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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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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與永巷不同,永巷中的妃子因著只是犯錯被貶,並不是永無翻身之日,所以在永巷中好歹還有一些規章制度需要遵守。

而冷宮裡的妃子,基本上已經是等同於被皇家放棄的人。相反的,這裡除了不能出門,日子倒是自由的很。簡單說來就是,只要不出這冷宮的門,想做什麼都可以。

而因著小全子的關係,沈清宴三人更加無需做什麼活計,每日還有乾淨的飯菜吃,已經好過這冷宮裡的其他人了。

畢竟才剛來這裡三天,沈清宴已經見過了不下於十個瘋瘋癲癲的女人了。

“那些人都是前朝的廢妃,犯錯被貶入這冷宮裡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小全子見沈清宴盯著她們出神,便好心解釋道,“您無事可別去招惹她們,她們一個個瘋瘋癲癲的,沒得衝撞了您。”

聽得小全子的話,沈清宴不知為何緊緊地捂住了小腹。就是最近幾日,自己已經有了明顯地害喜症狀了,沈清宴更加確定自己是有了身孕了。

而沈清宴卻沒有發現,就是這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動作,引起了角落裡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的注意。

那女人眼神陰鷙地盯著沈清宴的肚子,嘴角卻似乎揚起了一絲略帶詭異的微笑。

某日,沈清宴正在院中發呆,現下所有的事情看上去似乎已經塵埃落定了,她才有時間與精力好好的去思考有關於自己被陷害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她很早就明白,因著李雲齊對自己那莫名的偏愛,她自從進宮之後,明裡暗裡樹敵不少。可以說除了銘辭是可以無條件讓她相信的之外,這宮裡所有的人,都有害她的可能。

只是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遭了何人的嫉妒,那人竟是狠毒到想要她還有她的母家永世不得翻身的地步。

這麼濃烈的恨意,她只要想起,還是覺得不寒而慄。

也許是孕婦本就多思,也有可能實在是想問題過於入神。此時的沈清宴壓根沒有意識到,有個女人已經在她身後不遠處站了很久了。

而她的臉上,始終掛著一絲讓人看了就覺得很不舒服的笑容。

“啊……”

!!!

意外幾乎是瞬間就發生了,還來不及等沈清宴反應過來,她便重重的從腳下的臺階上摔了下來!

“小姐!”

“小主!”

幾乎是同時,黛心和茉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沈清宴衝了過來,想要扶住她,可是到底還是慢了一步,當她們趕到沈清宴身邊的時候,只看見沈清宴身下那灘刺目地鮮血!

沈清宴使勁地用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霎那間便面如死灰。孩子沒了!她能感覺的到,從前那種母子連心般奇特的感覺,她現在再也感受不到了。

“孩子!黛心……茉莉……救救……我的孩子!”

這是沈清宴昏迷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斷斷續續說完這句話之後,她便失去了所有意識,人事不知了。

沈清宴醒來的時候,她正躺在那張再熟悉不過的硬板床上,屋子裡有濃烈的中藥氣味。她很努力的想要起身,可是卻只覺得小腹痛的厲害。最後只得勉強扭過頭,看見自己的兩個婢女正寸步不離地守著自己,黛心在煎藥,而一旁的茉莉正一邊抽泣著一邊幫著煽火。

“黛心……”

她試探性地開口想要喚一喚一旁的黛心,卻沒想到入耳的卻是一陣嘶啞的聲音。她有些心驚,自己的聲音怎麼變成這樣了?

“小姐!你醒了!”黛心眼見著沈清宴醒了,急忙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她身邊,而茉莉則是擦乾了眼淚,雙手合十不停地念叨著——“觀音菩薩保佑!咱們小主醒了!”

在黛心與茉莉的幫助下她終於靠著枕頭坐了起來,在黛心強烈的要求下灌下了一大碗苦的舌頭髮麻的中藥之後,她才終於能問出自己的疑問了。

“我的孩子……是不是沒了?”

聽得小姐的話,黛心鼻頭髮酸,眼淚似乎馬上就要掉下來了。可是她恍惚間看到自家小姐那副努力忍住悲傷的樣子,卻又不忍讓小姐再度傷心了。

“你們不必瞞我,那孩子在我腹中三個來月,我自己也能感知到。我現在只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眼見著兩人都不說話,沈清宴只是語氣平靜的說出了上面這番話。

“是先帝的廢妃祥貴妃娘娘……是她趁著小姐想問題想的入神,偷偷躲在小姐身後,將小姐從臺階上推了下去!奴婢和茉莉嚇壞了,幸好還有全公公,偷偷幫著請了他的同鄉徐太醫來給小姐醫治。徐太醫說……”

說著說著,黛心卻好像再也說不下去了。

“你說,我受得住。”

眼見著小姐那副決絕的樣子,黛心只得閉著眼睛把徐太醫的話複述了一遍——

“徐太醫說,小主子……沒保住,小姐也似乎傷了根本,以後雖然很可能還有有孕的機會,但是到底會比一般人艱難些。”

聽得這話,一直都靠著一口氣吊著的沈清宴瞬間全身癱軟了下去。她不發一言,眼淚卻好似那斷了線的珠子般從她不願睜開的眼角一滴滴地滴落了下來。

她好恨啊!她自詡自己活了這十八年,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哪怕是進了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裡,她也從來沒想過要去主動害人。

可是她的下場是什麼呢?是莫名其妙地一次次被人陷害?還是被自己那個所謂深愛自己的丈夫一次又一次的不信任與懷疑?

而現在,她好不容易得來的第一個孩子,也這樣不明不白的失去了,並且,她有很大的機率也許再也無法成為一個母親了。她如何不恨?!

此時的黛心和茉莉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眼見著自家小主的樣子,她們心中也恨的不行。可是現在的這般處境,她們能做什麼呢?

沉默,還是沉默。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直到外頭日頭西下,月亮不知不覺的爬了出來,沈清宴終於出聲了。

“去找小全子,我要去見那位祥貴妃娘娘。”

“小姐不可啊!徐太醫吩咐過,您現在的身子可不能隨意四處亂走啊!”聽得這話黛心著急地想要攔住沈清宴,卻不想被她接下來的一番話生生地說服了。

“無妨,冤有頭債有主,我總要知道害死我孩兒的是哪方神聖!才好慰藉我兒在天之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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