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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陽壽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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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只有夫妻倆,夜深露重,劉景進空間拿出冬天加厚的圍巾,將葉蓁蓁從頭到脖子都包裹得嚴嚴實實。

來時葉蓁蓁睡了一個多小時,這會加上腦中盤算著事情,意識更加清醒了。

“阿景,賈全這個人有人脈,也有膽識,是個厲害角色。”

“嗯,”劉景應了一聲,“這也是我會找他幫忙的其中一個重要原因。”

葉蓁蓁單手摟著劉景,臉貼在他後背上,眉頭輕擰。

厲害之人,性格中必定會有狠厲的一面。

劉景為了他們母子,跟賈全欠下這麼大的人情,日後怕不好收場。

葉蓁蓁的雙手插進劉景的褲兜裡,劉景隔著衣服握住她的。

就像他能透視葉蓁蓁的內心一樣,語調平緩地安慰她。

“不用擔心,你男人做一件事情之前都想過了所有可能會有的後果,如果是我們不能承受的,我不會去做。”

葉蓁蓁抱得更緊了,她也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溫暖劉景。

他們先回了縣城的宅子,劉景從空間裡搬出物資填補進地窖裡。

再次出發又是一個小時後了,結果回到家還沒進院子,就已經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兩人迅速下車去敲門,果然是可樂在哭鬧。

房間裡不止可樂在哭,小花也被吵醒,他癟著嘴巴在鄭淑娟的懷裡落淚。

喬藍兒迷迷糊糊趿著鞋子跑過來,“我還以為聽岔了,果然是小可樂在哭。”

“不是拉也不是餓,不知怎麼就是不肯睡,眼睛一直盯著一個地方瞧。”

鄭淑娟剛剛給可樂餵奶前,還檢查過他的尿包。

甚至劉勤都專門檢查過可樂的肚子,也不是生理性的疼痛。

可樂盯的地方是牆壁,可那裡什麼都沒有。

越想越玄乎,鄭淑娟和喬藍兒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看到可樂哭成這樣,劉景和葉蓁蓁都心疼壞了。

特別是葉蓁蓁還很懊悔,自己是不是任性了?

寶寶第一次晚上離開她,是不是沒安全感給嚇著了?

葉蓁蓁接手抱過來,又是哄又是親,她眼眶通紅也跟著落淚。

“對不起哈,媽媽下次不會晚上出去了,以後媽媽都陪著可樂好不好?”

“媳婦兒你不要自責,娘你也回去睡覺吧,我們先抱可樂回去了。”

劉景從葉蓁蓁懷裡抱過可樂,心裡隱隱升騰起一股不安。

“外邊冷,就這麼張嘴哭著抱回去肯定不成。”喬藍兒勸阻道。

他們說話的時候,葉蓁蓁一直拿軟帕子給他擦汗。

忽然葉蓁蓁的動作一頓,她好像摸到可樂的胸口上邊一點位置那裡很燙,和周圍面板的溫度明顯不同。

嚇得她趕緊去摸可樂的額頭,大椎穴,甚至腋下都摸過了,不是發熱。

那怎麼就單單那一小塊地方的肌膚是這樣呢?

劉景順著可樂的目光望過去,那邊雖然是牆壁,卻也是隔壁房間,甚至堂屋都是那邊的方向。

這時他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可樂是想去太奶那邊嗎?”

劉景抱著可樂轉過身背對著大家,臉貼著臉小聲試探著問可樂,問完又覺得自己胡思亂想真是可笑了。

“嗯啊,”可樂竟然打著哭嗝真的回應了一聲。

劉景抱可樂的力度忽然一緊,猛然轉過身來驚慌道,“娘,大哥快去看看奶奶怎麼樣了?”

眾人心裡皆是一驚,怎麼可能?

