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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執念,風神大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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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多多少少也是怕天峨的,按照天峨對聞賦的感情深度,恐怕是要鬧一鬧了。

那根姻緣線被剪斷後,聞賦笑了笑,他長長的舒出一口氣,“人間雖苦,可何處不苦,即便是天界,也各有各的難處。”

“鏡花姑娘,謝謝你。”說罷,聞賦不再此多做停留,“天峨她雖脾性急躁了些,但不是個刻薄的主,她不會對你如何的。”

鏡花看著聞賦離去的背影,只覺無奈,神明的身不由己是什麼呢,是無法拋棄的責任,亦或是不得逃離的三界。

六道輪迴,世人又能逃過哪一輪?

鏡花以為,天峨不久過不了幾日就會過來,可並沒有,來的神並非天峨,而是月老。

月老他神色凝重又緊張,他架著祥雲,跑到鏡花這兒,而鏡花正忙著手裡活兒,七夕之後,人們在這有許多的發願,她都一一看過來,說不累那必然是吧不可能的,只要完成了這些,她也就能好好休息休息了。

她正思索著如何給手中這兩人安排一個合適的際遇,月老卻忽然衝到了她面前,“鏡花,不好了!”

鏡花嚇一跳,“媽呀月老大人,什麼風給您吹過來了?”

“你是不是把聞賦和天峨的姻緣線給剪了?!”

“嗯……我剪了。”

月老想說什麼,還是嘆了口氣,“算了,先走吧,拿上姻緣簿。”

鏡花想問怎麼回事,但一看月老的神態,便覺沒必要問了,不出意外天峨是開始鬧了吧。

這場鬧劇總要來的,聞賦此人酷愛逃避,而天峨歇斯底里,一位總在步步後退,另一位窮追不捨,步步緊逼,總有退無可退,逼無可逼那日,而這日,便被鏡花這個看似不重要,卻關鍵的神明所串聯在一起。

鏡花是不想擔這破事,奈何,她必須成為推動兩人的支點。

聞賦在剪去姻緣線不久後,便直接奔去了陰界,他沒有任何猶豫的喝下了孟婆湯,不顧任何一位陰司的阻攔,投入了輪迴之道。

而今魂魄,則已轉生入了一名母體,靜待出生。

天峨沒有想到一切發生的如此突然,她在問清楚後,先是愣了許久,隨後眼淚便奪眶而出,手中是寫好了的詩詞,她想再嘗試與聞賦修復一下關係,可誰曾想,這聞賦竟直接棄下上神身份,頭也不回的落入到了人間去。

鏡花搖了搖頭,一路上只吐出幾個字,“終究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天峨何必如此執著,可若不執著,她似乎也無所可求。

鏡花與月老奔得飛快,趕到天界時,天峨正呆在她的宣仁宮中,眾神紛紛圍繞於身側,這樣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神明,竟會愛上一介凡人,甚至非聞賦不可,這話要是傳入了人間,只怕是要給眾生笑掉了大牙。

天峨看到鏡花的第一眼,先是怒從心起,想要過去與她對峙,可一張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鏡花這樣一個小小神明,都不過是奉命行事,即便拿她試問也好,又能問出什麼來。

天峨曾在人間見到過鏡花一次,鏡花一身鵝黃,紅色外套披於雙肩,頭頂元寶髻,一手拿著紅剪子,一手抱著姻緣簿,不需多問,便可猜出這姑娘是月老那兒的小紅娘。

天峨隱去所有氣息,謹慎的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就在鏡花準備將剪子剪下時,她慌了,沒控制住扇了一陣大風來,速度太快,以至於鏡花以為那是一層結界。

天峨趁著鏡花沒注意,將斷緣剪偷了過來,隨後便藏在了自己身上,鏡花是怎麼也沒找到,最後只得放棄。

而今,天峨再次看到鏡花,鏡花一如往常,她總是帶著懵懂的神色,去做著一些手起刀落得事情,對於天峨來說,鏡花是個殘忍的人。

“姻緣線是你剪的。”

“是我。”鏡花點點頭,沒有猶豫。

“十年前,也是你。”

“是我,天峨大人,實在是抱歉,一切都只是奉命行事,這畢竟是孽緣。”

是不是孽緣天峨能不知道嗎,她只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她何曾失手過,唯有聞賦,一介凡人,偏偏就這一介凡人,讓她欲語淚先流。

“你……你明明就知道我多愛他。”

鏡花努力穩住自己緊張而有些顫抖的手,眼前的一切就像是興師問罪,可又像是某種乞求。

“天峨姑娘,愛不能當一切,”鏡花想解釋,又覺哪兒不合適,搖了搖頭,換了個說法道,“萬事萬物,強求不來,若是強求便能得,這也不是天道了,即便是神仙,又如何能逃過一些不可得呢。”

水神戚峭站在一邊,看著自己千百年來捧在手心的女兒,她一路太順利,如今,便只能在感情上栽了跟頭,若沒這跟頭,天峨即便是上神,上上神,她都不過是個愚蠢而不自知的神明。

“算了,天峨。”紫薇大帝對著她勸道。

“算了……算什麼算了?誰能如此輕易算了?我也要去人間。”天峨看向戚峭,目光堅定又倔強,戚峭何曾想自己創造出的孩子,竟將所有的野心都放在了追求一個所謂的愛情上。

可若愛情便是天峨的信仰,那麼她也沒必要阻止什麼。

但入了人間,若想再回來,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戚峭搖搖頭,拒絕了天峨,“天峨,你先聽話……”

“聽話?我何時不聽您的話了?”天峨打斷了戚峭的話,她不管不顧的走向了鏡花,“我也要去人間,你到時記得將我倆的姻緣線牽上。”說著,就要往宣仁宮外走去。

戚峭走去趕緊拉住了天峨,在她的溺愛下,天峨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朝著某些不可控的方向發展過去。

“天峨,你想去人間可以,沒必要去投胎,你直接下去找聞賦。”

“可聞賦不記得我了!”天峨說著,眼淚就已從臉頰兩側流下。

鏡花嘆氣,道,“您不如試試讓他重新愛上您,他若是真愛你,怎會捨得拋下你去到凡間?”

眾神看向她,點點頭,“是啊天峨,他不記得你了,你們的感情說不定還能重回舊好。”

天峨聽著,她鬧不動了,鏡花來之前,她就已經鬧過了,幾乎就差把整個宣仁宮給拆了,鏡花這話倒也沒錯,她聽進去了,或許可以再試試。

就憑自己的容貌與條件,聞賦再次愛上她也應是很容易的事。

天峨思索了半晌,“好。”

這個好字吐出來,在場的任何一位神明都猛然舒出出一口長氣,緊繃著的肩膀可算是鬆了,月老摸著鬍子,心說天峨的情緒相比曾經,可真是穩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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