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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因果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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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有因果輪迴嗎?不知道,但一定有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輩子積的福氣下輩子肯定子孫興旺發達,這輩子積的怨氣,還等不及波及子孫便會自殞生命,生生嚥下這不服的氣,最終抑鬱而終。

大嘴巴魏懷偉最近已經習慣了自己的生活,自己也看的開,沒有兒子就沒有兒子吧!但是天生的好脾氣讓魏懷偉對繼子恨不起來。以前他在村裡只有他說人家是非的份,現在他還哪有心思管別人了,自己一地雞毛都弄不乾淨了。

那小子是有多不聽話,才讓本來玩世不恭的魏懷偉老實就範了。

繼子除了調皮搗蛋外,還不愛學習,經常氣的他媽操起傢伙事就打他。在學校裡也是個惹事精,經常被叫家長,他媽從不去,誰去呢?魏懷偉充當這個大頭,每次繼子在學校惹事了,他就出面去學校解決,魏懷偉天天頭大的很,真是祖宗啊!

魏懷偉娘每天在家做飯洗衣收拾家務,兒子和兒媳婦天天上班,這伺候三個孩子的任務就落在自己身上了。要說是伺候自己親孫女那是天經地義,可是這個帶來的孫子可是越看越來氣。

懷偉爹自是跟他娘不同,每天的任務就是接送孩子們上學放學,一接就是一車,自己兒子家三個再加上閨女家兩個,座無虛席,每天高高興興樂得自在。

時間一久哀怨就來了,久而久之越想越覺得自己後悔的要命,現在想想當初的前兒媳齊婉兒也沒有什麼不好,現在這個現兒媳才是活閻王,在她面前自己大聲不敢喘,惡話不敢說,憋屈死了要。

想當初要是不離婚,現在好日子肯定是自己的,沒想到自己拆散了他倆,兒子找了這個媳婦後,被她拿捏的死死的,全家日子都不好過。

哀怨久了病氣就來了,懷偉娘終於撐不住了氣病了。去醫院一查是癌症,活不了多久了。

很快整個村子裡都知道懷偉娘得了絕症,咋回事呢?是魏懷偉這個大嘴巴到處說他娘得了絕症治不好了。村子裡說啥的都有,有說人吃五穀雜糧哪個不生病的;有說懷偉娘聽說前兒媳生了兩個兒子然後生悶氣,氣病的;還有說懷偉娘惡意拆散兒子婚姻這是自作自受活該報應的。

但是無論什麼原因吧,懷偉娘是真病了。她開始了化療的日子,頭髮都掉光了,整個人都胖了一圈,虛腫的不行。整個神態也是病懨懨的,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精明與算計。

走路開始像踩棉花了,整個人狀態都不好了。只要得閒就坐在村西頭那裡一動不動,反正是走不動了,看看往來的人還是好的。家裡的一切事務自己都幹不了了,現在輪到懷偉爹來刷鍋洗碗做飯了。

這懷偉爹也不急不躁,承包起了家務之外整個人還是以往的利索和整潔,老頭算是葛海村一頂一的利索,多少年來都是整日白襯衫套著,講究的很。

懷偉爹有一輛老式二八槓腳踏車,被他用油擦得鋥光瓦亮。沒事的時候就騎著腳踏車在田間轉悠,人講究,腳踏車也講究,是個十足的復古老頭,有點像老上海比較講究的的爺叔。

要說這懷偉爹人不錯,怎麼就找了一個八婆的媳婦呢?人呀,這姻緣是命中註定的!一個家裡有佈施的,就有結怨的,這樣才能源遠流長。

懷偉的爹魏阿洪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他平時愛結交好友,但是斷交的齊大爺不算哈。話說這齊大爺自從魏懷偉跟齊婉兒離婚後就再也沒有來往過。

齊大爺年事已高,魏阿洪聽說齊大爺生病臥床了,雖然因為兒子倆人絕交了,可是魏阿洪自知理虧,還是帶著東西騎著自己的二八槓腳踏車去看望好友齊大爺。

“阿洪啊!你兩口子真是糊塗啊!好好的婉兒你們非得給折騰散了,你看看現在懷偉過得是啥日子,這不是自作自受麼。”

“是呀!我也後悔啊,當初要是攔著懷偉娘不讓她作妖也不至於到現在。現在她也得了癌症晚期,活不了多久了,我還能比她多活幾年啊!”

