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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前朝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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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李顯,東赫國第九任皇帝,在位二十年,勵精圖治,強兵秣馬,將東赫國推到了一個史無前例的高度。更是讓周圍諸如南疆、北胡等小國心甘情願俯首稱臣。

而所謂人無完人,先帝雖然在國家治理方面是難得一見的的人才,但是他的後宮卻可以說是從來沒有過太平的時日。

先皇后陸歸寧是先帝還是太子時就定下的太子妃,雖說家世沒有多麼的顯赫,卻勝在有難得一見的雷霆手腕,又生下了先帝的嫡長子李雲宸。先帝即位後便將其封為皇后,後宮之事從來都是陸皇后說一沒人敢說二。

這陸皇后從來都不是個好相與的人,而先帝又生性風流,後宮裡從來沒有缺少過美女。對於那等拈酸吃醋整日惹事生非的自然是不必說,陸皇后從來動動手指頭就處理的乾乾淨淨。

但那些人就如過眼雲煙般從來不是陸皇后要對付的物件,最起碼在當時的祥貴妃心裡是這麼想的。

在她看來,從前的陸歸寧從始至終要對付的人,只有她祥貴妃一人。

祥貴妃,本名秦霜,父親是當時手握兵權的左將軍秦峰。因著父輩的關係,秦霜與當時的太子李顯可謂是實打實地青梅竹馬,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

本來秦霜的身份,當太子妃是綽綽有餘的。但是當時的老皇帝因著忌憚秦將軍手中的權利,也不願意自己的兒子有一個如此功高震主的岳家,愣是將一個五品文官家的女兒賜給了當時的太子李顯做太子妃,這便是陸歸寧。

但是後來李顯當了皇上之後,到底還是將秦霜納進了宮來,當即給了她貴妃的位份,並且特意給了她“祥”做封號。

秦霜到現在還記得那時的先帝執著她的手對她說,自己就是他的唯一的祥瑞之人。而這句話與她後來的境遇放在一塊,怎麼都覺得那麼的諷刺。

後來發生的事情則是這深宮中最最常見的宮鬥戲碼,皇后與祥貴妃日鬥夜鬥,而先帝卻當作絲毫不知。畢竟與前朝大事相比,幾個女人的鬥爭在他看來無非如同遊戲一般無趣,便更加懶得去管了。

而值得一提的是,現在的太后娘娘,也就是先帝的德妃,可以在陸皇后近乎對先帝后宮趕盡殺絕的手段下生下李雲齊,並且母子兩人能好好的活下去,實在是讓後來的祥貴妃有些覺得當時的自己眼光還是過於狹隘了。

如果當時她能看到德妃與李雲齊身上那些可挖掘的天分,並且從旁稍稍協助那麼一些,而不是一股腦的跟陸歸寧斗的如同兩隻烏雞眼,她也不會在自己初初有孕這般最關鍵的時候著了陸歸寧的套。

“我現在回想起來,德妃真的是個很有智慧的人。她明明是先帝后宮裡最最聰明的一個,卻一直在藏拙,讓那陸歸寧覺得她對自己絲毫沒有威脅,從而居然能放任她生下皇子並且養大成人。”

祥貴妃已經陷入了從前的回憶裡,沈清宴也並不打斷她,對於那些深宮舊事,她倒是也樂得聽上一聽。

“我從前一直小心,有孕之後便更加小心。可是我日算夜算,卻沒有算到,那陸歸寧想要對付的從來就不是我肚中的孩兒。”

“東赫國最忌諱的事情,便是在宮中行巫蠱之術。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那陸歸寧是怎樣躲過我宮裡的重重守衛,將那寫著先帝生辰八字的巫蠱娃娃放進的我的寢宮。以至於當先帝拿著那扎滿銀針的娃娃大聲質問我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我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說到這裡,祥貴妃的臉上滿是嘲諷與冷漠。

“所以我為何說他們李家的男兒從來涼薄?當時濃情蜜意的蠱惑我,讓我堂堂一個將軍嫡女進宮來給他當妾,出事之後,他居然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我,便斷定我要害他,還連帶冤枉我父親想要造反!”

“可憐我父親那時快五十歲了,硬生生的死在了流放南疆的路上,我秦家老老少少五十多口人,最後竟然不知還活著的有幾人!”

“而我那未出生的孩兒,就在這個冷宮,這個房間裡,被陸歸寧的一碗紅花湯了結了。而那個說我是他唯一祥瑞之人的皇上?呵,到現在都沒來看過我一眼,可悲啊!可嘆啊!”

祥貴妃的故事好像到這裡就結束了,她不再做聲,只是又回到她剛剛坐的座位上開始不知道在繡著什麼。

而沈清宴的心,卻隨著她說的話一寸寸地跌落到了谷底。

被人冤枉入冷宮、母家被流放、流產,所有的事情比對到她自己的身上居然是如此驚人地相似,這宮中,到底還有溫情可言嗎?

似乎是在這一瞬間,沈清宴才真正感受到這深宮中是有多麼的險惡,此時的她竟然從腳底升起來的寒意比她剛剛失了孩子的痛苦還讓她覺得的難以承受。

而也是在這一瞬間,她忽然就下定了決心,她要出去!無論用什麼方法,她一定要從冷宮裡出去!要鬥她便鬥!她不光要將陷害她以及她沈家的那個人找出來,扳倒她!她甚至第一次想要手中能有一定的權力,只有有了權力,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自己身邊所有想要保護的人!

想到這裡,她忽然明白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了,或許李雲宸,真的是個再好不過的踏板了。

她推開黛心和茉莉的手,努力讓自己保持平衡站了起來,深深看了祥貴妃一眼,便準備離開。

而就在她準備踏出房門之時,身後卻又傳來了祥貴妃那沙啞的聲音。

“害你失了孩子,是我不對,我對不起你!但若是你有能力,你就該讓你以後的孩子坐上那最高的位置!而不是讓他降生在冷宮這種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還有,那德妃與她的兒子也絕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丫頭!你切記,這深宮中最忌諱的,就是所謂的深情!”

聽得身後傳來的話,沈清宴的腳步一滯,卻到底沒有允許自己再回頭。

“我很感謝你今天和我說的一切,但是你要明白,一碼事歸一碼事,你害了我的孩子,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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