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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一夜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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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時間。足以發酵太多的陰謀……

後楚

潭州城

龍息園

一夜之間,似乎變了天,旭日將落,深秋入冬……

老旭頭兒看著東宮侍從遞上來的信函,才知道這一夜之間後楚發生的不少大事兒,忍不住倒吸涼氣。

待到今日太陽昇起的時候,太多事情已經發生。清涼宮附近的石林軍整軍朝武陵方向進發,聖火宗和日月宗各集兩千門人駐紮於西海沿岸,本來在清涼宮休養的帝君一早迴鑾。整個後楚以內更是在一夜之間流言四起,口口聲聲太子有意謀反。

瞧著那一夜間湧起有關於太子造反的訊息,老旭頭皺緊眉頭,似有猜測。嘴邊不自覺嘀咕一聲:“羅網……”

顧不上再仔細去看那封信函。三任帝師立即研墨提筆,蒼勁有力在兩張字條上留下相同的簡單幾個字:切勿返京。

“兩張。”王旭把一大一小兩張字條遞到侍從手裡:“一張飛鴿傳書,一張你親自快馬去遞。務必交到太子手中,叫他無論如何近幾日也不許返京!”

“是。”那侍從知道此事緊急,行了禮數,便趕緊退了出去。

西海沿岸

七殿下趕赴的時辰有些晚了,難免要遭到那一向重視規矩的楚家姑娘的橫眉立目。索性離歡倒也習慣,賤兮兮的哪一日不被楚家姑娘責怪幾聲反倒要不舒服了。

看著楚故兒又走到逸字門幾個門主面前訓話,離門主不免皺皺鼻子,同樣走到尊字門一邊。

雖說和楚故兒一樣,七殿下身為尊字門之首身有監管尊字門的責任,不過卻少有過楚故兒那樣的訓話。一來七殿下本身就比誰都懶散做不得說教的活計。二來,尊字門除自已以外的兩位門主都是姑娘,無尊蕭君沫自已不用管,墟尊寒泉,算是不敢管。

蕭君沫和寒泉兩個此刻正站在兩千餘尊字門門人之前,目光注視那邊的楚故兒訓話兀自聊天。

離歡走到兩人身前,同樣好事的再看向逸字門那邊。笑問道:“楚大門主今日又吃了槍藥?”

兩個小姑娘站在那裡,目光移不開。寒泉更是在手裡面攥了一把不知在哪裡尋來的瓜子,一邊吃一邊模糊不清回答著:“潯帆大人今日叫七門門主全部到此,無蕭哥帶著風逸門一百門人去了崑崙墟,本來回信會趕到的,結果到現在也不見人影。故兒姐當然生氣了。”

小丫頭歷來饞嘴又嘴笨,像是瓜子這類要些技術含量的吃食從來便不會吃,只好把整個瓜子都塞進嘴裡嚼,便常要吃出一臉瓜子皮。離歡習慣性幫那丫頭擦去了嘴角的瓜子皮,隨即順勢從寒泉手裡也拿了幾粒在手裡。

看熱鬧道:“這傢伙又陽奉陰違……不過反正他倒也習慣被人訓斥……”

兩個姑娘見眼前這偷了瓜子還站在這五十步笑百步,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傢伙大言不慚,不禁都要撇嘴。

七殿下注意到二人目光自知是何緣由。索性轉移話題道:“罔尊,無尊,墟尊各領多少人過來?”

“罔尊八百人,無尊七百人,墟尊六百人。共兩千一百人。”蕭君沫回答道。

“這麼大陣仗啊……”離歡忍不住朝著西海中央望過去。此刻西海中央是九根水柱憑空捲起,潯帆一襲黑袍正立於半空中一個正散發著淡藍色光暈的珠子前,不斷運功,顯然是浮塵珠的解封已然開始,場面何其壯觀。

只不過神霄的七位門主每一位都算得上見過大世面,反倒是這類壯觀場景看得多了,總覺得沒有楚故兒那邊的熱鬧好看。

離歡覺得無趣,索性再去看熱鬧了。

兩國交界。

李長夜與鍾離陽騎著馬並肩而行,行程以將入武陵地界,一路之上還算順利。

鍾離陽抬手指向不遠處一處小山坡:“此處名為落日嶺,據說太陽每日西下都會正好落於正山崗之下,故而得名。後楚百姓也便把這地方當做一日盡頭。”

朝著不遠處的小山坡望了望,李長夜笑道:“太子殿下知道這些,看來的確是都百姓喜樂上了心思。”

鍾離陽低頭微笑:“皇室似魚,百姓如水。倘若一日無水,又焉能有魚呢?”

“嗯。”李長夜若有所思點點頭,不經意朝著鍾離陽的方向瞥一眼,似乎是明白了那位向來都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傢伙為何會這般維護這位皇長兄了。

重新望向落日嶺,不禁欣慰道:“我早耳聞後楚太子殿下心繫百姓,今日聽聞魚水一說,便更相信……”

話沒說完,李長夜的聲音卻戛然而止。只對著那落日嶺的方向,眯起眼睛望了又望。

時間已近晌午,太陽高垂於落日嶺之上,而那光芒之下,竟然是幾面軍旗和黑壓壓一片鐵甲。

鍾離陽注意到李長夜神情異常,不禁順著其目光同樣望過去。仔細再看,不禁疑惑:“石林軍?我並未接到旨意石林軍會到此。”

“你……”李長夜聲音停頓:“並未接到旨意嗎?”

“是。”鍾離陽點頭:“可能是父皇臨時的主意吧。長夜殿下稍等,我去問問。”

鍾離陽說罷輕夾馬腹剛準備走卻被身旁李長夜一把勒住了韁繩。那位長夜殿下早沒了剛才放鬆的神情,便微皺眉頭死死盯著不遠處的山坡之上。

落日嶺之上。石林軍統帥戚清子輕撫著胯下黑馬鬃毛,右手緩緩抬起。其背後是上百箭羽的絲絲弓弦之音……隨著抬起的右手再度落下,無數箭矢射入半空。

李長夜緊緊注視著那山坡之上,幾乎在同時大喊:“全軍戒備!”

漫天箭雨四落而下,本就由新兵組成的泗城軍哪裡見過如此陣仗,只是一瞬間便死傷不少。胯下戰馬驚嚇嘶鳴之音,高高抬起馬蹄,李長夜死死勒住韁繩,便又趕緊飛身下馬拉起了已經摔下馬的鐘離陽。

本就體弱的太子殿下從馬上摔下來,臉上盡是不解。見李長夜拉起自已,只是還想著解釋,匆忙道:“長夜殿下。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你等我去解釋……”

“太子殿下!”

李長夜顯然比他更清醒一些,輕喝打斷。隨即朝那已經從落日嶺衝殺而下的一支先鋒營指了指。“麻煩看清楚!他們打算叫你解釋了嗎?!”

“是啊太子殿下。”亂軍之中又是一個聲音傳來。“有些事解釋不清,還是死……來的痛快一些……”

那亂軍之中,不知何時已經有兩男一女走到了兩人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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