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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艱難險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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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宮之上】

車盈這些天閒下來時,總是在腦海中莫名地出現森染那張臉,還有他滿是傷痕的背。就連給勝離餵魚羹,都差點把半盆倒到地上去,惹得勝離不滿地“喵”一聲,才能緩過神來。她將盆放到地上,若有所思地離開了後院,回到房間裡看著桌上兩個仙桃,想著公主也快解了禁足了,於是決定帶上仙桃去找公主解答自已的疑惑。

來到藏書閣前,車盈捂緊衣袖裡地桃子,輕聲喚道:“公主,公主!”

裡頭沒有任何回應,車盈以為是自已太小聲,便加大了音量又喊了兩聲,還是沒有動靜。車盈擔心重鳶的安危,於是想要進入藏書閣一探究竟,就在她即將開啟大門時,裡面一個年邁的聲音響起:“你的公主,並不在這裡。”

“你......你是誰?”車盈舉在空中的手僵在原處。

“我是這藏書閣的主人,你的身份不可以進入此地,你的公主不在這,你回去吧。”

“那公主去哪了?”車盈的問題並沒有人回答,她本想衝進去,可想到公主說過不許闖禍,也就往後退了幾步,轉身離開了。

想來想去,她決定去找蒼離,便讓路過的侍女帶她前往諫靈臺。

【諫靈臺中】

“那麼諸位,在那襲遠找到血應龍鱗之前,儘快討伐魔界,雖不能誅殺已有萬年修為的襲遠,卻可用天地靈牢再次將其封印。”蒼離望著手中的古籍說道。

“只是,這天地靈牢的陣法需藉助父神的力量才可完成,天源之地,怕是集齊你我全部的力量也未必可以登頂......況且,蒼離尚未恢復最初的神力,又要如何......”琳羽擔憂地說道。

“別這麼悲觀,找了兩天才找到有可能制衡襲遠的術法,有點信心好不好!”文鰩鼓舞道。

琅靈見狀也站出來說道:“就是,眼下,只需要我們去往天源一試,蒼離和森染作為大戰必不可少的戰將就不要去那四頭兇獸那裡討不痛快了,就由我們幾個前去,若是不敵,乘黃也可將我們傳送出來。到時再另闢蹊徑也行啊。”

乘黃附和道:“這個辦法不錯,雖說在天源之內動用靈力是個不敬的舉措,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就在蒼離猶豫不決之時,車盈闖進了諫靈臺,叫道:“不好了!”

蒼離聽出是車盈的聲音,急忙迎到了門口,問道:“怎麼了?”

車盈急地有些語無倫次:“公主......藏書閣......我......”

“你平靜一下,好好說。”蒼離一向是有耐心的。

“公主不在藏書閣裡了。”車盈急地要哭出來了。

“不在藏書閣?她沒辦法破出結界的啊?”蒼離十分不解,“可有回波瀾殿?”

“沒有,公主若是能出來,一定不會什麼都不說便消失的,她一定是被人帶走了,一定是......”車盈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琳羽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很快便消失不見了,平靜地說道:“想必是貪玩去哪裡玩,迷路了。”

車盈立馬皺著眉看向琳羽,說道:“公主才不是那樣的人!”車盈一個生氣忘記了衣袖中的仙桃,兩個桃子跌落出來,車盈被自已的愚蠢驚到,愣住了。

琳羽只掃了一眼,便說道:“這不就是之前帝君大壽丟失的仙桃,看來森染那傢伙是被你捉住了什麼把柄啊。”

車盈惱羞成怒地瞪著琳羽,卻因為自已確實做了虧心事沒有據理力爭,有些委屈地掉下了眼淚。

文鰩趕緊走出來幫車盈撿起了仙桃,遞給車盈之後又替車盈擦去淚水,轉頭斥責道:“琳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刻薄了,跟一個小孩子也置氣,人家森染都知道提蒼離和重鳶好好保護車盈,你這是做什麼?”

