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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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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宴是掐著時間趕到內務府的,來之前她便派黛心在紫宸殿外守著,她早就同黛心說好了,只要瞧見皇上的御駕開始往這邊走,她便快步趕快晴水居跑回來稟報,沈清宴便好算著時間帶著茉莉出門去。

嘉賢妃娘娘的忘憂宮與皇上日常起居的紫宸宮呈對角線的方向,內務府剛好在這兩個宮的中間,所以,皇上要去忘憂宮,那便勢必要經過內務府。她早就盤算好了,到時候她只要想點辦法隨便弄出點聲響,她不怕皇上不派人進來瞧瞧。

算著時間皇上差不多快到了,沈清宴便帶著茉莉跨進了內務府。

內務府總管劉財正領著手下的一群小太監在擲骰子,剛要開大小的時候他便聽得內務府的大門“吱呀”一聲,他不耐煩的抬頭一瞧,便看見了又是下午時候來討冰的那個小宮女。

只見那小宮女氣勢洶洶的朝自己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個穿著素淨的女子。劉財瞧見心中卻是感到好笑,怎麼?這是討不著東西便帶著幫手來了?

“劉公公好興致啊!下午時才搶了咱們小主的份例銀子,現在就在這賭起來了!”茉莉惡狠狠地走上前去,不由分說地一把就推翻了眼前的小几,瞬間便瞧見好幾個骰子從骰盅裡滾了出來,散落一地。

“我看你是找死!”眼見著自己這把要贏了個大的,自己本就指著這把翻本呢,這死丫頭一來二話不說把他的桌子都掀了,到手的銀子全飛了。他氣急了,瞬間便想要抬手打茉莉。

“我看誰敢動她!”沈清宴走上前一把抓著劉財的手腕,眼神凜冽的好似刀子一般從頭到腳將劉財審視了一遍,直看的劉財覺得不寒而慄。

內務府外。

李雲齊最近心裡煩得很,他也不知道為何總是覺得最近的日子過得有些索然無味。他一直試圖去回想從前的日子是為何覺得過得如此有趣,思來想去好一陣子,才發現他覺得有趣的時光好像都是同那小丫頭在一起度過的。

他有些不想要承認這樣的事實,可是不可避免的是,從那小丫頭進宮後,他的確覺得自己的心裡舒坦了許多。最起碼在她面前,他可以卸下那沉重的擔子,只同她談天做詩,做一些小事情都覺得有意思。

正思考的入神,李雲齊卻聽得前面傳來了一陣吵嚷的聲音,不自覺地便將眉頭擰了起來。

“長福,朕瞧著你最近的差事當的是越發好了。”李雲齊心中本就煩悶,聽得這吵吵鬧鬧地聲音便更加心煩了。

“奴才該死!”很顯然長福也聽見了這不合時宜的吵鬧聲,而那聲音很明顯是從前面的內務府傳來的。

“何人在此吵嚷!皇宮重地,豈容爾等放肆!”長福大喝一聲便快步行到了內務府的門前,“皇上駕到!內務府總管劉財速速出來回話!”

內務府內,沈清宴仍然狠狠地抓著劉財的手不放,她那嚇人地眼神倒是將劉財唬的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

而同時她的耳朵也沒有閒著,直到聽得外面長福公公的聲音,她便知道今兒這事兒,成了。

“你放開我!我要去見皇上!”劉財也聽得外面長福公公的聲音,便知皇上來了,也有些嚇著了。他也不知這個時候,為何好端端的將皇上惹來了。

“行啊,正巧我也要去見皇上,不妨咱們就去皇上面前把事情說清楚好了。”

說完,沈清宴鬆開了劉財的手,茉莉急忙遞過去一塊乾淨的帕子給她擦手,那眼神嫌惡的好像她碰了什麼很髒的東西一般。

“皇上吉祥!”劉財一路小跑到了門口,便見著皇上的儀仗早就擺在一旁,皇上站在一旁的樹蔭下,正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可那冷冰冰的眼神裡卻好像藏著一把刀子,直剜的他全身哪兒都疼。

李雲齊正想要發作,卻見一衣著素雅的女子尾隨著劉財從內務府走了出來,他定睛一瞧,心裡便如同那石頭擊中了平靜的水面一般,”咚“的一聲,泛起了一陣接著一陣的漣漪。

眼前的還能有誰,這不就是他剛剛還念著的小丫頭嗎?可是細瞧著她的臉色為何這麼差?身量瞧著也似乎比之前瘦了許多,果然啊,她哪怕過得這樣艱難,還是不肯同自己服個軟嗎?

