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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醒來的時候，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忽略身體的疲憊，入目是一片黑暗。
周楠摸索著開關，水晶吊燈閃閃發光，環顧四周，房間擺設極盡奢華。
她去擰動門把手，果然紋絲不動，撥動窗簾刺眼的陽光下鐵窗閃著寒光。
如此處境，周楠已經快速清醒，腦子裡有兩個念頭。
如果小四真的出了問題，找不到她那小張姐姐會很快察覺她的異常。
還有一個就是小四無事兒，只不過是被有心之人用來引誘她上鉤而已。
周楠自然是希望後者。
瞧著奢華的擺設，周楠心中已經開始盤算了，申市有一個算一個，誰能有這樣大的膽子，敢動一個空軍師長的妻子。
名單一個個被劃去，周楠只能想到那個人了。
那個年紀輕輕就直接進了司令部的天驕，果然是膽大妄為啊。
周楠雙手相互交叉，眼中趣味十足。
小張姐姐直說讓她不要摻和國事兒，可沒說自己被欺負不能反擊。
她的手真的癢了很久了。
周楠根本不想浪費腦子，連最基本的計劃都懶得想，就等著正主兒的到來。
恰巧這個時候，門外有聲音傳來。
“屋裡的這個又是誰家的？”女人問。
站在門口的人回答，“說是一個師長的夫人。”
“怎麼樣？”女人再問。
“長的很有韻味，是主任喜歡的那款。”男人聲音猥瑣。
女人嘖嘖道：“要是夫人知道她大張旗鼓的給主任全國找媳婦兒，這位只獨愛這種，得是什麼反應？”
男人呵呵一笑，“女人嘛，關燈都一樣，有什麼區別。”
“你個大老粗知道個屁，小心看著人，別想上次那個還沒開始，人就死了。”女人呸了兩聲，轉身離開。
周楠聽到拳頭都硬了。
一直等到夜間，周楠才再次聽到院子裡的汽車聲音響起。
不一會兒的工夫，整個小樓燈火通明。
等到周楠捂嘴打哈欠的時候， 門被推開了。
姜寶山那張諂媚的臉在門口冒了個頭，接著就進來一個個頭瘦高，麵皮白皙的年輕男人。
他穿睡袍，髮間還在滴水，丹鳳眼高鼻樑，瞧著周楠坐在床邊，晃盪著小腿上下打量他，頗有覺得有幾分意思。
“你不害怕？”他問。
周楠露出個笑容，“你害怕嗎？凌青山同志。”
凌青山臉上的笑容一僵，破壞了他的幾分俊美，“你見過我？”
周楠搖頭，玩味道：“聽說你素有天才之名？”
凌青山眼神閃了閃，走到床對面的沙發上愜意地坐下，露出大片的胸膛，頗有一副風流公子的模樣。
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周楠笑眯眯道：“周楠。”
凌青山皺眉，好一會兒他猛然站起來，“你是周楠，是那個提交戰鬥機設計圖紙的周楠。”
周楠也站起來，抬步走向他，“聽說你還提交過改進的建議？”
凌青山此刻腦子轉動得飛快，他有點後悔，自己對這位沒有多瞭解一些。
不過很快他就鎮定了，人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嗎？
周楠看他臉上詭異得笑，也露出一個同樣的笑，“抱歉啊，凌同志，我也是這樣想的。”
凌青山感覺自己的嘴被人暴力捏開，有什麼東西順著喉嚨滑入胃裡。
周楠直接在他胸口來了一拳，“姑奶奶這輩子還沒吃過這種虧，狗東西，膽兒挺肥的。”
凌青山捂住胸口倒在沙發上，張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腹中感覺有無數雙手在絞他的腸子。
不過眨眼間的工夫，他就如同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聽說您是獨子，受盡萬千寵愛，寄予了無數希望，你說明日報紙頭條上出現你腸穿肚爛的慘死照片，你那體弱的父親，精明的母親會是什麼表情。”
周楠的聲音似從地獄來的厲鬼一般，明明模糊不清，卻又能準確地傳入他的耳朵。
“你要做什麼？”自小精心培養的精英，到底和普通人家出來的二十幾歲年輕人不同。
周楠天真地笑了笑，“你想做什麼，我便想做什麼呀！”
凌青山的後脊發涼，恐懼瞬間爬滿他的全身。
周楠瞧他的模樣，嗤笑出聲，“你肚子裡的藥，只有我有解藥，我現在要打個電話，你懂？”
凌青山強迫自己冷靜，可是席捲全身的疼痛讓他無法正常思考。
“我讓你打電話後，你就會給我解藥。”
周楠點頭，“我從不騙人。”
凌青山額頭豆大得汗珠滾滾落下，咬牙道：“這次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過後我凌家自會補償。”
周楠自然聽出他提出凌家而不是他凌某人了，只是笑笑，“我女兒呢？”
凌青山說，“我回來的時候，她還在晚宴上。”
周楠心中鬆了一口氣，“帶我出去打電話。”
凌青山開門的時候，姜寶山直接撲在地上。
他眼中殺意一閃而過，對著旁邊站著的高大女人甩了一個眼神。
女人心中咯噔，手腳利索地抓起姜寶山就進了對面的屋子。
姜寶山最後看到的是周楠嘴角勾起的諷刺笑意。
書房裡，周楠將電話掛了。
凌青山面色啞然，“你打電話就為了說這些？”
周楠和張傾先確定了葉四的安全，又說了她現在在哪裡，來接她，就掛了電話。
周楠坐在舒服的椅子上，單手支撐著下巴，一手旋轉著他書桌上的鋼筆，反問他：
“不然呢？”
吞了解藥的凌青山嘴角勾起笑，“有趣，真有趣，可惜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抬手拍了拍巴掌。
書房的門被撞開十多個手持槍械的人對準周楠。
似乎有了這些人，凌青山的底氣回來了，他蒼白的面色帶著一絲陰鬱：
“我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的時候，還是個孩童，我問父親，你為什麼這麼傻，有錢不自覺買糖吃，要送給別人。”
周楠思索一會兒，想起他說的應該是當年捐飛機的事兒。
“後來我在機密檔案裡，翻閱到了那驚為天人的戰鬥機設計圖紙，後面的有你的署名。”凌青山的表情帶著一絲敬佩。
“你要殺了我？”周楠打斷他的回憶。
凌青山看著對面黑洞洞的槍口，又看如畫的美人，頗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