琳羽滿不在乎地轉過身,背對著這攤子爛事兒。

蒼離低下頭思索,重鳶是絕沒有那個實力出藏書閣的,即便她出來了,也不會一聲不吭地消失,哪怕她討厭自已,也絕不會扔下車盈不管。那麼便只有兩種可能,一則,確實有人闖入帶走了她,帝君壽宴人手魚目混雜,也是有可能的。再則,便是那位......

乘黃走過來拍了拍蒼離的肩頭,說道:“別擔心,如今的宇靈盤應是能找到重鳶的蹤跡了,只是前幾日宇靈盤一角忽然損壞,修復還需些時間,我會盡快的。”

“謝過了,諸位還是以關乎天下之事為要,蒼離的家事自會解決。”說完蒼離便急匆匆離開諫靈臺。琳羽回過頭,看著蒼離的背影,搖了搖頭。

【天源之中】

已經在這結界中走了有一會兒了,彷彿一直是風平浪靜,每一步我都走得畏畏縮縮的,生怕一個不注意就引起了那兇獸的追殺。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樹枝斷裂的聲音,我連聲音都沒敢發出立馬鑽進了一邊的小山洞裡。這可是我早就看好的,那些兇獸那麼龐大,這山洞他們是很難進入的。

望了半天,只是只野兔經過罷了,我長舒一口氣,轉頭觀察著這山洞。雖說早已看準這裡,卻未曾進來過,每一個能引起我注意的地方,我相信都一定有他存在的道理,說不定打敗兇獸的秘訣在此處。尋著這山洞越走越深,悠長的過道讓我想起襲遠的地道中瀰漫著的惡臭和危險,不僅胃裡一陣翻滾,卻什麼都嘔不出來。摸索著山壁,逐漸走到了前不見出口後不見入口的位置,我開始害怕,這個過道連燈火都沒有,恐懼包圍住我,四肢的顫抖讓我止步不前,面前還陰風陣陣。

我的脖頸有些發燙,我將那老伯給的石頭從衣服裡拿出,它已在亮著光,沒想到這麼小一塊石頭,可以有這麼強的光亮,我勉強可以看清這過道已不似我剛進來時那樣狹窄,由於一直摸索著一面的石壁前進,根本不清楚場景已然開闊起來。再向前幾步,我的手向前摸索著,竟然摸到了毛茸茸的東西,我將那晶石舉起,還未看清,只見黑暗中兩個發光的眼睛出現,時不時發出陣陣低吼,我都來不及驚訝,拔腿就往來處奔去。

我不會是自已跑進來衝撞了兇獸吧,我可真是自作自受。

也不知是怎麼的,那兇獸好像並沒有追出來。而我的晶石也隨著我離兇獸的距離越遠而越發黯淡。直覺告訴我,我想破除結界,一定是要直面那兇獸的。我壯著膽子又躡手躡腳往兇手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我的晶石又亮了起來,這證明我的猜想沒錯。

再次觸碰到毛茸茸的東西時,我往旁邊靠了靠繼續往前,晶石飛離我的手。懸掛在半空中,迸發出強烈刺眼的光,照亮了山洞。我這才看清眼前這個並不是什麼兇獸,而是一頭黑熊,剛剛黑暗中發光的確實是它的眼睛,但此刻看來它眼中卻滿是恐懼,他雖說比一般黑熊體型要大,但十分瘦弱的樣子,我離他儘量遠了些,它警惕地看著我,卻沒有動彈。

我觀察著這個巨大的山洞,這上面滿是抓痕,這頭熊似乎是被困在這了,脖子上有個繩索,因此而長時間沒有進食,再看向來時的路,心裡一驚,不知自已曾路過那麼多森森白骨,看來有很多人來過,可他們為何而死?難道是被這黑熊吃了?可它明明無法動彈。

我見黑熊身後像是個祭祀臺一般的臺子,臺子上方有著千絲萬縷的紅線纏繞著一個黑色的東西,紅線上貼著許許多多的符咒。我繞道黑熊身後去,湊近些看,差點嘔了出來,那是一顆心。我又走到前面一看,果然這黑熊的心口被剜過......

到底是誰這麼心狠,可以這樣虐殺一個生命?

