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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海又想少了，他不想說出來的話，總有一種辦法讓他開口。
只不過顧枝還不屑於用。
孫海僵直著身子，看著面前這個小女孩。
在此之前他僅是把對方當作一個故作高深的小屁孩而已，卻沒想到對方是真有所本事，一步步踩上去的。
想到剛才的無禮行為，孫海抖了抖，道：“我可以全盤托出。”
而後又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剛才那一千萬？”
冰冷鋒利的刀片劃過面頰，往下，遊走在頸脖之處。
緊張的嚥了嚥唾液，孫海道：“開玩笑的，一百萬，一百萬。”
孫海倒不是害怕這刀片，只是他想起這種豪門世家的大小姐想要一個人混不下去，易如反掌。
“那天晚上……那女子獨自一人坐在那喝悶酒。”孫海陷入回憶。
如同今晚的黑夜，外面的霓虹燈依舊在照耀，只不過不比如今的繁華，酒吧裡鼓動著如海似潮的歌曲，孫海那時年輕有俊朗，還不是一個放浪形骸之人，那時他實在是缺錢，第一次起了少努力幾年的心思。
原本只是來酒吧碰碰運氣，沒想到真找到一個適合的目標。
那女子獨自一人坐在那喝悶酒，看起來缺乏攻擊性，最重要的是她手上帶著價格不菲的手錶，恰好孫海知道那個品牌，不是一般人能夠買得起的。
心裡欣喜的同時更加的憤恨，同樣都是人處境卻是天壤之別。
這樣複雜的情緒驅使他走上前去，攀談，引.誘。
起初那人十分大小姐脾氣，叫他滾蛋，不過很快酒精起了作用，她好像把他認成了別人，不再那麼抗拒。
那女人很高興，嘴裡說著‘你終於肯看看我了。’之類的話。
孫海心中躊躇，可更大的困境等著他，容不得他抉擇。
他哄騙著那女人跟他去了旁邊的旅館。
把人安置在床上，孫海聽見她在叫‘哥哥’，問“情.哥哥？”
互相糾纏起來，她口中喃喃道‘哥，我不是你親妹妹，你怎麼就不看看我。’
像是為了向對方證明這事，口中重複了好幾次，足夠讓孫海聽清。
孫海笑了笑，這什麼跟什麼？還在這搞兄妹戀呢？
孫海把那天的細節托盤而出，道：“就是這樣。”
“你說那女子喜歡她哥哥？？”
顧枝問道。
孫海點點頭，笑道：“聽她說的好像不是親生的，你也知道這些豪門亂得很。”
世家大族之間涉及的產業數不勝數，錯綜複雜，各自的私生活也同樣是精彩紛繁。
唯顧家與眾不同，家規森嚴，潔身自好，從未有外面那些世家的彎彎繞繞，暗中勾害。
顧枝心中唯有不可置信，神色變暗。
孫海把自已所知都告訴了顧枝，眼見著顧枝神色不好拿了錢就走了。
錢問同顧枝已經合作很久了，自然是知曉她家中一些事情的，因此問道：“顧總，你還好嗎？”
從懷裡掏出女士香菸，香菸被顧枝 點燃，煙尾燃起猩紅的火星子，顧枝吸了口，霧氣被吐出，煙雲霧繞遮蓋住了她的面容。
此刻顧枝的思緒就如這煙霧一般，複雜難受。
“沒關係的。”顧枝淡淡道，“我只是想先靜靜。”
錢問只好退出去，獨留顧枝一人在房內。
……
劇組的男主角今日才到，為了趕上進度今日基本上都是主線劇情，秦欽飾演的角色基本是跟主角團在一起的，一整天秦欽也在拍戲。
傍晚，秦欽換了戲服，準備乘坐保姆車離開，沒想到看到熟悉的邁巴赫停在那。
窗門半敞開，顧枝額頭低在那，閉著眼像是睡了過去。
外面清風吹過她的面頰，兩側的髮絲鼓動在半空中飛揚。
四周漆黑，黃色的燈光照在顧枝的臉上，半明半昧，讓她此刻多了幾分脆弱。
眼下是沒休息好的烏青，睫毛順勢投在上面，面色蒼白好似下一瞬就要散掉。
秦欽心裡發緊，快速上前道：“顧總？？”
“上車。”
顧枝聲音輕得好似隨時都能被風吹走。
“好。”秦欽什麼也沒說，上了車。
車內十分安靜，沒人說話，倒是秦欽時不時看向顧枝。
顧枝一睜眼就見秦欽正看著她，道：“怎麼？我臉上有花？？”
秦欽道：“沒有。”
顧枝問：“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秦欽不說話，身子坐過去一點，抬起手摸了摸顧枝的額前。
“沒有發燒啊？怎麼臉色這麼差勁？”秦欽疑惑道。
秦欽手上還帶著外面的寒氣，冰冰涼涼的。
顧枝拉下他的手，道：“沒生病，只是……”
“只是什麼？”秦欽快速問道。
“哈哈哈”顧枝笑了，“你為什麼想知道？”
秦欽怔了怔，字字道：“我不喜歡你這樣子。”
一副沒有神采的。
“還是神采昂然比較適合你。”
有些人就應該天生得意，黯然神傷不適合她。
顧枝沒有說話，只是注視著他，用另一隻手撫摸上他的臉頰。
“你說得對，我現在確實很難過。”
這是顧枝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達了她的難過，就算是上次令她害怕的雷聲也未能擊倒她，可如今告訴他，她很難過。
酸澀的情感佔據秦欽的感知，情緒被帶動，他同樣也不好受。
“怎麼了？”語氣是說不上的迫切。
秦欽自已都沒有察覺到，現在的他過於憂心、關切了。
“你想知道。”
不知道為何這句話不像是尋常的發問，其中好像飽含深意。
秦欽定住，就像是前面是蟲洞，一不留神就會被吸走，可儘管是這樣，顧枝也有辦法讓秦欽甘願受騙。
“我想知道。”秦欽受到了蠱惑。
顧枝看向他緩緩的笑了。
……
邁巴赫駛進了半山腰的別墅，顧枝進了別墅，從酒櫃裡拿出了酒。
顧枝看向秦欽，詢問道：“你要喝嗎？”
秦欽看著她倒酒的動作，道：“一點點。”
他明天還有戲份要拍。
顧枝默不作聲給他倒上一杯紅酒，豔紅的酒在杯裡輕輕晃盪直至平緩。
“喝吧。”顧枝將酒遞給了秦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