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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
林清雨伸了伸懶腰，舒服的眯著眼。
她睡了個自然醒，精神好極了，絲毫沒有賴床的意思。
拉開窗簾，明媚的陽光灑了進來，刺得少女一時睜不開眼。這窗戶正對家後，抬眼便可看見一望無際的金色原野。
唔，太陽昇這麼高了。少女拿起手機一看，11:28，難怪。她突然想起什麼，四下打量了一番。
這是我的房間啊，子墨什麼時候給我送回來了？咋滴，不想跟我睡？還是本大人欠缺魅力？哼，嫌棄我，我還不想跟你睡呢。
少女氣憤地推開門，隔壁房間也同時開門，李子墨無精打采的走了出來。
一見少年這副模樣，林清雨忽然彎唇，一個箭步衝過去，騎上少年後背，勒住其脖頸。少年一個趔趄後迅速穩住，眸中含怒瞪著她。
“幹嘛？”
“哼哼，吾觀你印堂發黑，一臉虛相，昨天把我送回來後幹嘛了，不會是一個人偷偷獎勵自己吧？快快如實招來！”林清雨笑著說道，“放心，我不會笑話你的，畢竟都是男生，可以理解～”
李子墨氣笑了，薅住少女衣領，毫不費力地拽了下來。起床氣的加持下，他沒有留餘力，少女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你這人怎麼這樣，開個玩笑而已，差點給我屁股摔成兩半了，服了！”少女被這一下子摔懵了，反應過來後，氣憤地瞪著李子墨。
少年後知後覺，伸出手欲要攙扶她，被她賭氣開啟。
“哼～”
這下李子墨可算是驚醒了，脫離渾渾噩噩的狀態，連忙單膝跪地，不顧少女牴觸，將後者扶起來，一個勁的道歉。
“既然是吾輩犯錯在先，那就原諒你了，小墨子，還不快謝恩。”林清雨不顧形象地揉了揉屁股，單手叉腰，標誌性動作不能忘。
“呃，你這都是在哪學的，太中二了。”聽著少女稀奇古怪的發言，李子墨對著其眉心曲指一彈，直接給少女開了天眼。
“唔呃～你幹嘛？”少女痛呼一聲，雙手捂住額頭，氣鼓鼓地反駁著，“哪中二了，分明很帥得好吧，那些動漫裡的人不都這麼說話？”
“這還不是中二，都學虛擬人物說話了？”
“你這庶民懂什麼，俗不可耐！”
咕嘟～少女捂了捂肚子，活力盡退，瞬間蔫吧了，“不跟你這俗人爭論，吾輩餓了，吾輩要吃飯。”說完，轉身噔噔噔地跑下樓，李子墨迅速跟上。
樓下無人，兩人來到偏房，林母與陳老正熱火朝天的做著飯，桌上已有雞鴨魚、蔬菜等各式農家小菜。
“你們兩個醒得真巧，還剩一個菜就可以開飯了。”陳老顛著鍋勺，笑著對少女說道，“去穀倉後的塘子喊你爺爺和你弟，他倆擱那釣了一上午魚，這時候都不回來，飯都不知道吃了。”
“遵命！”少女兩指捏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快速嚼碎咽肚，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乖乖的應聲而去。
“呵呵，真是越來越像女娃子了。”陳老笑呵呵的，自顧自的朝鍋中加佐料。
“子墨，還沒洗漱吧？”林母正摘著菜，頭也不回地對李子墨說，“衛生間水池下面的櫃子裡，有未拆封的牙刷，你先去洗漱，馬上就開飯了。”
“好的，謝謝阿姨。”少年道聲謝，轉身離開了。
— —
穀倉池塘，三丈見方的小池子，林老年前放了數十尾魚苗。近一年疏於打理，如今竟已然氾濫。
但池中魚再多，顯然也與江雨軒爺孫倆無關，畢竟有著空軍一上午的輝煌戰績。從某種意義與方面上說，他們倆也是挺牛的。
“阿軒，實在不行你就回去吧，釣魚不適合你。”林老故作嘆息，搖頭晃腦，“你的心太浮躁了，釣魚講究的是心靜、有耐心。”
看著雙方空無一魚的水桶，江雨軒撇撇嘴，“姥爺，你不也啥也沒釣到嗎？”
林老眼角抽搐，一副高人模樣，“非我無魚，實乃你之浮躁，波及與我，殃及池魚，才落得這番田地。”
嘖，還挺有文化。
不過，浮躁的人，真得是我嗎？
江雨軒盯著幽深的池面，余光中，林老坐立不安，不時甩一下魚竿。
“爺爺！雨軒！吃飯啦！”人未到，聲先至，少女的身影出了穀倉遮擋，一路小跑至池邊，觀其所穿睡衣，顯然剛醒。
二人誰也沒有起身，反而互相看向對方，少女明顯地聞到一股名為勝負欲的味道。
眼神交涉一番，誰也沒做出讓步。
