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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揹負罵名,在某種意義上,這對望悉來說反而是好事,盧西蒙氏見證了殘忍的屠殺,那麼必然會有所忌憚。
袁連奇回到軍營時,望悉幾乎是怒不可遏,他拎著袁連奇的衣領,“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殺了婦女兒童,你還是君子嗎?!”
袁連奇先是一愣,隨後對著望悉冷笑,“君子?戰場上談什麼君子,我若不殺這些人,我可沒有功拿,”他並不屑望悉的指責,一把推開了他,“把你那聖母心可好好收收,戰場可不是你大發慈悲的地方。”
“更何況,你怎麼不說盧西蒙殺了我們多少婦孺?!我這分明就是報仇雪恨,你望悉不過仗著家裡有個有本事的爹才在這跟我耀武揚威,要是就憑你一個,算得了什麼東西?!”
他說完,不管望悉怎麼樣,直接轉身就走,望悉明白,他怎麼會不明白,可若戰場一絲一毫的慈悲都沒有,這未免也太失人性。
可人性從來就是唯利是圖,和慈悲又能掛上什麼鉤。
他望悉就算憐憫又如何,他什麼都做不了,死去的人已然成為了事實,或許除了死去的人們,望悉也痛恨自己的名譽被損毀。
望悉想要衝上去再與他繼續理論,但卻被賈傑拉住,賈傑對著他搖了搖頭,“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
袁連奇屠殺了整整十萬人,沒有一絲心慈手軟。
望悉的胸口劇烈起伏著,許久都沒有緩過神。
他們是搶到糧草了,可如今的一切,卻迫使著江國走入了和當初盧西蒙氏一樣的道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最後的江國,成為了和盧西蒙氏一樣低劣的民族。
揚西木赫很快就知道了秋海之母南面的百姓被大肆屠殺,在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他先是愣了好久,隨後,沒有任何猶豫的帶著士兵們從城門出發。
“殺了他們。”
這一次,盧西蒙氏的進攻帶有極強的恨意與怒意,士兵們發誓要為同胞報仇雪恨,要把江國的這些傢伙們殺的片甲不留。
望悉應戰,袁連奇剛帶回來的那批士兵還未得到充分的休息就上場,以至於應對的十分吃力。
這一場仗可以說是非常難以攻下,先不說軍隊疲乏,其次便是地形不佔優勢,再加上,江國本身的戰力也不如盧西蒙。
望悉指揮了隊伍撤離此地,但盧西蒙氏顯然不肯善罷甘休,紛紛緊迫的追尋著。
盧西蒙氏的中央城池似乎失去了把手,而這時,袁連奇不顧望悉的指揮,想要自顧自的玩一個聲東擊西,獨自帶著先前的人馬奔向了那座城池。
或許是上一場仗的勝利使他有些頭腦發昏,手下的將士們都說他用兵妙極了,自以為是的袁連奇認為,肯定可以拿下比望悉更高遠的功勳。
他以為,帶著這批人,去打那高度警戒的城池和那放鬆警惕的南面一樣,只需要稍稍用寫計謀就可以拿下,他自顧自的嘲笑望悉弱小,這就膽怯了。
可他忘了,盧西蒙氏有大量火藥。
後來的事情,不必多說,袁連奇連人帶兵,五萬餘人均葬送在中央城池下,烈火燃燒了三天三夜,將所有人的身體燒的連灰都不剩。
盧西蒙氏民眾直呼大快人心,且紛紛感恩秋海之母的庇佑。
望悉是氣的熱血不停的上湧,袁連奇能讓五萬將領都信任他必然是有些威信與能力的,奈何,帶兵打仗最忌諱傲慢,最忌諱不知己不知彼。
都說欲讓其亡,必讓其狂,袁連奇在狂妄下,葬送了未來的大好前程。
望悉其實很看好他,即使他手段殘忍沒有人類的血性,可他的能力任誰都有目共睹。
死去的何止是五萬人,更是江國一名有勇無謀但卻也聰明的將領。
望悉帶著人馬奔逃,可跑著跑著,竟然還是來到了盧西蒙氏的中央城池。
追擊的盧西蒙士兵當然累,卻也沒想到追回到了自己的老地方。
他們以為,在此地,就可以將望悉這批剩下的人一次性剿滅,先不說手中的火藥還有剩餘,其次便是望家軍完全疲憊,即使應戰也打的艱苦至極。
望悉明白,他清楚自己所處的形勢,他在賭,在賭盧西蒙氏的火藥已經全部用完,在賭他們也筋疲力竭,打的未必比自己輕鬆。
在賭自己的生死。
此時,距離望悉離開江國並且征戰,已經一年零八個月。
他的手裡的火藥數量必然是遠不如盧西蒙氏的,但不論如何,都能抵擋著用一用。
盧西蒙氏的人天生個子高大壯碩,可以說,不論是主動的攻擊還是被動的防禦都是較為吃力的,望悉努力沉住自己的心,不顯露任何的緊張與膽怯,相反,他在不停的鼓舞著手下的將領,他在堅持著做最後的掙扎,不論結果如何,都會將這場仗進行到底。
望悉在軍中的威望很高,除了他的賞罰分明,便是他作為上位者的將軍雖會批評手下的人,但始終保持著關切,甚至能記住一些無名小卒。
這些人有時會驚訝,望悉竟會記得自己,望悉竟然也會在意自己這樣的小嘍囉。
人們除了信任他,也追捧他。
在一年以前,他還會與將領們笑一笑,而如今,他完全變得嚴肅且冷意十足。
看慣了生死場面的他,總是板著一張臉,沒有人會問,曾經那個愛和將士們開玩笑的望悉去哪裡了,與其說他不苟言笑,不如說,在生命隨時會被威脅的世道下,沒有人能笑得出來。
賈傑有些擔心的看著望悉,“你還好嗎。”
望悉不答,他好不好根本不重要,手下的將士們好不好才是更有意義的事情。
賈傑見他不說話,便也不再多問,“明晚,我帶著的人攻打東門,你攻打西門。”
“我知道。”他只是沉沉的看著地面,此刻,所有的壓力幾乎要把他沖垮,分明白天在將士面前,他還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可現在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個易碎的瓦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