下半年老太太眼見著一天比一天利索,臉色比原先在縣城劉宅時還要紅潤。

劉勤心裡一咯噔,他快速跑到堂屋。

其他人緊隨其後,說來也奇怪,自從朝這邊走之後,可樂就不再哭鬧了。

“阿奶,阿奶,”劉勤拍著劉奶奶的手臂連著呼喚了兩聲,可是老太太仍然沉浸在囈夢中醒不過來。

“雲衍,你又來看我了呀?”

“雲衍,我現在就跟你走。”

喬藍兒聽到婆婆囈語喊出的名字,和婆母的囈語內容,頓時嚇得癱軟下來,還是葉蓁蓁在一旁趕忙扶住了她。

“這是你們爺爺的字,”喬藍兒似乎想到了什麼,她趕緊跪下去求道:“公爹,如今咱家的日子剛好過一些,您就讓婆母再增壽多些年吧。”

劉敏回來剛睡著沒一會,本來孩子哭哭鬧鬧的也正常,他們夫妻就沒有太在意。

可是現下一聽,好像聲音挺嘈雜的,二人也趕緊起身穿上外套下床。

“爹,娘,你們這是去幹嘛呀?”劉錦芊揉著惺忪睡眼問爹孃。

劉星今年也過去跟兩個哥哥擠在一個房間了,離得遠小孩子又睡得沉,並沒有像劉錦芊一樣被吵醒。

劉敏揉了揉閨女的發頂,“爹和娘出去看看,你是在房間裡陪著弟弟睡覺,還是跟我們一起去?”

劉錦芊從被窩裡坐起來:“芊芊也想去,也抱著春生一起吧,要不然他醒了會害怕的。”

夫妻倆人手抱著一個,過來堂屋的時候竟然看到烏拉拉一群跪著的人。

他們不明所以,剛想問,就見劉奶奶悠悠轉醒過來。

她神色有些疲憊,看見跪了一地的子孫,知道有些事情也瞞不過去了。

“別跪著了,都起來跟奶奶說說話吧。”

喬藍兒紅著眼眶走到床邊坐下,拉著婆母的手,聲音哽咽問道:“阿孃,你是不是一直都有事瞞著我們?”

劉奶奶拍了拍她的手,招手讓三個孫媳也抱著孩子都上前來坐著,劉景三兄弟反而退居到各自媳婦兒的身邊半蹲下身。

“我不是有意瞞著你們的,剛開始也以為好東西將養了兩年,是真正有起色了。”

“直到最近你們的祖父總是來找我,他說我陽壽已盡,要接我去下邊繼續做夫妻。”

劉奶奶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痛苦之色,反而面帶笑容很是平和。

其實後來她也感覺到了,經常會一瞬間心悸心慌,就像瀕臨死亡的感覺。

也是從那之後,老太太就不肯讓劉勤再給她把脈了,還笑稱自己很好,不需要再吃那些苦藥,那是好事。

她剛剛已經到時間要跟著走了,是子孫的哭聲將她又拉了回來,雲衍便讓她好好告個別。

喬藍兒張嘴想要說什麼,劉奶奶示意她安靜聽著。

“我嫁進來只給劉家嫡系誕過一個麟兒,享受了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你給了我們三個這麼好的孫子,卻苦熬了這些年,阿孃知道你有多苦。”

若說劉奶奶最心疼的,莫過於這個耿直率性的兒媳了。

可就是這樣的性子,卻在後來生生被磨沒了脾性,一切苦頭都能忍著吞得下。

“你們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阿孃,讓她後半輩子過得舒心。”

喬藍兒已經嗚咽到說不出話,只是緊緊攥住婆母的手。

“阿奶”,“奶奶”,三對孫子孫媳又齊齊跪在地上,他們的聲音都帶著濃濃哭腔。

“都怪勤兒大意,都怪勤兒學藝不精,都是我的錯。”

“我們現在就去醫院,阿奶我們現在就去醫院,現在就去。”

劉勤自責激動到語無倫次,什麼神神鬼鬼玄乎那一套,在這一刻他統統都不願相信。

“阿敏你去借驢車,我們三兄弟現在就送阿奶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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