“哎呀，都是空軍啊，那還釣個錘子，趕緊回家吃飯。”少女湊近一看，空空兩桶，不加掩飾語氣中的嘲笑，不容兩人拒絕的，將他們的水桶餌料通通拿走。
“今事有急，改日再一決高下。”
“正有此意。”
兩人找到了共同的臺階，並和睦的攜手而下。
“欸，我告訴你啊，爺爺他們枯坐一上午，毛到沒釣到，是空軍啊。”少女回到家，正好撞上洗完漱的李子墨。
“真嘟假嘟？”
“真噠～你看。”少女將兩個空桶舉起，放肆笑出聲，“哈哈哈，真得是太遜了，hiahia！”
李子墨也想跟著笑來著，不過在看到林老二人投來的森寒目光，再分析了一波自己的受寵程度，理智地選擇閉口不言。
“啊嘞？不好笑嗎，是我笑點低了嗎？”看著少年一臉肅穆的樣子，林清雨摸不著頭腦。
“吃飯嘍！”
“來啦來啦！”疑惑轉瞬即逝，少女扔下水桶及餌料，歡快地向偏房跑去。
林老一秒轉晴，笑呵呵的，“子墨別愣著了，咱吃飯去。”
“嗯。”李子墨受寵若驚般點頭，林老對他笑臉相對，這次來，可是頭一遭。雖說如此，心中還是不禁吐槽，變臉無CD，還不扣豆，太超標了，建議削弱。
“子墨，來幫忙端菜上桌。”林清雨喊道。逢年過節，自然不能擠在偏房吃飯，得上堂屋。
“好嘞，這就來！”
—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林老又抿了口酒，隨後放下小酒盅，目光微醺看向少女，輕聲喚道，“阿雨。”
“嗯？”聽到林老點名，林清雨疑惑抬頭，腮幫子鼓鼓的。
“你現在畢竟是女娃，處人做事不能跟以前一樣，這點我希望你能明白。”林老難得對少女嚴詞以待。
“我明白的…”少女垂首，底氣不足的說，手中筷子不停戳著碗中米飯。
“你明白？”林老喝盡盅中酒，小酒盅用力砸在桌面，“你如果明白，那昨晚為啥還偷偷跑去子墨房間？”
少女抬頭，震驚之情無以復加，“爺爺，你怎麼知道？”
“姐，是我告訴姥爺的。”江雨軒自知再不開口，氣氛恐怕會愈演愈烈到劍拔弩張的地步，“我猜到你不會乖乖聽爺爺他們的話，就一直守在自己房間門口，果然看到你去子墨的房間，也看到他把你抱回去。”
“幸虧子墨是個知道分寸的好孩子，要不然，你哭都沒地方哭！”林老可以說是怒不可遏了，活像發狂的獅子。可笑他還覺得李子墨誘騙自家孫女，沒想到是後者自己白給？！
而被點名表揚的李子墨，臉上卻沒有一絲欣喜，只是擔憂地看向少女。後者被林老這一吼嚇到了，泫然欲泣地盯著桌底。
“都多大了，啊？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任性幼稚！”林老自然將少女的表現盡收眼底，雖然心中悸動，但還是狠心咬牙道。
“我怎麼幼稚了？”少女不服氣，“子墨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們清楚，所以我還像以前一樣跟他相處，這有什麼不對？”
“我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判斷，不需要你們教我……”
嘭！！！
“哼！”林老一掌將桌面拍得極響，“說了那麼多，你還是不明白！這是子墨會不會怎樣的事嗎？”
“影響！輿論！只要你們同居的事傳出去，就算你們是清白的又怎樣？那些人可不管真相如何，只會先入為主地給你貼上不自愛的標籤，看你以後還怎麼嫁人！”
“我不嫁人…”
“不嫁人就可以不管不顧了？哪有這樣簡單的事！與人交道靠得是名！是面子！你裡子怎麼樣和別人有什麼關係！”
“老頭子，你發什麼脾氣，好好說話不行嗎。”陳老責怪地掐了掐林老手背，溫聲對少女說道，“阿雨，你爺爺說的話，你自個兒琢磨吧，咱也不是硬要你聽進去。你也說自己長大了，做事得三思後行了。”
少女默不作聲，眼尾紅潤，恨恨地戳著碗中，部分米飯都成米糊了。不過，她眉頭緊蹙，看來也有在好好反思。
看到少女這副模樣，林老氣也消了，無奈地對江雨軒說道，“給你媽發個影片，讓他們看看咱的團圓飯有多豐盛。”
“一群沒良心的，中秋也不知道回家過兩天，有本事春節也別回了。”
“好了好了，你少說兩句，子墨還擱這呢，注意點影響。”陳老也無奈了，爺孫倆都是犟驢。
少女突然起身，拉起裝空氣的李子墨，“哼，大不了以後便宜子墨。”少女直勾勾看著目瞪口呆的後者，“子墨，你要不要我？”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集體呆若木雞。隨後反應過來的幾人，齊刷刷瞪向少年。
