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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張永氣勢洶洶地從角落地衝出來，走到朱厚照面前，同樣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陛下，您不要聽信他胡言亂語，他剛剛說的事，我一件都沒做過，這些事明明全是他乾的！”
張永義憤填膺地指著劉瑾，向朱厚照辯解。
“胡說，這些事本來就是你乾的！”
劉瑾也不甘示弱，立刻反唇相譏。
“劉瑾!你血口噴人！”
不善言辭的張永，扭過頭對著劉瑾吼道。
“張永，你別做了事情不承認，要不要我去找你貪汙受賄的證據？”
劉瑾安家立命的根本就是這張嘴，而且這個時代太監不貪點錢，不然家裡那麼多人怎麼養活？
所以他說起這話來，顯得有恃無恐。
“你...你...”
張永被氣的有些語塞。
劉瑾見張永被懟的無話可說了，態度更加囂張了。
“陛下，您看，他自己都預設了。”
“懇請陛下，立刻拿下他，為民除害！”
還沒等朱厚照有所表示，已經被氣的無語的張永，再次發揮了他的主觀能動性，也不管朱厚照就在面前，揮起拳頭就狠狠打向劉瑾。
這一幕把朱厚照都看懵了，這張永還真是性情中人，說幹就幹。
“陛下，他當著您的面就敢打我，這明顯是不把您放在眼裡呀。”
劉瑾捂著臉，並沒有像上次那樣還手，而是第一時間向朱厚照告狀。
“這...”
朱厚照剛說了一個字，張永的第二拳又揮了過去。
劉瑾也忍不了，本能地還了手，兩人又像上次那樣抱摔在一起，在地上打滾。
“停！都給朕停下來！”
朱厚照大喝一聲，上次他是在御書房裡，可以當局外人看熱鬧，但現在當著他的面打，他必須出面制止，不然他的威嚴何在？
在地上打滾的劉瑾和張永兩人，聽到朱厚照的怒喝聲，即使心裡非常不爽，還是瞬間停手，恭敬地跪在朱厚照面前。
“你們倆真是太放肆了！當著朕的面還打架。”
朱厚照故意露出憤怒的表情，其實心裡覺得挺搞笑的，本來他們倆就不是君子，動手也正常。
“小的有罪，請陛下恕罪。”
張永和劉瑾趕忙磕頭認錯。
“你們都是朕從東宮帶出來的人，朕一直把你們當成朕的左膀右臂，你們這樣做，對得起朕嗎？”
朱厚照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陛下，我等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劉瑾反應的很快。
張永也跟著點頭。
“好，那你們互相道歉，握個手，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朱厚照把頭一昂，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劉瑾和張永互相看了看，表情有些尷尬。
“張公公，今日之事是我不對，不該聽信外面的謠言，讓你受委屈了，實在抱歉。”
劉瑾還算是識時務，主動給張永道歉了。
他同時也等著張永給他道歉，這件事就算暫時翻篇了，現在他的當務之急是儘快說服朱厚照，讓他去西北當監軍，這件事拖的越久，他的危險就越大。
“好，下不為例，這次我就原諒你了。”
可萬萬沒想到，張永居然沒按照套路出牌，接受了他的道歉，卻沒有給他道歉。
這讓一向吃不得虧的劉瑾如鯁在喉。
“陛下，您看他...”
朱厚照也沒想到張永會這樣，有些忍俊不禁。
“張永，今日之事是你先動手的，你居然還不道歉，你太令朕失望了。”
朱厚照假裝生氣。
劉瑾見狀，心裡又開始暗喜。
“陛下，是他先誣告我的。”
張永有些委屈。
“好了，你別說了，既然你如此表現，朕決定讓你跟著楊一清去西北監軍，如果不能順利平叛，提頭來見！”
朱厚照伸出手掌，厲聲喝道。
“臣遵旨。”
張永跪在地上磕頭領旨。
劉瑾看到朱厚照如此嚴厲，心裡很是得意，皇帝果然還是更在意他一些。
不過數息之後，他反應了過來，這監軍怎麼還是給了張永？
“陛下，監軍乃是國家大事，萬萬不能交給他呀，還是由臣擔任這監軍吧。”
劉瑾再次懇求。
“劉瑾，你什麼意思？你要教朕做事？”
朱厚照冷冷地看了劉瑾一眼。
“不敢。”
劉瑾看到朱厚照那犀利的眼神，立馬低下了頭。
“量你也不敢，還不快走？”
朱厚照說完拂袖而去。
劉瑾恭敬地朝朱厚照鞠了一躬後，又陰毒的瞪了張永一眼，這才悻悻的離開。
朱厚照見劉瑾走了，順手從腰間掏出一個錦囊遞給張永，笑嘻嘻地說道:“張公公，聽說西北有許多好玩的東西，這是朕列的一個單子，你回來的時候，可別忘了。”
“臣一定按照陛下吩咐把單子上的東西都帶回來。”
張永恭敬的用雙手接過了朱厚照遞過來的錦囊。
這一幕被豹房裡許多人都看到了，很快就傳到了劉瑾府上。
“老爺，皇帝明知道張永跟你不對付，這次還故意派他去當監軍，而且還給了一個錦囊，這其中有蹊蹺呀。”
劉瑾的謀士張彩聽到這個訊息後，在劉府的會客廳裡來回踱步，分析著裡面的原因。
“來人不是都說了嗎？那錦囊裡裝的是皇帝讓張永去西北帶的玩物，誰知道皇帝又想到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呢？”
劉瑾並不在意那個錦囊，他現在滿腦子都想的是張永和楊一清一起去了西北，到時候肯定會拿到他指使周東度在當地橫徵暴斂的證據，回來京城指控他。
“你現在快想想，張永班師回朝那天怎麼辦？他肯定會在皇帝面前告發我的。”
“老爺，你做的事情，全天下誰人不知？想必皇帝也有所耳聞，只是他暫時不想管而已。”
“要是哪天，他想管了，我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張彩非常平靜的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無論張永告不告發我，我肯定是沒有好下場的？”
劉瑾皺著眉頭，目光陰冷的盯著張彩。
“沒錯，所以我們必須要先下手為強。”
張彩做了一個手刀的動作。
“可上次在怡紅樓暗殺皇帝失敗後，他現在幾乎都不出去了，要麼待在豹房，要麼待在皇宮裡，我們根本沒有機會動手。”
劉瑾有些無奈。
“老爺，這還不簡單，到時候張永班師回朝，皇帝肯定要大宴群臣，屆時就是動手的好機會呀。”
張彩朝劉瑾拱手道。
劉瑾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以朱厚照的性格，大宴群臣那天肯定喝的酩酊大醉，到時候隨便動個手腳，他就可以稀裡糊塗的死了。
“好，那快去準備，就等著張永班師還朝。”
就在劉瑾密謀張永班師回朝那天暗殺皇帝的時候，張永回到府上開啟了朱厚照送給他的那個錦囊。
當他拿出錦囊裡字條的時候，他頓時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再三確認字條上的意思後，他將紙條揉成一團塞進了嘴裡，嚼吧嚼吧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