“嗯,這事已經這樣後悔也於事無補了。”

“你我都半截子埋黃土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後代的事情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吧!我們現在是苟活一日算一日。”

“老哥啊,你是不是還記恨我呢?”

“啥記恨不記恨的,這麼大年紀了還能怎樣?只不過是氣不過你媳婦辦的事,這叫啥事啊!”

“老哥哥,我們家對不住你啊,更是對不住婉兒一家。”說著魏阿洪老淚縱橫,排解了這麼久以來一直壓在心裡的的情緒。

倆人這才冰釋前嫌,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沒有幾天齊大爺就殯天了。

春花秋月,四季更替,生老病死,萬物輪迴。

無論是社會大環境還是整個葛海村子裡,死亡率都大大的高於出生率。社會老齡化嚴重的時代來臨,村子裡年輕人也不多,適齡結婚的更是寥寥無幾,即使到了適婚年齡大都沒有物件。現代化的年輕人畢竟和之前不一樣了。

魏阿洪家的開始了化療的日子,頭髮已經掉光,現在成了光頭,以前黑黑瘦小的身子現在竟然也在藥物的作用下開始虛腫開來,面板竟然也開始逆生長開始變白,現在反而倒也顯得精神了些。

不過整個人看起來還是痛苦的,畢竟每天要服用各種藥物,不知道會不會疼痛,大概是疼痛的吧!

因為她現在跟人說話都是輕聲輕語的,感覺聲音一大就會陣痛一樣,真是怕了疼了。

這日甄珠路過村西頭,看見了不同往日的懷偉娘,頓感意外,但之前已經從姥姥口中得知她生了病,總想著去看看她一直沒有機會。

甄珠下車走到她跟前,她沒有認出來甄珠。

“姥娘你還好嗎?我是甄珠呀!小時候經常到你家蹭綠豆湯的甄珠。”

“哎呀,妮來,我沒認出來你啊!你看看我現在都病了,也沒有以前的精力了,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了。”

“既然生病了就好好養著,別再操心了,家裡事不都有舅舅妗子他們操持麼,你就省省心好好養病。”

“妮來,你不知道我這一天要吃多少藥啊!就光中藥就得天天吃,快吃死我了。”說著她就露出痛苦之色。

“有病了那不得吃藥嘛,吃了藥才能好。”甄珠只能這樣說,不然她還能說些什麼呢!

“你生病了誰照顧你呢?”

“你姥爺給我煎藥,照顧我,平時你那些姨們會來幫幫忙。”

“那姥爺身體還真是不錯呢!你倆可都得注意保重身體啊!你休息吧!我要回去了。”甄珠道別後開車離開了。

甄珠對魏阿洪一家感情獨特,咋回事呢?原來是魏阿洪可是算是甄珠的救命恩人。

甄珠在很小的時候差點兒被人拐賣了,最終是魏阿洪找到了甄珠。

所以甄珠對魏阿洪從小就有一種無以言表的親切感,這魏阿洪見到小時候的甄珠也很熱情,每次在集市上碰見甄珠都會親暱的問甄珠“妮兒,你要錢不?”只是這一句話就讓小時候的甄珠記憶深刻。

小時候的甄珠人如其名,珠圓玉潤的,白白的面板大大的眼睛,長的格外的漂亮,再加上性格外向十足的惹人疼愛。

也就是這樣才遭了人販子的黑手,差點被拐賣了,好在蒼天有眼,半路被人截下了。

甄珠從小就跟父母離開了祖籍,生活在陽春縣城。那個時候她父母還沒有買房子,和很多人一起租住在一個大雜院裡。

大雜院人多口雜,形形色色什麼樣的人家都有。有錢的租兩間房,沒錢的就租一間房,戶數很多。

也就是這個時候在這個大雜院裡,甄珠的媽媽魏意早上起來收拾家裡,一歲多的甄珠一個人在院子裡玩,收拾完魏意出門找甄珠就發現孩子不見了,甄珠被人帶走了。

甄珠八個月的時候就會走路了,說話也挺早,十足的小可愛。

此時的甄珠已經一歲多了,她自己是不可能跑出去這長長的衚衕的,除非是有人帶她走,而且這個人是她認識的,不然陌生人帶她走她肯定會大哭大叫,這樣魏意也會聽見。

魏意一看孩子沒了趕緊給自己老公打電話,甄珠爸爸很快回到家,魏意就讓甄珠爸爸拿著竹竿去打撈附近的糞池,擔心孩子掉到糞池裡。可是一頓打撈並沒有發現甄珠,當時拐賣風盛行,魏意哭的撕心裂肺,心想壞了。