呃…李子墨咽咽口水，額頭冷汗直冒，一時間做不出任何回答，也不敢回答。開玩笑，無論怎樣都會惹惱另一方，純送命題。
所幸少女也沒強行讓他回答，而是拉著他就離開飯桌。
“喂，雨軒，你怎麼不說話？”
江雨軒的影片接通了，林萍的聲音成為屋內唯一的聲源。
— —
通往鎮上的鄉道上，李子墨騎著小電驢，載著林清雨，哼著小曲。
車速不快，不疾不徐，只因中秋佳節，今日路上來往車輛頗多。
少女在後座，還生著悶氣，狠狠地拽著他的衣服，這也是他騎車的原因。猶豫片刻，他決定說上兩句
“清雨，林爺爺說得對，咱倆確實不能睡一起。之前是我豬油蒙了眼，才一直賴在你床上，林爺爺的話點醒了我，幸虧沒造成糟糕後果。”
“飯桌上說的那句怒話，以後也不能再說了，起碼不要在人前說。說出這話，是要做好可以承擔相應責任的準備的，我倒是無所謂…”說到這裡，少年臉色暗了暗。
“作為你的朋友，我不希望你是如此隨便的人。你是否真得喜歡我？或者是否真得了解我的全部？”
“林爺爺他們是為你著想，你不能對他們生氣……”
少女沉默著聽完，突然笑吟吟說道，“如果我是認真的呢？”
“哼哼哼！”李子墨氣笑了，整合了他所有詞彙量的一大串話，合著白講了唄？他將車停在路邊，直勾勾地看著少女。
他的眼神盯得少女頭皮發麻，少女連忙改口，“我知道錯了，回家就跟爺爺他們道歉。”
不過，這句話已經不起作用了，李子墨鐵了心給她教訓。
只見他重新啟動電驢，拐入了一條羊腸小道。電驢爆發潛能狂奔數分鐘，終於，周圍只剩下麥田了。最近的道路、村莊都在數里開外，四下無人，正合行兇。李子墨當即立斷，靠邊停車。
這羊腸小道是條土路，坑坑窪窪，崎嶇不平，極為顛簸，少女幾次差點飛出去，幸好她緊緊抱住李子墨不撒手。
“呃…你發什麼神經啊，我屁股都受到二次傷害了，唔姆～好疼啊…”少女蹙眉下車，不滿的嗔怪著，還未意識到少年的不對勁。
李子墨彷彿換了個人，緊緊盯著少女，如同豺狼看著嘴邊的小羔羊。
“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好人。”少女不假思索，認真說道。
李子墨滿頭黑線，將少女推倒在麥田裡，“現在呢？我是什麼人？”
“壞人！”少女不僅沒有慌亂，甚至躍躍欲試，如同回答老師問題的好學生。
“你呢…”
“受害者！”很好，學會搶答了。
“那如果我這麼做，你會如何？”李子墨抓住少女肩膀，他這招屢試不爽，少女必定害怕。如此想著，他果然看到少女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驚慌失措。
“嘿嘿，我演得怎麼樣？”少女突然笑了出來，還捏著粉拳輕輕捶了捶李子墨胸口。
“請你尊重一下我現在的身份！”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還是個孩子～”少女裝模作樣地揉著眼，光打雷不下雨，演技拙劣。
李子墨一臉鬱悶，少女則是一副吃定了他的模樣，根本不帶怕的。畢竟李子墨來來回回就只會嚇唬她，從未跨過黃線。
“我現在是壞人！”李子墨強調一遍。
“我知道，所以我好怕怕～”
“這招對你沒用了是吧？”
“沒錯！”少女神氣地抱胸。
“哦？敢如此挑釁我？你就不怕我真得做出什麼事來？”
“我說過，你是個好人，我的眼光很準的！”
“唉～”李子墨無奈起身，又將少女拉起。怎麼辦？少女已經免疫此技能了。
“好啦好啦！我真得知道錯了，等回到家我會非常誠懇的道歉的。”少女哄小孩子一般，踮起腳勉力拍了拍少年的臉。後者悶悶不樂的，還在想新主意說教她。
見少年還是油鹽不進，少女小臉十分認真，“你能設身處地的為我著想，我很高興能有你這個兄弟，而且你之前的話確實有用，我現在心情好多了。”
“真的？”李子墨目露希冀。
“真噠！”少女歡快地跑向小電驢，一屁股坐上駕駛位，還拍了拍後座，“咱們去鎮上玩，快點上車，老司機要發車嘍！”
看少女如此興奮不似作假，說教不成反被勸慰的李子墨，尷尬地摸摸鼻子坐上後座，雙手輕輕放在少女腰間。
“蕪湖！”少女大喊一聲，小電驢脫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