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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不會吧，你這鬼樣子還喜歡班花？”
“不撒泡尿照照鏡子，長得和那哥布林一樣。”
或許是覺得單純的語言不夠過癮，校霸郭巖一把揪住男孩的頭髮，仗著自己一米八五的身高，將一米六不到的鬼爺拽了起來。
“哥布林都比你重，哈哈哈哈哈，別讓我在看見你！”
隨手把男孩扔到旁邊的草地上，還有兩坨新鮮的狗屎，正中面部。爬了起來，他用著隨身攜帶的手絹，擦掉臉上的汙穢。男孩笑著，笑著自己該死的身高和長相。
可，就是這樣的外在，卻有一個很拽的名字：鬼爺。鬼爺無父無母，從小被一還算小康的家庭領養，他爸會打趣著說：“鬼爺，這名字就很不平凡，以後肯定與眾不同。”
在父親的期待下，鬼爺小學一直都活得很瀟灑，性格也是活潑外向。可，上了初中，如今都初三了還是一米五三的身高，這讓他一直保持樂觀的性格開始動搖。
回到教室，鬼爺收起自己那張皺巴巴的情書，再次將其夾在課本之間。
“怎麼樣？成功了沒。”
同桌秦小天好奇地湊到鬼爺身邊，隨後又馬上退了回去。
“你去廁所偷吃屎了啊，什麼味道。”
“屈辱的味道。”
鬼爺緊緊攥住拳頭，咬著牙不讓眼淚流出。
“我給你說，男人不能這麼猶豫，你們怎麼說也是認識七年了，不試試怎麼知道？”
鬼爺保持著沉默，聽秦小天在一旁充當著軍師的角色。
“下節課，下課，我幫你給她情書，哥們就幫你這一次哈。”
鬼爺眼前一亮，自己一直因為郭巖的原因才沒有辦法表白。如果有人可以幫自己把這封情書送出去，結果還是未知的，畢竟自己和柳紫怡的關係，還算是青梅竹馬。
將皺巴巴的情書鋪平，鬼爺拿起鋼筆，認認真真地又抄寫了一遍。一下課，秦小天果然很仗義，二話不說就拿起情書往隔壁班跑去。
五分鐘過後，秦小天笑著回到鬼爺的身邊。
“怎麼樣了？她怎麼說？”
“她讓你出去，嘿嘿。”說著，秦小天指向窗外那站在過道的柳紫怡。
“我就知道，哈哈哈，謝謝你。”
班上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聚了過來，等著這場表白的結果。怎麼說一個也是美女，一個是野獸...嗯，姑且說是野獸吧，小野獸。大家都期待著這兩人，會摩擦出怎樣的愛情火花呢？
仰面，帶著一絲期待的眼神，鬼爺鼓起勇氣對眼前心愛的女孩說：“我愛你。”
下一刻，全場的笑聲模糊了少年最憧憬的夢，不斷有人議論著。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哈哈哈。”
“郭巖呢？快去把他喊來。”
“聽說哥布林和柳姐姐是青梅竹馬呢。”
“啊？不會吧，就這個長得和我家母豬下的崽一樣的玩意？！”
此起彼伏......
“安靜！”
來遲的郭巖，打破了圍觀學生的議論，而鬼爺也早已陷入沉默，或許只有這樣才能挽留那一絲絲所謂的尊嚴。
“小子，我他媽怎麼跟你說的？你是耳朵被狗屎堵住了嗎！”
說完，郭巖摟著柳紫怡，全場的嘲笑聲到達了頂峰。而在鬼爺身後，秦小天朝同學炫耀著：“還不感謝我，要不是我，你們能看到這好戲嗎？”
“小鬼，你喜歡我？”
鬼爺微微點頭。
“我告訴你，我喜歡狗，也不會喜歡你。”
“還有，你這情書寫的是個什麼？喜歡我就給我買個蘋果手機，別整這些垃圾。”
就在全場氣氛到達最高潮時，有人喊道：“主任來了，快撤！”
學生四下散去，只剩下鬼爺呆呆站在原地，不知何去何從。
回教室嗎？回去接受嘲笑嗎！
回家嗎？老師也不肯批假！
主任不知在鬼爺身後站了多久，他彎著自己的老腰，用那滄桑的聲音說：“同學，怎麼了？”
鬼爺用微微發顫的聲音，回答道：“沒事，老師我不想活了。”
“先回教室吧，我批准你晚上回家。”說完，主任揹著手走了。
鬼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此刻在心裡默唸：謝謝。
應該得感謝身高不足，鬼爺看不到教室人們的目光，低著頭吧，更看不見了。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秦小天再次對鬼爺說：“你沒事吧？”
“沒事，挺好的。”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她會嘲笑你。”
鬼爺品味著秦小天的虛偽，在內心笑道：有趣，哈哈哈，我真的是病了！
“其實，只要你有錢，就可以得到她。”
“怎麼說？”
“你還不知道啊？柳姐四百八，你沒聽說過嗎？可惜她現在被郭巖幾人包養了，估計都成泡芙了。”
“唉，多好的女孩啊，我為什麼沒有早點睡一次呢！”
“你說，做愛是什麼滋味呢？”
“自己喜歡的人，被別人一前一後的玩弄，又會是什麼心情啊？”
赤裸裸嘲諷著鬼爺，秦小天不相信他會一直面無表情。
在一頓輸出下，看著那不為所動的鬼爺，秦小天朝他頭上吐了一口唾沫，鄙視道：“裝你媽呢，名字裡帶個爺，就真把自己當爺了。”
鬼爺用袖口，撫平頭頂。隨後，他用冷到極致的眼神看向秦小天，低沉道：“你會死的。”
“哈哈哈哈哈，來啊，要不是快上課了，老子打爆你！”
“下晚自習後，你敢來廁所嗎？我請你吃屎啊，哈哈哈。”
鬼爺自動遮蔽了這些話，不知是習慣了，還是現在根本沒心情。他趴在桌面上，看向那窗外的一輪月牙，喃喃道：“死了，真的會變成厲鬼嗎？算了，起碼死了就可以結束這糟糕的人生了。”
放學後，為了躲過郭巖一夥人的攔堵，鬼爺混在人群裡，走出了校門。
一路的燈，瘋狂啃咬撕拽著少年的影子。湖邊的風，草叢的蛙，不假思索營造了一涼爽的夏夜。
“嗯，這裡適合死亡。”
少年笑著，將隨身的書包扔進暗藍的湖中，在路人怪異的目光中跪下。他朝月牙磕頭，求得神明的原諒。因為，他也曾是熱愛生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