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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
“你們好啊，我是江塵，請多關照。”
漫不經心的介紹，臺上的人穿著樸素廉價，卻是咧嘴笑得張楊而自信，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眼。
熱烈的鼓掌聲落下，臺上人藏在眼鏡後的目光，已經從五十多個腦袋上掃過，直直落在了教室後排即使趴著睡著，也明顯冷漠和不耐的後腦勺上。
“班長叫上兩個人去搬一下桌椅。”臺上的老師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事情。
江塵直接指了一個空著的位置，“那個座位沒人。”
這話一出，班裡一片靜靜，老師連忙出聲打破了沉默，“江同學，就搬個桌子而已，不用怕麻煩我們的。”
江塵沒有回答他的話，他勾了勾唇，語氣肯定，“你們沒有說有，那就是沒有了。”
話落，江塵就已經跨著大長腿走到了那人身邊。
“你好！我是江塵，坐你旁邊可以吧。”
話是問著趴睡在課桌上的人，卻沒有想得到他回答的意思，他拉開了空著的座椅剛要坐，睡著的人就動了。
他似乎有些煩躁，雙腿往地上輕輕一撐，坐著的凳子與桌子之間拉開了一些距離。
他懶洋洋的坐了起來靠到了椅背上，一抬眼就同江塵對上了眼睛。
那是一雙如黑夜般死寂，如寒冰般冷漠的眼睛，裡面是無窮無盡的黑暗，驅不散的死寂，讓人恐懼到發瘋。
江塵很喜歡他的眼睛。
但他更喜歡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模樣，眼裡的黑暗溢位的瞬間，閃現在黑暗裡的危險紅光，神秘耀眼，讓他瘋狂又迷戀。
他想要從他的眼睛裡再一次感受那種顏色，忍不住的想要看看那雙冰冷得讓人看不透的眼睛，被捂熱後的樣子。
江塵就這麼同他對視著，隱藏在眼鏡後的眼睛裡情緒越來越激動，嘴角也咧得飛揚。
在安靜詭異得讓人誤會的氣氛裡，江塵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
“秦洛？”
秦洛就那麼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道:“嗯，江塵?”
江塵也回應了個“嗯”，然後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確認了彼此眼中的資訊，江塵自然而然的坐在了秦洛的旁邊，而秦洛也沒有說什麼，又直接趴了回去。
“既然你們認識，那你就坐那吧，好了，同學們上課了。”前一句話是對江塵說，而後一句是對所有同學說的。
好一會兒，江塵的心情都沒法平靜下去，再看到秦洛又已經趴在了桌上，江塵才終於淡定一點了。
秦洛還是那個冷漠的模樣，但收斂了殺氣的他，完全不是那天的樣子，加上他慵懶的動作，也許很多人都不會與他見到的那個人聯絡起來。
不過現在，江塵覺得他更興奮了。
江塵也沒有急著要幹嘛，反正找到了人，他乾脆摘掉眼鏡學著秦洛趴在了桌子上睡覺。
不過，江塵看著面前的身影，完全沒有一點睡意，於是他戳了戳秦洛的背道:“洛？你真的睡著了嗎？”
秦洛一愣，卻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他沒有睡著，也不會真的睡著，他的睡眠從來都是淺的，只要有動靜，精神都會高度集中，是習慣，是本性。
他來學校課堂睡覺，不過是隨便聽聽課，放鬆一下自己而已。
江塵又繼續道:“你就沒有想問我什麼嗎？”
秦洛還是沒有反應，江塵又問道:“你應該知道我會來找你吧。”
不管他說什麼，秦洛並沒有給他任何的反應，最後江塵自己也睡著了。
此時，最後排靠窗位置兩個同學，一個在睡覺，一個看著另一個人睡覺若有所思。
秦洛看了看他用來裝樣子的平光眼鏡，再看了看睡得死沉的江塵，什麼也沒有說，直接起身從後門離開了教室。
沒過多久，江塵也醒了過來，像是感受到秦洛不在旁邊一樣。
他的警惕性一點也不比秦洛差，即使現在的環境很安全，他也不可能完全鬆懈。
然而他剛剛醒來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沒有見到秦洛的身影，還因為秦洛不叫自己一聲就自己走了而不爽。
難道只是因為秦洛嗎？他對自己來說也只是個感興趣的陌生人，他為什麼會對他這麼沒有防備？
江塵有些煩躁，剛剛睡醒整個人也懶羊羊的，他也懶得再裝了，平光眼鏡被他隨意的丟在了課桌上，帶著些許冷漠和兇殘的眼睛爆露在了同學們的視線裡。
有那麼一瞬間就像是看見了第二個秦洛，畫面衝擊力強得讓人有點不敢直視。
也只是一瞬間，江塵眼裡的冷漠散去，微勾著的嘴角帶著漫不經心的痞氣。
他拍了一下前桌說:“哎，同學，秦洛呢？他去哪裡了？”
體格並不瘦弱的高大壯被他拍得嚇了一大跳，忙回答說“不，不不清楚。”
江塵看到他這副模樣，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重新帶上了桌子上丟放著的老土眼鏡。
他放輕了點語氣又問另外一個前桌道:“哎這位小兄弟，你知道嗎？”
“我，我也不知道，應該回去了吧，除非考試，秦同學一般都不上課的。”
江塵覺得可惜，但又不確定秦洛在哪兒？他也沒地可去，江塵決定暫時在學校玩玩。
江塵沒有書也沒有筆，隨手從秦洛的桌子裡拿出了一本書，又翻出了唯一一隻簽字筆，然後就興致勃勃的在新課本上開始了自己的大作。
……
“齊越？”
“齊越。”
熟悉的聲音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逐漸靠近。
“下課了，還不起？”
齊越微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擾夢的人，有些迷茫的輕輕“嗯”了一聲，又重新閉上了眼。
江暮時輕笑了一聲說:“還困嗎？”
齊越又輕輕“嗯。”了一聲，再次沒了動靜。
“那再睡會兒？我給你點外賣。”
齊越沒動也沒有回答他的話，江暮時又接著道:“清淡點兒可以嗎？”
“辣的。”齊越眼皮都沒掀開，卻也知道自己想要的口味。
江暮時耐心解釋說:“辣的太刺激胃了，今天吃清淡點的飯菜，嗯？”
齊越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向了他，“哥，你問我意見的意義呢？”
江暮時笑著道:“我在通知你。”
齊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