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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執念,風神大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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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被那股力量傷的不輕,好像哪哪兒都疼,等到她恢復意識再去看那對情人時,兩人已經消失了,根本找不到,而斷緣剪也從手中消失,之後都沒再找回來過,她當時難過了很久,和月老商量了一下,只要不影響凡間人類情感的運作,這事兒便算了。

至於那對有情人,鏡花也不知怎麼的,之後再也沒有找到過,這事兒只好一直擱置,但令鏡花真正難受的是,她因為被傷到,恢復了大半年才好,月老嘴上雖沒說什麼,但對鏡花心疼的不得了。

那大半年月老給她帶了不少的補品,連王母娘娘的蟠桃都帶來了,可給鏡花感動的一塌糊塗。

天峨偷走了鏡花的斷緣剪,她用法力將剪子封了起來,不論天界的人如何說,她都要與聞賦繼續堅持下去,哪怕聞賦終將蒼老,終將死去。

天界所有的神明都在阻止她,不允許她與這凡人再多做糾葛,可她偏不,聞賦不一樣,聞賦帶給她精神上的支援,哪怕是不斷在打壓她也好,一切都不一樣。

即便聞賦不再寫詩,可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彷彿是天峨所有的力量。

那把剪子被她藏在了宣仁宮最深處,只要沒有那把剪刀,不論如何,只要鏡花找不到,她和聞賦之間的姻緣線就斷不掉,她放不掉聞賦,她想讓聞賦一直呆在自己身邊。

聞賦隨著時間逐漸蒼老,他沒有很長壽,在四十二歲那年,於家中因肺癆死去,天峨沒有哭也沒有傷心,她將聞賦的魂魄收起,兩人的姻緣線還在,只要姻緣線在,聞賦就不會消逝。

她將聞賦的魂魄安在一處偏僻的廟宇的雕像中,整日供奉,香火不斷,許是總有人經過,慢慢的,便有些主動供奉香火的香客。

只要是與稻穀有關的發願,廟宇便靈驗的很,手中的糧食吃不完,於是這穀神寺每年都堆了許多許多的穀物,後來的某年鬧荒災,天峨將人們所有奉上的糧食一一返還回去,給聞賦積累了極高的功德。

那日,天空一聲驚雷,聞賦飛昇了,他成了一名神仙,人們都稱他為穀神,聞賦,在這世間,又重獲了名聲,曾經屬於詩人聞賦的光芒,如今回到了他的身上,只不過,叫穀神聞賦罷了。

好像失去的一切都回來了,聞賦來到了天庭,靖陽宮早早就為他而立好,各大仙人們對他既是賀喜又是送禮,若是沒有他,人間的穀物莊稼又該如何收成。

聞賦接受著,卻也不可遏制的疲憊著,直至天峨來到他面前時,他似乎已經忘記了何為愛,面前的人又助他得到了曾經失去的一切,他應該對天峨感恩戴德,可為何心中卻毫無波瀾,他望著天峨,天峨一如既往,她美的就像烈火一般,足以衝進任何人的心尖。

唯獨進不了聞賦的心尖,比起喜歡和愛著面前的人,聞賦對她或許只有習慣與感恩,他難以滋生出其他更多的情感來,即便她再美,她能勾起任何人的慾望,可聞賦,他想要的不是天峨,他想要的是什麼,他不知道。

三十年如一日的相處,與其說他膩了,不如說他習慣了,世間任何的姑娘都未必比得上天峨,或許也正是如此,聞賦也從未對任何姑娘真正意義的動過情,他愛過天峨,只是此刻,比起愛天峨,他更愛那無法觸及的自由。

天峨用所有的語言與行動告訴他,她愛他,她可以為了他去爭取想要的一切,聞賦不感動那未免也太涼薄,他想將恩情還給天峨,但天峨卻說,她什麼都不要,她只需要聞賦待在身邊,她什麼都不缺,唯獨缺了聞賦。

聞賦承載了天峨所有的愛,這真的是愛嗎,何嘗不是執念呢,聞賦感到窒息,他甚至無數次的想要放棄穀神的位置,可天峨卻會說,“那你該如何對得起我所做出的所有努力。”

這一瞬間,比起被眾生敬仰,比起眾神的恭賀,比起任何的功績,比起任何的熾熱光芒,他竟都覺不再重要,這是比崑崙山還要重的重壓,壓在他心口喘不出一口氣。

成為神明後,聞賦學會的第一件事,便是承載起所有眾生的希望,承載起,天峨的希望。

比起陪伴天峨,他更多的是呆在靖陽宮裡沒日沒夜的工作,也許是為了逃避天峨,又也許是不想再次失去光芒,真有趣啊,他多麼渴望他人的注目,他又多麼渴望自由的一切。

天峨時常抱怨他,為什麼不多陪陪自己,明明他有那麼多的時間,人間的事務難道比她還重要麼?她總對聞賦抱怨著,聞賦只好又聽著,又做些虛情假意的安慰,他還需要天峨。

聞賦看到了,兩人的姻緣線,他動了心思,他去問了月老,這段線是否可以剪去,月老只是搖搖頭,並告訴他,斷緣剪丟失已有多年,他若是能找到,這事兒還好說。

月老這人是靠譜的,他沒有將聞賦來找他的事情說出去,但依然默默的唏噓了許久。

某日在宣仁宮,聞賦許久沒再作詩,再次寫下詩,竟是寫了情斷之詞,天峨隨手拿起來看時,笑道,“這首詩真真是戳人肺腑,不過可惜啊,沒有斷緣剪,這情就將留存永生永世。”

聞賦一愣,“斷緣剪?”

“是啊,之前有個小仙想來斬斷你我的情緣,還好我早就注意到了,她沒得逞,剪子也被我收走了,估摸著一時半會兒都找不著,”天峨說著這話,飛揚的神色中滿是驕傲。

“聞賦,他們都別想將我們分開,現在你也成神了,我們可以永生永世都在一起了。”

聞賦看著天峨,她彎起的雙眸,就如一把鐮刀,狠狠的剜著那顆渴望逃離的心,聞賦扯出一個微笑,竟不知該作何回答。

這日,天峨不在宣仁宮,聞賦走入殿內,他想知道那把斷緣剪究竟被天峨藏在了何處,以天峨的習慣,她會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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