我的良知告訴我,我不能坐視不管,便走到後面去想夠著那堆紅線,取下黑熊的心,哪怕已經無法歸位,總要讓它全須全尾地離開世間。

無論怎麼夠也夠不著,我索性爬上後面高高的石階,縱身一躍,在觸碰到紅線的那一瞬間,像被雷電擊打了一般,那紅線將我擊飛,痛得我躺在地上好久緩不過來,又不敢叫出聲。

“呵,又是個不知死活的。”這突如其來的人的聲音嚇了我一跳,顧不得疼痛的我又迅速縮到角落裡,此人一出現,山洞裡忽然燈火通明。

那人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打量著我,輕蔑地笑道:“怎麼如今連毫無靈力的小妖都敢覬覦父神神識了?”

“你......你為什麼要殺害那黑熊!殺便殺了,你居然剜了它的心,讓它慢慢痛苦地死去,你還是人嗎?”我見是少年,不是那兇獸,第一反應便是替黑熊打抱不平。

“誰跟你說我是人的?”那人站起身,看了看半空中的晶石,嘴角抽動了幾下,說道:“你竟會有此物,看來你覬覦這力量也是難怪了。”說完便將晶石收到他的手裡。

“那是我的!還給我!”雖然毫無靈力的我還是害怕,但是自已的東西被搶了,還是要理論一下的。

那少年沒理會我,便又要往洞外走去,忽然他停下:“嘶,好燙。”

晶石忽然又飛回我的面前,我伸手握住。

“我不知道你是為什麼能讓這晶石認你為主,今日我拿定了。”那少年說著便飛身朝我襲來,那晶石形成一道屏障,替我擋下了那少年的一擊。

“你為何一定要這晶石?”我起了好奇。

“你一個小屁孩,管這麼多作甚?”他不耐煩地說道。

“我小屁孩?你還真是沒大沒小,心狠手辣!”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說道:“我可以跟你交換,你說你想要什麼,什麼都可以,只要拿靈石與我交換。”

這石頭是老伯給我的,說是能讓我來到天源,還能替我恢復靈力,這段時間我的身體確實不再虛弱,甚至精神充沛,可如今我進來了,身體也算康健,這石頭作用不算大,若是能讓這少年......

“你解開那封印,我便給你。”我看著黑熊的心說道。

那少年十分愕然,就好像在看一個瘋子,問道:“你為了一個將死的黑熊就把這寶貝換了?”

“廢話這麼多,你解不解?”我也很怕他話越多,我越捨不得這寶貝。

“我解了你又不願給我了怎麼辦?”少年挑著眉問道。

我看了看手裡的晶石,不情不願地走過去,放在他手掌中。

“還真是傻瓜一個。”那少年接過石頭“嗖”地一聲沒了影。

“哎!你個騙子!你這個大騙子!”我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寶貝也沒有了,黑熊也沒救成,我十分氣惱,垂頭喪氣地走到黑熊面前,他看我的眼神已不再恐懼,十分溫柔。與他對視良久,看著他逐漸要閉上的眼睛,我的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流。

“對不起,沒能幫到你。”我對著黑熊愧疚道。

黑熊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動靜,紅線竟齊刷刷斷開,符咒也自燃起來,那顆心飛回到了黑熊的胸口,它羸弱的軀體膨脹到了正常黑熊的體型,凝視了我一會兒,緩緩閉上了眼睛,他的身軀逐漸消散,最後只剩了個黑色的石頭在地上。

我撿起了石頭,放進衣袖。

看來,那小子還是說到做到了,只是他究竟是如何在檮杌的眼皮底下這麼來去自如的?

走出了山洞繼續朝著之前的方向進發,走進了一片茂密的樹林裡,時不時能聽到野獸的低吼聲,可是霧卻大起來,我只能在未知中向前摸索著樹幹前進,走了很久,突然摸不到樹幹了,大霧在此時消散,我看清了前方的路。

前方哪還有路啊!我離懸崖不過咫尺!

