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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辭淵倒是難得清靜,往日裡總是忙於政務,專於朝堂上的勾心鬥角。
別說什麼賞雨了,自從秦止戈這個鎮北將軍從邊陲回來之後,他忙得有時候連下棋的功夫都沒有。
大燕上至朝廷重臣下至要飯的流民,誰不知道攝政王此生最好棋好酒。
如今跟自己心悅的女子,一起對酒淺酌,晏辭淵感覺此生足矣。
看著她捏起一個酥酪放進嘴裡,他寵溺地笑了笑。
赤瑤身上有一個很神奇的特質,就是她會讓你莫名的覺得她所有的嬌氣任性和無理取鬧都是應該的。
甚至當你順應她的那些脾氣,嬌養她的生活以後,會感覺到十足的成就感。
就像他現在,看著她眯著眼睛享受著他精心準備的一切,心裡沒有半點嫌麻煩,只有滿滿的快要溢位來的成就感。
晏辭淵坐在一旁,修長的手指輕叩著自己的酒杯,漫不經心地飲了一盅。
這盅裡的酒可不是小女子喝的果酒,比起那些甜甜膩膩的甜水,晏辭淵更喜歡入喉辛辣有勁的烈酒。
兩人無聲地各自飲各自的,直到晏辭淵看她連飲下三盞,嬌顏染嫣紅後,他才出聲制止。
“阿瑤,果酒雖清,但也是會醉人的。”
可當他想起來提醒的時候,赤瑤早已經醺醺然了。
晏辭淵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倒是高估了她的酒量。
赤瑤抬起暈暈乎乎的小腦袋,眼尾是被果酒醺然染上的暖紅色。
海棠醉日,也不過如此。
赤瑤只覺得自己暈乎乎,飄幽幽的,她在神界從來沒有嘗過酒是什麼東西。
原來這樣好,甜絲絲的,清清爽爽的,喝完了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赤瑤撐著身子站起來,蓮步輕移,衝著晏辭淵晃晃悠悠地靠近。
大概是酒意襲來,踉蹌了一步,被他抬手一把扶住。
“小心。”
赤瑤的呼吸間都帶著清甜的櫻桃香氣,眸中水光瀲灩地望著眼前的人。
“現在該感覺到危險的,怕是王爺自己了。”
話音剛落,她就吻上了他的薄唇。
晏辭淵感覺自己心中被攪動的池水難以再清淨,她的一舉一動,一呼一吸,就像一隻手撥動著他的琴絃,讓他血脈賁張,逐漸癲狂。
細密的雨水在廊沿匯成一滴滴大顆的水珠,落下,砸在青石板上。
遠處,玄一拉住身邊的月盈:“我們在花園裡轉轉吧。”
月盈猶豫:“可是姑娘…”
“姑娘不會在意的。”
“那好吧。”月盈實在不知道這雨中漫步,又冷又泥濘的花園有什麼好逛的,但她還是沒有拒絕。
玄一轉身,不去再看遠處亭子裡相擁的兩個人影。
月盈看著他蕭瑟孤單的背影,明明他得知自己要來姑娘這邊時還拖著病軀非要跟來,怎麼突然又要走了?
她來不及細想,趕忙跟上去,紙傘重新遮住他的頭頂,為他擋去雨水。
花園裡落寞的玄一,王府外咬牙強忍的秦止戈,此刻赤瑤通通看不見。
她的眼裡此刻只有酒酣耳熱,醉玉頹山的攝政王。
“阿瑤!”察覺到她要做什麼晏辭淵一陣驚慌。
這可是在亭子裡啊!
赤瑤向來喜歡看晏辭淵驚詫的表情。
“別吵,我答應你了,明天陪你去參加沈讓塵的大典。”
“…”
晏辭淵一陣無語,這是在跟他講條件?
沒想到,她醉成這樣,腦袋竟然還是清醒的。
赤瑤看著白玉一樣的後脖頸,精緻的肩胛骨,愛不釋手。
每一處都像是精雕細琢過。
“假正經!”
晏辭淵現在根本來不及拒絕,只能慶幸剛剛將侍候的人都攆走了。
不然的話…
赤瑤絕對不會顧及是否有旁人。
雙蟒紫金繡紋的腰帶如蛇褪皮一樣被扔在一邊。
這一鬧,午膳又沒有了。
好像自從她來了攝政王府,他就一直沒什麼機會吃上午膳。
赤瑤到後面甚至就醒了酒,最後,兩個人都衣著凌亂。
但又只剩晏辭一個人變成了“坐立難安”的狀態。
“阿瑤,我們就不能換個方式麼?”他輕吻著赤瑤的耳垂,略帶哀求地抱怨。
“你不挺喜歡的麼?”
晏辭淵:“……”
“姑娘…”
赤瑤抬眼,是月盈。
看見她身後跟著的玄一:“怎麼把他帶來了?”
玄一撿起被赤瑤丟到另一個圓凳上的披風,搭在她身上,裹住她凌亂的衣服。
“一會回去,喝些薑茶吧。”
月盈有些羞愧,明明自己才是姑娘的婢女,竟然還不如玄一細心。
剛剛在閒逛的時候,玄一就吩咐了下人去準備薑茶,她當時還沒反應過來是做什麼用。
月盈暗暗發誓,自己日後一定要再認真一些。
赤瑤抓住玄一的手,她突然的舉動然後他措手不及,為她系披風的動作愣住。
神力探進他經脈裡遊走,外傷確實是好多了,只剩陳年舊傷難以痊癒。
“靳景淮的死士,都像你這麼大膽到敢覬覦主子麼?”
晏辭淵陰惻惻的聲音傳來,打斷眼前刺眼的親暱。
“攝政王的人,都這麼無用麼?碎瓷片都不知道打掃,不怕姑娘踩到受傷麼?”玄一從始至終,一個眼神都沒有遞給晏辭淵。
赤瑤倒是覺得驚喜,玄一這回醒來好像變了一些。
他以前從來沒有這麼說過話,更多的時候只是像個啞巴一樣在自己身邊。
真是意外收穫呢。
“你怎麼今天火氣這麼大?”赤瑤踢了踢腳邊散落一地的糕點,她發現自己的脾氣越來越好了,怎麼他們一個個都越來越暴躁了。
“屬下不敢,姑娘小心腳下。”
回頭看了一眼還靠在亭廊中的晏辭淵:“王爺不回去?剛才不還又喊累又喊疼的?”
“咳,回去。”
“晚膳想吃點什麼?”晏辭淵亦步亦趨地跟在赤瑤身後。
玄一給她撐著傘,月盈給攝政王撐著傘,四個人各有各的心思。
想的都是別人,只有赤瑤停下來看著自己腳下的路,秀眉輕蹙。
她轉過身,摟住晏辭淵的脖子:“你抱我,這什麼破路,硌死了。”
晏辭淵本能地接住她撲過來的嬌軀,一伸手認命地將人打橫抱起。
看著六稜石子路,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是玉雕的還是面捏的,怎麼能嬌貴成這樣?
所謂的那些金枝玉葉也不如她這般任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