於是甄珠爸爸分別給甄珠爺爺奶奶和姥姥姥爺那邊打電話讓大家都來縣城找孩子。

全家陷入了混亂之中,好好的一個孩子突然間就不見了。甄珠的媽媽眼淚就沒停過。

幾乎所有得閒的親戚都過來幫忙找孩子,大家很快分頭去找,眼看整整一天過去了,沒有一點孩子的影子。

大家也不想找了,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

魏阿洪不甘心,於是獨自一人走著去了城隍廟廣場,他在那不停的向人打聽今天有沒有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

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他打聽到了中午時分有個老太太在廣場這裡撿到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的確好像是他口中那個粉雕玉琢般惹人愛。

魏阿洪心想有戲,於是加快腳步每個店鋪都打聽,終於打聽清楚中午的確是有個小女孩在這附近了。一打聽那老太太好像住附近,這魏阿洪就一路找去了。

進了老太太家,魏阿洪一眼看見了甄珠坐在小凳子上吃葡萄呢,他高興的快哭出來了。魏阿洪說明來意,想抱甄珠走,也可能是認生的緣故,可這時甄珠大哭起來。

魏阿洪趕緊叫來了甄珠爸媽,買了很多東西提著去了老太太家。甄珠一看見媽媽就抱著媽媽喊“媽媽”。

場面一度失控,大家都喜極而泣,好歹是找到了。不然這個晚上萬萬是過不去了。

甄珠還不懂事,學話也不清楚,魏意只能從孩子口中隱隱得知是衚衕裡那家兩口子帶走了甄珠,然後他們把甄珠帶到了城隍廟廣場,估計是在那交易把甄珠賣掉。

就在這時可能是甄珠大哭起來,不停的要找媽媽,此時廣場人正多的時候,或者是警察剛好路過附近,所以他們大概是害怕所以把甄珠遺棄在了廣場。

後來遇上了好心的老太太,再然後又被魏阿洪找到,這才全了甄珠這一生的好運無憂。

後來衚衕裡的那兩口子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再後來魏意懷了甄默,沒辦法照顧甄珠,所以甄珠放假就經常回姥姥家那個村子,每當暑假或者寒假,甄珠都是村裡跑著玩鬧最瘋狂的孩子。

甄珠懂事後不知道啥原因總是跑到魏阿洪家玩,他家那個時候老愛種綠豆和紅豆,每天中午熬粥的時候都會是綠豆或者紅豆。甄珠很喜歡喝他家的粥,所以經常去他家玩,也很喜歡他家。

慢慢長大後回葛海村的時候就少了很多,即使回了也是很快就走了,也不會呆很久。

甄珠長大後就再也沒有去過魏阿洪家,但是那份感激還是依然留在心裡的。

無論什麼時候甄珠都還是希望他們家好好的,都發自內心的祝福他們。

可是這幾年他家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各種事情,聽起來甄珠也很惋惜。

甄珠記得最後一次去他家是懷偉舅舅跟齊婉兒結婚那天。

婉兒妗子當時穿的是秀禾服,盤著漂亮的中式髮髻,甄珠和姥姥進屋看新娘子的時候,新娘子就抓了一把糖塞到甄珠手裡,現在最新的唯一的印象只有這些了。

後來懷偉舅舅離了婚,找了現在這個妗子,甄珠都不認識,只是遠遠的望過一眼胖胖的樣子,即使見了面也不認識。

再後來他們生了好幾個孩子,在甄珠心裡好像有點數不清到底幾個,每次開車路過他家門前好像是有很多個小人頭的樣子。

甄珠已經沒有心思去數到底是幾個孩子了,也不想打擾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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