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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娟兒也看了看周圍,等那些人不再看他們的時候,才點了點頭,小聲兒的說道,“扒皮的過程也十分痛苦,那些女孩兒並非沒有知覺,只是由於長期被祭司灌輸的思想,讓她們覺得能夠奉獻自己是一件神聖的事兒,內心對於聖潔的信仰已經超越了恐懼和痛苦。”
二林子聽的眉毛也擰了起來。
杜娟兒繼續道,“在水銀的腐蝕下,女孩的面板會瞬間和骨頭分離,只要輕輕一撥,就能得到一張完整的人皮,可是即便是這樣,那些所謂的祭司也並不滿足,他們可能還會把那些姑娘的頭骨也拿去製作法器,總之會讓她們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出來。”
杜娟兒的眼眶紅了,沒再繼續說下去。
白老蔫兒也深吸了一口氣,想了想的說著,“咱們一會兒過去看看吧,希望你朋友那塊那個不是人皮鼓。”
杜娟兒也點了點頭的說著,“沒錯兒,如果是普通的鼓沾了鬼氣兒,二林子你就幫著把裡頭的鬼兒給送送。”
二林子輕鬆一笑,應著,“沒問題。”
杜娟兒輕嘆了一聲,又有些無奈的說著,“可如果真要是人皮鼓,這事兒就不是咱們能管了的了,頂多也就是看看能不能超度了被做成神鼓姑娘的亡靈,讓她們也能早日重新投胎。”
白老蔫兒寬慰著杜娟兒的說著,“師妹啊,你現在也不用想太多,這玩意還說不準是咋回事呢,咱們總得去看看才知道,那也說不定就是個普通的鼓呢,對不對?”
杜娟兒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稍顯勉強的笑容,點頭道,“是啊,如果不是人皮鼓,那也算是少了一個遇上災厄的姑娘了。”
白老蔫兒看出了杜娟兒的心情不佳,就想轉移一下話題,跟她說著,“誒師妹,你記不記得以前咱師父也有一個鼓,小羊皮的,一敲起來那動靜才好聽呢。”
杜娟兒輕輕一笑,點頭道,“我記著那個鼓後來好像讓你給整壞了,就因為這事兒,咱師父半個多月都沒搭理你。”
白老蔫兒嘆息道,“可不是嘛,你說咱師父內老頭兒嘿,他發火兒跟人別人不一樣,你說你生氣打我一頓罵我一頓的呢,他不得,就當我是個空氣似的,也不勒我,跟看不見我這個人兒似的,那感覺,老難受了,還不如揍我一頓了。”
杜娟兒有些奇怪的問著,“那後來師父怎麼又勒你了?我都有點忘了是咋回事兒了。”
此時,車子停了下來。
白老蔫兒的眼神看向擁堵在一起的車流,眼神變得有些空洞,像是回憶起了從前的事兒。
片刻之後,他輕哼了一聲說,“那時候師父不勒我,剛開始我還以為我是逃過了一劫,心裡還挺高興的,可三五天之後師父還不勒我,我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兒了。”
他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些無奈,“到了後來,我真是慌了,心裡別提多害怕了,我就琢磨我要是乾點兒啥讓師父感動的事兒應該就能好了。那天,我問雍老癟有沒有啥招兒,他就給我想了個辦法...”
那一年,山上的杜鵑花又都開了,十三歲的白老蔫兒因為弄壞了師父的羊皮鼓,又遭到了師父的冷待而惴惴不安。
他坐在院子裡,聽著師父咯吱咯吱的鋸木頭聲兒沉思著,他想找個辦法哄哄師父好讓他高興。
他倒了一杯茶水,端到了正在幹活兒的師父面前,小心翼翼的說著,“師父,幹了一上午活兒了,歇會兒喝口水吧。”
他拿著一個茶缸子站在師父旁邊,低著頭不敢抬眼去看他。
可他師父呢,卻像是沒聽見似的,繼續鋸他的木頭。
那是一塊兒很大的黃花梨,經過郝木匠一上午的修理後,已經變成了幾段大小不一形狀不同的模樣。
白老蔫兒又小心翼翼的問著,“師父,你這是做啥呢?我幫幫你唄。”
郝木匠還是沒理他。
過兒片刻,郝木匠起身走進屋裡,叫著,“娟兒啊,給我倒碗水,渴了。”
白老蔫兒趕緊端著茶水屁顛屁顛的跑進屋子,把水送到了師父面前,輕聲的說著,“師父,這有水。”
郝木匠像是沒看見他似的,又起身走到廚房自己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的喝了進去。
白老蔫兒失落的看了看院子裡師父的身影,心裡難受極了。
到了夜裡,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
他摸黑到了師父的房間門口,聽到裡頭似乎有動靜,就輕輕的敲了敲門,說著,“師父,我能進來嗎?我是來跟你道歉的,我知道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裡面沒有任何聲音。
白老蔫兒撲通一下跪在了門口,哭著說著,“師父啊,我再也不敢了,要不你揍我一頓吧。”
一夜,白老蔫兒都跪在那。
可那時候的他畢竟還是個小孩兒,不知不覺間竟然睡著了。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到了床上,天也已經亮了。
他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周圍,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麼時候就回到床上了。
他問睡在他旁邊的雍老癟,“師弟,我昨兒是啥時候回來的啊?”
睡的迷迷糊糊的雍老癟睜眼看了看他,有些奇怪的說著,“啥玩意啊,你昨天出去過嗎?”
白老蔫兒輕嘆了一口氣,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他確定自己是去過師父房間門口的,可怎麼就回來了呢。
他又扒愣了一下雍老癟的問著,“師父現在生我氣,都不勒我,你快給我想想招兒咋能哄哄師父啊。”
被白老蔫兒叫醒的雍老癟也已經沒了睡意,他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看了看院子裡幹活兒的師父,突然眼睛一亮的說著,
“你整壞的那個鼓對師父應該是個挺重要的東西,之前他都不讓咱們碰,有一回老陳家的上咱這兒來玩兒,在櫃子裡翻出了師父的那個鼓,讓師父好一頓訓,再也不讓他進那屋了。”
白老蔫兒砸吧了一下嘴的說著,“你能不能說點兒有用的啊,那鼓要是對師父不重要,他能不勒我嘛。”
雍老癟說著,“你彆著急啊,我的意思是你整壞了師父一個重要的東西,就必須再找一個重要的東西送給師父,這樣說不定她就能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