戴。這時候，把他除掉，我怕皖城百姓會憤怒從而進行大鬧。”
劉曄從劉勳的話聽得出來，他並不想對付方長。
這讓他內心著急起來。
“可是太守，你要知道，現在方長如此受皖城百姓愛戴。如果他日羽翼豐滿，勢必會取代你成為廬江太守！”
劉勳笑了笑：“子揚呀，我看你是過份擔憂了。許乾的死，說不定真的就張多說的那樣，喝酒突然間暴斃的。”
“太守……”
劉曄還想說什麼，劉勳擺擺手，打斷他的話。
“子揚，我知道你可能對方軍師的能力有些質疑。我也承認，這兩個月，對方軍師過份看重。再加上之前不聽你勸告，出兵上繚，險些遭到埋伏，還差一點丟掉皖城，這是我的錯。
不過方軍師在皖城之戰，確實有著不少功勞。你放心，以後關於你提出的建議，我一定會認真聽取。至於除掉方軍師這事，就不要再說了。”
見劉勳主意已決，劉曄沒再說什麼，退出了劉勳的府邸。
站在劉勳府邸前，劉曄長嘆一聲：“子臺他日，必定後悔。”
劉曄原本覺得劉勳是一個有主見的人，所以當初在殺了鄭寶後，並沒有加入曹操，而是選擇劉勳。
他是宗室之後，認為輔助劉曄，同樣也是輔助朝廷。
加入曹操麾下的話，由於曹操手底下有不少良將謀士，他在那裡，未必能夠有機會施展。
相反，輔助劉勳的話，更能夠發揮所長。
只是，現實與想法不一致。
雖然劉勳總體方面不算太差，但因為劉勳上限擺在那裡，而且有時候並不聽從他的意見。
像上一次出兵上繚，他早就看穿那是孫策的偽盟之計。
可惜，劉勳不聽他的勸告。
因為孫策送了不少金銀財寶，又對他說了很多阿諛奉承的話，劉勳就飄了，一頭就紮了進去，非要出兵上繚。
如今，劉勳更加看重方長。
劉曄心裡清楚，哪怕再留在這裡，有方長的存在，他一樣無法將心中的報復實現。
“唉……”
重重的嘆口氣，劉曄回過頭再次看了一眼劉勳的府邸後，返回家中，收拾了行李，帶著家眷，連夜離開皖城。
……
方長昨晚並沒有入睡。
雖然他有些困，可是他更清楚，這個時候，並不是安心入睡之時。
迷你型的電鋸，一直放在手邊。
若有一丁點動靜，他就直接抓起電鋸衝過去。
不過，一夜過去了。
風平浪平。
張勳進來的時候，看到方長眼睛佈滿血絲，問道：“軍師昨晚睡得不安生？”
方長肯定不會說他是因為擔心許乾的死，導致劉勳聽信其他人的建議，暗中想把他除掉，導致一夜沒睡。
嘴上卻說道：“明天要出兵江東，我昨夜想了幾個進攻的方案，回頭前往劉太守商議。”
張勳聽後，大受感動。
“軍師為了眾將士鞠躬盡瘁，實乃我等眾將士之福。”
“咳咳。”
方長輕咳兩聲。
這就有點尷尬了。
他還沒有諸葛臥龍這般偉大，鞠躬盡瘁為了蜀國霸業。
只能說，一切還是因為張勳的腦洞太豐富了，任何事情都能夠聯想。
“張將軍，這麼早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張勳搖搖頭：“昨夜張多從劉太守府邸出來，按照他所說的，劉太守並沒有懷疑。讓人將許乾厚葬，然後撫卹他的家眷，就沒說什麼了。”
“那看來，劉太守在這件事上，做出了取捨。”
“不過，剛剛劉太守召見我們前去議事，不知是不是關於出兵江東的事情，還是關於許乾之事。所以，等會去的時候，我們要不要多帶些人。”
“帶太多人，反而會適得其反。”
方長想了下，繼續道，“若劉太守召見我們，跟我們一樣，也是擺鴻門宴，我們就要注意一些。回頭你讓張化領著幾百精英在暗處埋伏，如果真有動靜，直接就讓他衝進來。”
停頓會，方長又補充道，“如果是召見議事，一切按兵不動。不管怎樣都好，劉太守仍然是廬江太守，暫時不必與他撕破臉。再說，找我們前去，是真的有要事相議。”
不管是不是有要事。
方長自然將電擊棍帶在身上。
這可是他的防身武器。
至於電鋸的話，拎著過去，似乎有些引人注目，不過可以讓張化帶著，必要的時候，說不定可以派上用場。
希望等會，不需要讓他上演一出電鋸驚魂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