受到驚嚇的我後退兩步,卻又覺得身後一陣陰涼,我只是稍稍回頭瞄了一眼,便看見體格像老虎而毛髮似犬,毛很長,臉有點像人,腿有點像老虎,嘴巴長有像野豬一樣的獠牙,尾巴極長,足有八尺。

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檮杌吧!

還未等我反應,緊接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檮杌立刻向我發起攻擊,撲向我,求生的本能使我靈活躲過,拼了命朝著懸崖的反方向跑去,檮杌身形龐大,自然不如我靈敏。

我一邊逃跑一邊喊著:“大哥,大爺,前輩,別殺我,我不是為了神識來的,我真不是呀,我只是想進天源避戰的,你放過我行不行!”

檮杌哪裡聽得進人話,對我窮追不捨,我跑得氣喘吁吁就要支援不住的時候,我倒到地上徹底放棄行走,檮杌在離我很近的位置也忽然放慢了腳步,不知被什麼吸引了注意,四處張望著跑開了。

我是知道我想要過關必須智取,可這要如何智取呢?毫無頭緒呀,第一關就這樣了,後面可怎麼辦?

咦,跟著檮杌的方向走,總不能再是死衚衕了吧?說不定有線索呢?

我弓著身子,十分謹慎地跟在檮杌後頭,它走到不遠處抬起頭對著樹上怒吼著,一襲白衣飛下,立在檮杌的頭頂。

我驚呆了,那白衣正是方才換走我晶石的少年。

他不會是腦袋壞了吧?以為有了晶石就能打敗檮杌了?居然這麼囂張!

檮杌感到頭上有異物感,更是狂躁起來,瘋狂地甩著自已的腦袋,將那少年甩了出去。少年輕盈地落回地面,雙手背在身後,臉上似乎還有些得意,在我看來,他可真是不知死活。

他用手中的劍揮舞著,忽而正面襲擊,忽而從天而降刺向檮杌,這畫面在我看來,甚至有些......在切磋武藝般的和諧?

檮杌開始發起攻擊,猛衝向他,他因為過於得意疏忽了,毫釐之差便被檮杌撞到樹上,檮杌見狀猛衝向那棵樹,死死抵住那少年,我看得心都提到嗓子眼,那人不會死了吧......我於心不忍,想發出動靜吸引檮杌的注意,一道光將檮杌彈開,那少年手握著劍,另一隻手捻著一張符咒。

待那檮杌緩過神再次想發動攻擊,只見那少年口中振振有詞,檮杌的四周便拔地而起一道道符咒的光影,符咒使它痛苦不堪,撕心裂肺地慘叫著,少年正要將利劍插入檮杌頭頂時,檮杌掙脫開了符咒的束縛,轉身用它的長尾鞭向少年,少年躲避不及狠狠吃下一鞭,檮杌趁機拉開與他的距離,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那少年不知是不是受了一鞭的緣故,逐漸在打鬥中佔了下風,連續受了那檮杌兩爪,行動逐漸有些吃力了,於是在他又一次被檮杌猛撲之後,我該死的善心又作祟,朝著檮杌用力地丟了一塊石頭,果不其然檮杌被我所吸引,轉頭朝我奔來,我拔腿就跑,除了跑我也做不了什麼了。

我企圖將那檮杌引到山洞,這樣他就抓不著我了。可我無論怎麼往回跑,再也沒看見那個山洞,一邊疑惑著,一邊不敢慢下來。只是忽然又看見了來時的結界,我心中一驚,停下了腳步。回身看時,那檮杌絲毫不給我反應的機會,我轉身時已經要撲到我的身上了,說時遲,那時快,那少年不知在後頭動用了什麼術法,從天而降一張大網束縛住了那檮杌。

我看得呆了,那少年著急地喊道:“快,快把黑熊心扔向它!”

我似懂非懂地掏出那顆心,扔了過去,檮杌發出一陣哀嚎,從口中吐出一束光,結界被那束光開啟了,那少年立刻走進了那結界的洞,我見狀立刻跟了上去,起初那洞中是一片白茫茫的,後又出現了山裡的景色,我知道,我一定是過了第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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