“怎麼回事?”李雲齊用眼角瞥了瞥一旁的沈清宴,見她並沒有想要開口說話,便轉過臉只詢問跪在地上的劉財。

“求皇上給奴才做主啊!”劉財瞧著皇上並沒有搭理一旁那不知身份的女子,便大著膽子準備告狀了。

“奴才本安安分分的在做事,誰知這小宮女不分青紅皂白地衝進來,好端端的就將奴才的桌子掀翻了。這另一邊這位姑娘,瞧著眼生,也不知道是哪個宮的宮女,竟然還倒打一耙想要衝上來打奴才,奴才今兒還真是遭了這無妄之災啊!求皇上做主啊!”

“你這分明是顛倒黑白!含血噴人!”一直跟在沈清宴旁邊的茉莉終於忍不住了,她衝上前去跪在李雲齊面前一連磕了三個頭,才開始解釋。

“皇上明鑑。咱們小主一直都知道自己現在是不受寵之人了,所以一直教導著奴婢們要少給皇上添麻煩,有什麼缺了的短了的湊合一下便算了。”

“可是這位公公真的欺人太甚了!他連小主的份例都敢搶走,轉頭便拿去賭博了!還口出惡言一直奚落咱們小主不得寵沒資格用冰!”

“這七月的天兒,咱們晴水居日日熱的同蒸籠一般,內務府送來的飯菜小主本就已經難以下嚥了,現下更是每晚熱的睡不著覺!一直這樣下去,小主的身體就要垮了啊!”

茉莉的話一句一句好像刀子一般剜在李雲齊的心上,他看著眼前的沈清宴,全身上下哪兒還有她初入宮時的那股靈動勁,那樣蒼白的臉和瘦弱的身體,真的好似風一吹便要倒了。

自己是想要她向他服軟,可是那不過是想要在她面前有個臺階下罷了!他若是早知道她會吃這麼多苦,他早就忍不住去見她了!

“你這是何苦!”李雲齊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將沈清宴一把拉了起來,扳正她的臉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看到的卻是她那雙小鹿般的眼睛裡,蓄了滿滿的淚。

“皇上,臣妾知錯了。”沈清宴喃喃著終於開口了。

“是臣妾不知好歹,一直妄想著想要皇上先來找臣妾。可是臣妾忘了您是皇上,您也有您的無奈。”

“這些日子臣妾過得很不好,才想起從前那般好的日子都是因為皇上憐惜臣妾。臣妾錯了,求您原諒臣妾!”

沈清宴將自己的情緒拿捏的十分到位,她雖然沒有那樣明媚的容貌,但是清麗的樣貌加上那我見猶憐的姿態,足以讓李雲齊心疼極了。

“知錯了就好,都過去了!”李雲齊順著沈清宴的背,替她將眼淚一點點擦乾了。

“這裡還需要收拾一下,朕一會兒去瞧你。”李雲齊輕聲的對著沈清宴耳語,那語氣溫柔的好像能滴出水來。

“長福,送淳貴人回宮。”安慰好了他的小丫頭,李雲齊又恢復了他以往的樣子,“內務府總管劉財,辦事不力,衝撞后妃。著免去內務府總管之職,既然他瞧不上不受寵的妃子,那便打發去永巷吧,朕瞧著去哪兒倒是不算委屈了他。”

“皇上!皇上饒命啊!”此刻的劉財早已經明白眼前這個衣著素雅的女子是皇上之前最寵愛的淳貴人,他真是後悔啊!他想不明白明明滿宮的人都斷定這淳貴人早就已經失寵了,誰知人家愣是不過說了三句話,就將皇上哄的回心轉意了,真是奇了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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